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吸一口气,眼中泛起泪光:“二百多年前,龙脉遭逢大劫,华夏龙脉被刘基斩得十不存一,是我无能,修为太浅,护不住最后的龙脉。为了让龙脉得以休养生息,不得已之下,才以祖龙前辈为质押,换来喘息之机。这二百多年来,我日夜苦修,从未敢懈怠,所求的不过是有朝一日能迎回祖龙前辈,让龙族一脉重归兴盛。”
说到最后,他已是老泪纵横,身形微微颤抖,那份愧疚与期盼交织的情绪,沉甸甸压在心头两百年,此刻终于倾泻而出。
穆霄连忙扶住他,心中亦是触动:“你的心意,我明白了。我会将这些话转达给祖龙前辈,只是他愿不愿意见你,终究要看他自己的心意,我无法强求。”
赤鳞龙重重点头,用衣袖拭去泪水,眼中却燃起一丝光亮:“多谢穆小友!只要能让前辈知晓我的心,便足够了。”
穆霄望着他泛红的眼眶,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两百年的等待与愧疚,足以压垮任何意志,赤鳞龙能坚守至今,这份执念与忠诚,确实难得。他转身望向竹屋深处,在心中默念:祖龙前辈,赤鳞的心意,您听到了吗?
祖龙的声音在穆霄脑海中响起,带着历经沧桑的喟叹:“这是龙族一脉的劫数,与赤鳞无关。”
他顿了顿,语气中多了几分洞彻世事的清明:“历代王朝初建,总爱斩断些龙脉,以为这样就能让江山永固。可江山稳固,岂是靠龙脉能维系的?终究要看历代君主的治国之策。‘民为水,君为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的道理谁都懂,可到头来,多少王朝还是逃不过覆灭的命运?他们只会怨龙脉不济,却不见自身的荒唐。”
“大明命数三百载,你以为刘基那般人物会不知?天命难违,皇命难违罢了。”祖龙的声音沉了沉,“当年我愿以自身为质,并非全为龙脉,更是想借此换一场更小的杀戮,让百姓少受些战火牵连。”
穆霄静静听着,心中对祖龙又多了几分敬意。
“你告诉赤鳞,”祖龙话锋一转,“今夜子时,到龙墟见我。”
穆霄颔首应下,转身找到赤鳞龙,将祖龙的话一一转述。
赤鳞龙听罢,先是怔了怔,随即眼中爆发出难以置信的狂喜,猛地跪倒在地,对着龙渊深处重重叩首,声音因激动而颤抖:“谢祖龙前辈!谢穆小友!”
两百年的等待,终于盼来这一刻,他脸上的泪水再次滑落,这一次,却是喜极而泣。
夜色如墨,龙渊深处的龙墟笼罩在一片朦胧的月华之中。这里不同于别处的生机盎然,而是透着一种古老而肃穆的气息,巨大的石柱拔地而起,柱上刻满了斑驳的龙纹,仿佛在诉说着龙族悠远的历史。
子时将至,赤鳞龙早已等候在龙墟入口,身形因激动而微微紧绷。他整理了数次衣襟,目光紧紧盯着那片被月光照亮的空地,两百年的期盼在此刻凝聚成沉甸甸的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