聂秋上前一步,伸手便将他的头抬了起来。只见那张脸上满是黑黄的泥土,根本看不清原本的模样,只是那双躲闪的眼睛,让穆霄觉得有些熟悉,却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他转头问聂秋:“你一直守在这,这几日可有可疑之人从这里过去?”
聂秋肯定地回答:“回首领,属下三天前到这儿就没放任何人过去,连只飞鸟都看得紧。”
穆霄低头沉思——难道魏明没回洛阳,反而找地方藏起来了?他再次看向地上的人,目光锐利如鹰:“你叫什么名字?”
魏明把脸埋得更低,声音故意压得粗哑:“回……回大人,小的叫陈三。”
旁边的叶蓁仔细打量了片刻,忽然靠近穆霄耳边,低声道:“让弟兄把他脸上的泥擦干净看看,我瞧着这人的身形和眼神,倒有几分像魏明。”
穆霄心中一动,再定睛细看——那缩着脖子的姿态,那藏在泥污后闪烁的眼神,确实与魏明有几分相似!叶蓁这一提醒,他顿时想了起来。
“来人,”穆霄沉声吩咐,“把他脸上的泥土擦干净。”
两名弟兄立刻上前,不顾魏明的挣扎,拿出水囊蘸湿布巾,强行在他脸上擦拭起来。黑黄的泥垢渐渐褪去,一张苍白而熟悉的脸,慢慢显露出来。
魏明见再也瞒不住,眼中闪过一丝绝望,索性不再挣扎,只是死死咬着牙,盯着地面。
当最后一块泥污被擦去,赵寒先是一愣,随即失声喝道:“魏明!你竟然就是魏明!”
穆霄看着那张脸,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果然是你。藏得倒是挺深。”
魏明见状,仍在做最后的挣扎,梗着脖子喊道:“你们认错人了!我真的是陈三,一个普通的传令兵,你们不能平白无故冤枉好人!”
他话音未落,赵寒已大步上前,眼神冷冽如冰。只见他伸手一把握住魏明被绑着的右臂,猛地将袖子向上一捋——一道清晰的刀伤赫然出现在臂弯处,虽然不深,还在往外渗着淡淡血液,却仍能看出是利刃划过的痕迹,正是先前赵寒掷出秀春刀所留。
“其他的或许能掩饰,”赵寒的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但这道伤,是我绣春刀留下的,你总抵赖不了吧?”
魏明低头看着那道伤口,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所有的狡辩都卡在了喉咙里。那道疤像是一个无法磨灭的印记,彻底戳穿了他的伪装。他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眼中最后一点侥幸彻底熄灭,只剩下无尽的绝望。
聂秋在一旁又惊又气,狠狠瞪了魏明一眼,转向穆霄抱拳道:“属下该死,竟被这奸贼蒙骗了!”
穆霄摆了摆手,目光落在魏明身上,带着彻骨的寒意:“事到如今,你还有何话可说?”
魏明瘫坐在地,浑身瘫软,再也没有了之前的嚣张与狡辩,只是死死闭着眼睛,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照在他脸上,那道刀伤在光线下格外刺眼,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他的罪与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