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我,”穆霄的声音陡然坚定,“会亲自巡查各分舵,务必让茶灵教上下一心,让每一寸土地,都重新染上清明之气。”
殿内众人齐声应诺,声音里再无昨夜的焦灼,只剩下重整山河的笃定。晨光漫进殿内,照亮了他们的脸庞,也照亮了茶灵教劫后余生的前路。
诸事皆按章法推进,没了暗流涌动的掣肘,茶灵教上下气象渐新。典籍阁的读书声、演武场的呼喝声、茶寮恢复营生的喧闹声,交织成一派生机。
这日,穆霄召来陈清源,递过一枚刻着茶芽纹的令牌:“你带一些人去万通商行。”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考量,“密室里的那些珍宝,清点造册后秘密运回万茶殿,切记行踪隐秘。”
陈清源接过令牌,沉声应道:“属下明白。”
“还有,”穆霄补充道,“把苏掌柜也一并带来。”
陈清源微怔,随即了然。万通商行根基深厚,苏掌柜能在其中立足多年,定然熟悉商道运转,更知晓不少隐秘脉络。
穆霄望着窗外和谐气氛,语气平静却带着决断:“茶灵教要站稳脚跟,不能只靠教务与武备,必须有自己的产业支撑。苏掌柜熟悉商事,留着有用。”
他没说透“利用”二字,却已将深意藏在话中。乱世之中,人才与资源皆是根基,纵是曾有过牵扯,只要能用其长、制其短,便不妨纳入麾下,为茶灵教的新生添砖加瓦。
陈清源领命而去,身影很快消失在廊下。穆霄转身看向案上摊开的地图,指尖落在标注着“万通商行”的位置,目光深邃——这盘棋,才刚刚开始落子。
两日后,陈清源如期归来,不仅将万通商行密室中的珍宝悉数运至万茶殿,还将苏掌柜带了过来。
苏掌柜虽为陈寿杰效力多年,却是头一回到这茶灵教的核心之地。一路行来,他已从夜枭口中探得究竟——陈寿杰伏诛,茶灵教换了新主。他心里明镜似的,若穆霄要取他性命,在云上小镇便可了结,何必费这番功夫带他来万茶殿?显然是有用得着他的地方。只要能活下去,别说效力,便是肝脑涂地,他也心甘情愿。
陈清源引着他走进万茶殿大厅,苏掌柜一眼便望见了端坐于主位旁的穆霄,当即“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头颅几乎贴到地面。
穆霄并未起身相扶,只是静静盯着他,那目光不似刀剑,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威压,仿佛能洞穿人心底所有的算计与怯懦。苏掌柜被这目光锁得浑身发僵,后背的衣衫很快被冷汗浸透,身体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
良久,穆霄才缓缓开口,声音平淡无波:“苏掌柜,你想死,还是想活?”
苏掌柜如蒙大赦,连忙“咚咚咚”磕了几个响头,额头撞在青石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小人……小人想活!求首领给条活路!”
“那好。”穆霄颔首,“我给你一个机会,也是唯一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