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组的支援人员时刻留意着孔明灯信号,此刻正穿梭于各个抛水车之间。他们目光敏锐,时刻警惕着,一旦发现抛水车出现任何状况,便如疾风般迅速上前处理。在他们的守护下,抛水车扬起的水雾逐渐交织融合,在寒江渡的上空形成了一层厚重且朦胧的水汽屏障。
穆霄凝视着这一切,神色凝重而坚毅。他深知,这层水汽屏障是他们抵御“离魂香”的关键防线,更是此次突围行动成败的重要依仗。随着抛水车持续运转,这场生死攸关的战斗,已然正式拉开了惊心动魄的帷幕。
在穆霄发出孔明灯信号后,寒江渡的局势陡然生变。刹那间,寒江渡的上空像是被无形的巨手撕开一道缺口,细密的雨丝毫无预兆地纷纷扬扬飘落。起初,那雨丝轻柔如羽,悄无声息地融入夜色,只是微微打湿了江岸的砂石,让其泛出点点水光,又在平静的江面绘出一圈圈转瞬即逝的微小涟漪。
寒江渡负责巡逻的番子们,正沿着江岸与周边区域一丝不苟地执行着任务。他们身着黑衣,在夜色中如鬼魅般穿梭,警惕的目光时刻扫视着四周。察觉到这突如其来的雨,番子们心中不约而同地泛起一丝异样。雨滴有节奏地打在他们的蓑衣上,发出轻微却又扰人的“沙沙”声,仿佛某种不祥的预兆,无端让人心生不安。
为首的番子是个经验丰富的老手,他眉头瞬间拧紧,眼神中闪过一丝锐利的警惕。多年在江湖与官场边缘游走的直觉告诉他,这雨来得太过蹊跷。他当机立断,大手一挥,声音低沉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走!立刻去督公那里!这事儿透着古怪!”一众番子们立刻会意,整齐划一地转身,脚步匆匆地朝着魏忠贤的住所奔去。他们的身影在夜色中疾行,如同一群黑色的幽灵,只留下急促的脚步声在寂静的夜里回荡。
彼时,魏忠贤正沉浸在酣甜的梦乡之中。白日里为了算计穆霄等人,他费尽心机,谋划布局,疲惫如潮水般将他淹没,这使得他睡得格外沉。雕花的床榻上,锦被微微起伏,他的脸庞在昏暗的烛光下显得格外松弛,嘴角甚至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似乎正做着什么美梦。
然而,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如同一记重锤,毫不留情地打破了夜的宁静。番子们一路小跑,脚步声在寂静的夜里如鼓点般密集而响亮。他们很快赶到魏忠贤的房门外,来不及多做迟疑,为首的番子抬手便重重叩响房门,每一下都仿佛要将门板敲碎。同时,他急切地大声喊道:“督公!督公!大事不好!寒江渡上空突然飘起小雨,情况似乎有些不对劲!”声音透过厚实的门板,带着十万火急的焦灼,传进屋内。
魏忠贤被这急切的呼喊声从睡梦中猛地惊醒,他像是被蜇了一下,身体本能地一颤。原本松弛的脸庞瞬间紧绷,眉头紧紧拧在一起,满脸写满了不悦与疑惑。在床榻上,他微微撑起身子,睡眼惺忪地望着昏暗的四周,一时竟有些恍惚,不知身处何方。
缓了缓神,他才逐渐清醒过来,心中暗自思忖:这好端端的,怎么突然下雨了?这寒江渡的天气向来稳定,这般突如其来的降雨实在反常。还未等他理出个头绪,一阵震耳欲聋的喊杀声,如滚滚惊雷般从远处轰然传来。这喊杀声中,夹杂着兵器碰撞的铿锵声、战马的嘶鸣声,瞬间让他彻底清醒过来。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一种不祥的预感如冰冷的蛇般爬上心头。
他来不及多想,匆忙起身,连外衣都顾不上好好整理,只是胡乱披上一件衣衫,趿拉着鞋子便心急火燎地往门外冲去。他要亲自弄清楚,究竟发生了何事,是否自己精心布置的计划出了什么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