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岳远远望见粮车起火,紧绷的神经终于一松,他拄着短刃喘了口气,对身边剩下的弟兄们道:“撤!往两边山林撤退!”
残余的夜枭弟兄互相搀扶着,边打边退,朝着山林远遁。山道上,溃败的中军仍在逃窜,而燃烧的粮草,则成了这场伏击战最耀眼的胜利标志。
钱贵带着百余名残兵连滚带爬冲下山坡,裤腿被荆棘划破,脸上沾着血污,早已没了半分先锋官的模样。刚喘匀一口气,前路却被一道身影拦住——副将吴斌手提长戟,稳稳立在路中央,身后五十名夜枭弟兄列成整齐的横队,刀光在阳光下闪着冷冽的光。
“吴斌?你……”钱贵又惊又怒,没想到这最里竟还有埋伏。
吴斌面无表情,长戟一顿,戟尖直指钱贵:“放下兵器,束手就擒,可留一命。”
“做梦!”钱贵色厉内荏地嘶吼,“弟兄们只要杀了他们,冲过去!杀出去就能活命!”
他挥刀便想带头冲锋,却见吴斌长戟一横,划出一道寒光:“冥顽不灵。”
就在这时,身后山坡上传来越来越近的喊杀声与脚步声——张鹏带着弟兄们追下来了。前有堵截,后有追兵,百余名残兵被夹在狭窄的坡底,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吴斌听得身后动静,知道时间不多。他瞥了眼坡上隐约出现的人影,又看了看眼前瑟瑟发抖的残兵,握紧长戟的手微微收紧。这场仗,他本就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来的,能拖住钱贵,为张鹏争取时间,便不算亏。
“布阵!”吴斌一声令下,五十名弟兄迅速结成小阵,盾牌在前,长刀在后,如同一道坚不可摧的铁闸。
钱贵看着前后夹击的态势,终于慌了神。他知道自己已无路可逃,却仍抱着一丝侥幸,挥刀朝吴斌砍去:“拼了!杀出去!”
吴斌长戟一挑,“铛”的一声精准磕开钱贵劈来的绣春刀,震得钱贵手臂发麻。未等对方回神,吴斌手腕急转,长戟如灵蛇出洞,寒光闪烁的戟尖直刺钱贵小腹。
钱贵惊出一身冷汗,慌忙后缩,却被身后挤上来的残兵绊了个正着,“噗通”一声重重摔在地上。
这一跤成了催命符。吴斌眼中寒光一闪,长戟顺势下压,“噗嗤”一声穿透钱贵胸前的铁甲,深深刺入其肋下。他双臂猛地发力,长戟向上一挑,竟将钱贵整个人挑得离地两丈高!
半空中的钱贵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鲜血顺着戟杆汩汩流下,染红了吴斌的手背。吴斌手腕再翻,长戟斜向虚空一送,戟尖精准无比地二次刺入钱贵腹部,这一击更深更狠,直透后背。
“呵……”钱贵口中涌出鲜血,双目圆睁,似乎还想说什么,却只发出一阵嗬嗬声。
吴斌猛地抽回长戟,随之喷出一道血箭,失去支撑的钱贵如断线木偶般直直坠落,“啪”地砸在地上,四肢抽搐了两下,便再无动静,眼中的嚣张与惊恐凝固成一片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