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寨里的士兵们听闻消息,顿时炸开了锅,议论声里满是愤懑。赵冲深吸一口气,压下翻涌的怒火,朗声道:“都静一静!魏明想困死咱们,咱们偏不让他如愿!传令下去,加紧修缮营寨,挖掘深井,清点所有能吃的东西——等我亲自去找魏明谈谈”
他的声音沉稳有力,瞬间压下了营中的骚动。士兵们望着赵冲坚毅的侧脸,心里的焦躁渐渐被一股韧劲取代——就算被算计,他们也绝不会坐以待毙。
青石镇内李珲正佝偻着身子,向魏明汇报赵冲营中的动向,语气里带着几分不安:“将军,依属下看,赵冲那拨人已是怒不可遏,咱们把路封死,粮草也卡得死死的,这要是把他逼得太狠……他会不会干脆带人冲出去?真论起来,咱们这两千人,怕是拦不住他那一万精锐啊。”
魏明端着茶杯,指尖在杯沿轻轻摩挲,脸上不见半分慌乱,反而勾起一抹冷笑:“他不敢。”
“啊?”李珲一愣。
“他要是敢带兵离开青石镇,”魏明放下茶杯,声音冷得像淬了毒,“我就即刻上奏,说他不听调遣,辱骂上官,通匪叛逃,到时候,他赵冲本人是个什么下场姑且不论,他在开封的家人,还有他手下那些士兵的家眷,一个都跑不了——魏公公最恨的就是这等‘叛将’,株连九族的罪名,足够让他们掂量掂量。”
李珲听得心头一寒,嗫嚅道:“将军高明……只是这般做,会不会太过冒险?”
“冒险?”魏明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对付赵冲这种硬骨头,不拿出点狠手段,他怎会乖乖听话?他不是想剿匪吗?我会给他机会,先让他在那洼地里待着清醒清醒,要么乖乖听我调遣,要么就等着背上叛贼的名声,永世不得翻身!”
窗外的风呜咽着穿过街巷,似在应和这阴狠的算计。李珲低下头,不敢再多言,只觉得这青石镇的天,似乎比往日更沉了几分。
小王村的议事棚里,烛火被穿堂风搅得忽明忽暗,映着四张焦灼的脸。周泰刚从后山回来,手里还攥着半截沾泥的藤条:“那条山道总算通了,能绕去旁边的竹木镇,只是最险的那段,仅容一人侧身通过,马是定然过不去的。”
铁艳指尖敲着木桌,眉头紧锁:“能过人已是侥幸,但想运够两千多人的粮草,难如登天。这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得想个根本法子。”
“依我看,不如趁现在还未被发现撤出去。”雷震率先开口,声音里带着果决,“在这里困着,粮草一日少过一日,魏明的人马却越聚越多,迟早是坐以待毙。咱们夜枭在各地有那么多堂口,先分散撤到堂口暂避,再慢慢招集弟兄,总有跟他们抗衡的一天。”
铁艳点头附和:“雷堂主说得是。咱们擅长隐匿奔袭,真要困在这方寸之地,反倒没了转圜余地,撤出去,才有活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