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穆霄一行的快马踏着月色奔至凤阳城外,马蹄扬起的尘土在月光下划出道道残影。离城门关闭还有半个时辰,吊桥尚未收起,守城的兵卒正打着哈欠来回踱步,对远处疾驰而来的身影并未多加留意。
“吁——”穆霄猛地勒住缰绳,乌骓马人立而起,前蹄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他翻身下马时,就见道旁草丛中窜出三道身影,为首者身材魁梧,正是早已在此等候的雷震。
“首领!你要的火油及炸药已经准备好”雷震抱拳行礼,声音压得极低,身后两名护卫也同时躬身,目光警惕地扫向城门方向,“听风阁刚传来消息,半个时辰前,寿材铺里出来十一个影卫,清一色黑袍,出了西门就往旷野奔去,速度极快,听风阁的人没敢跟太近,不知最终去向。”
穆霄的指尖在剑柄上轻轻摩挲,眉头微蹙。十一个影卫同时出动,绝非小事。他抬头望向城门内侧那片沉沉的黑暗——寿材铺就在城西,离乱葬岗不过数里,而福王一行此刻正在往徐州去的路上,也正是从西门出去的方向。
“他们是往哪个方向追的?”穆霄追问,目光锐利如鹰。
“像是……往西北去的。”雷震回忆着听风阁传来的消息,“但中途拐进了一片密林,就没了踪迹。”
西北方,正是福王一行前往徐州的必经之路。穆霄的心沉了沉——若影卫是冲着福王去的,叶蓁他们虽有防备,却未必能挡得住十一个训练有素的影卫;可若他们是回乱葬岗报信,又何必出动这么多人?
“难道是我们清除了尾巴,被他们察觉了?”赵寒在一旁低声道,他想起刚才被擒的影卫,“那影卫招供后,咱们虽处理得干净,但难保没有漏网之鱼。”
秦忠也道:“乱葬岗的暗道是他们的老巢,若是察觉暴露,调影卫回去守巢也有可能。”
穆霄却摇了摇头。影卫的职责是探路传信,而非守巢,真正负责护卫巢穴的,应该是那些没有意识的影杀。十一个影卫同时离城,更像是执行某种紧急任务——而眼下最紧急的事,莫过于追杀福王。
夜色沉沉,城门吊桥正缓缓收起,铁链摩擦的“咯吱”声在寂静中格外刺耳。穆霄看向雷震,目光在夜色中锐利如刃:“计划变了。”
雷震一愣,随即挺直脊背:“请首领吩咐。”
“你带秦忠和所有暗卫,立刻从侧门入城,”穆霄语速极快,指尖指向城西方向,“寿材铺是影卫的联络点,里面定有残余势力,务必一网打尽,一个活口也别留。”他顿了顿,补充道,“动作要快,尽量别惊动守城兵卒,用听风阁的暗号联络城内眼线,让他们在外围接应。”
“是!”雷震抱拳,转身对秦忠使个眼色,两人迅速点齐十名暗卫,身形如狸猫般窜向城墙角落——那里有处常年失修的矮墙,是听风阁早就摸清的入城密道。暗卫们动作迅捷,很快便消失在城墙的阴影里,只留下几缕被风吹散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