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潭的白雾骤然翻涌,如沸腾的墨汁般向上蒸腾,原本漆黑的潭水竟泛起层层涟漪,一道人形轮廓在雾气中缓缓升起。
那“人”通体漆黑如墨如魅,仿佛由凝固的夜组成,皮肤紧绷在骨骼上,不见半分血色,更诡异的是眼窝处空空如也,没有眼珠,只余两个深不见底的黑洞,透出令人心悸的寒意。它甫一现身,周遭的空气便似被冻结,彼岸花的花瓣停止了颤动,连寒潭的白雾都凝滞在半空,一股比先前浓重百倍的阴煞之气扑面而来,带着撕心裂肺的怨念,直往人的骨髓里钻。
穆霄只觉浑身汗毛倒竖,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若非掌心龙珠骤然爆发出温润的金光,将那阴煞之气挡在三尺之外,他的血液怕是都要被冻僵。这东西的气息太过邪异,远超寻常邪功修炼者,倒像是用无数冤魂的精血凝练而成的怪物。
龙珠显然也感受到了致命的威胁,光芒越来越盛,如同一轮微型的太阳,在密室中铺开一片温暖的光晕。金光触及那漆黑身影时,竟发出“滋滋”的声响,像是冰雪遇火般消融,却也激起了对方的凶性——它空洞的眼窝转向穆霄,周身的黑气陡然暴涨,将彼岸花的红、寒潭的白都染成了墨色。
穆霄体内的龙气被龙珠引动,如江河奔涌般极速运转,暖意顺着经脉流遍四肢百骸,驱散了那刺骨的阴寒。他握紧腰间的佩剑,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目光锐利如刀,死死锁定着那具漆黑的人形——这便是黑衣人闭关的真相?用孩童精血喂养出如此怪物,其心之狠,其术之邪,简直令人发指。
那漆黑身影缓缓抬起手臂,五指如爪,指甲泛着青黑的寒光,朝着穆霄的方向虚抓过来。霎时间,密室中的阴煞之气如潮水般涌来,金光与黑气激烈碰撞,发出沉闷的轰鸣,彼岸花的花瓣被气流撕裂,纷纷扬扬落在地上,像是一场血色的雨。
那漆黑身影感受到穆霄身上龙珠散出的纯阳之气,空洞的眼窝中似有黑气翻涌,忽然发出一声尖锐的嘶鸣。那声音不似人声,倒像是无数冤魂在同时哀嚎,尖锐得能刺破耳膜,直往人的魂魄深处钻去。穆霄只觉眉心剧痛,灵魂仿佛被这叫声震得颤栗,若非龙珠金光陡然收紧,护住他的识海,怕是早已心神失守。
“妖孽!”穆霄怒喝一声,借着龙珠的暖意稳住心神,率先发起攻击。他将“龙游九天”的步法发挥到极致,身形瞬间化作一道残影,在密室中穿梭腾挪,带起的气流卷起满地彼岸花的残瓣。手中的破障剑嗡鸣作响,剑身流转着龙珠赋予的金光,如同一道劈开黑暗的闪电。
眨眼之间,穆霄已在黑魅周身游走数圈,破障剑以肉眼难辨的速度刺出上百剑。每一剑都精准地落在黑魅身上,或刺向心口,或斩向四肢,剑风凌厉,带着沛然的纯阳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