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州城的晨光总带着戈壁特有的暖意,城门口的老槐树刚抽出新枝,树下已挤满了人。苏大娘挎着装满热馕的竹篮,木巴领着羌民捧着叠得整齐的哈达,学堂的孩子们举着用汉羌双语写的“留贤”木牌,连西域商队的驼铃声都比往日更欢快——汴京的信使今日返程,将带回陛下对“召回之旨”的最终回应。
府衙内,沈清晏正将新修的《秦州新政录》装订成册,封面用朱砂写着“粮储三年足,汉羌一家亲”。赵珩站在窗边,望着城门口的人群,银灰铠甲的甲片被晨光镀上金边:“昨夜我已将秦州军屯、互市的明细快马送京,连苏大娘收养流民的账册都附上了,陛下最看重民心,定会明白。”
晚晴捧着刚温好的奶茶进来,眼尖地瞥见远处尘土飞扬:“小姐,殿下,信使回来了!”话音未落,府衙外已响起马蹄声,信使翻身下马,高举明黄圣旨,声音穿透人群:“秦州经略使沈清晏、瑞王赵珩接旨——”
沈清晏与赵珩率秦州官吏、军民跪接圣旨,信使展开卷宗,高声宣读:“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秦州新政,利在边地,功在社稷。军屯稳粮,互市通财,汉羌同心,实乃安边良策。今准沈清晏、赵珩留任西北,专司丝路商道开拓;赐黄金千两、绸缎百匹,助其推广新政。另,瑞王与经略使共守边地,情投意合,特赐婚书,待商道初定,即在秦州完婚,以慰民心。钦此!”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欢呼声瞬间淹没秦州城,苏大娘将热馕塞进信使手中,抹着眼泪笑:“陛下圣明!这下秦州的日子稳了!”木巴领着羌民献上哈达,将羌地最珍贵的鹰羽冠戴在赵珩头上:“瑞王殿下,沈经略使,羌民的牧场永远为你们敞开!”
信使拉着赵珩的手,低声补了句:“陛下还说,您二位在秦州做的事,比在汴京当闲王、做京官有价值百倍。只是西域大食商人近来与西夏残部过从甚密,让您二位多留个心眼。”赵珩点头应下,转头便见沈清晏正对着《秦州新政录》出神,指尖划过“互市关税明细”那一页。
“在想什么?”赵珩走过去,轻轻按住她的手。沈清晏抬头,眼底闪着光:“我在想,秦州的互市可以再扩三倍——西域商人要棉布,羌民要农具,我们可以在龟兹设个中转驿站,把秦州的货送出去,把西域的香料、玉石运进来。”
“正合我意。”赵珩铺开丝路地图,指尖从秦州划向西域,“我已让人联络龟兹国王子鸠摩罗,他推崇中原文化,愿意帮我们协调西域城邦。等春末风沙小了,我们就亲自去龟兹一趟。”他忽然从怀中掏出一枚凤纹玉佩,轻轻戴在沈清晏颈间,“这是我母妃留下的遗物,以前我总觉得它该配最尊贵的女子,现在才知道,它该配最懂担当的女子。”
沈清晏脸颊微红,将《秦州新政录》递给他:“这是给你的‘聘礼’——秦州的粮册、商账,还有百姓的笑脸,都在里面。”晚晴在一旁打趣:“小姐,大将军,那婚礼要办得热闹些,我已经让羌民妇女学着绣中原的喜帕了!”
当晚,秦州城的篝火燃到了深夜。西域商人弹起箜篌,羌民唱起牧歌,汉族工匠敲着铜锣,孩子们围着沈清晏和赵珩,用汉羌双语唱着“秦州是我家”。苏大娘端来亲手做的喜饼,饼上用红糖画了个歪歪扭扭的“囍”字:“经略使,大将军,这饼要留到你们成婚那天吃,沾沾喜气!”
赵珩牵着沈清晏的手,走到城楼上眺望戈壁。远处的商道上,一支西域商队正举着“秦州互市”的旗帜缓缓走来,驼铃声在夜风中格外清晰。“你看,”赵珩轻声说,“我们的丝路,已经开始热闹起来了。”
沈清晏点头,颈间的凤纹玉佩随动作轻轻晃动:“等商道通了,我们就在秦州建一座双语学堂,让汉羌孩子一起读书;再开一座工坊,教羌民织布,教西域商人冶铁。”她转头看向赵珩,眼底映着篝火的光,“到时候,这里就不是边地,是天下最热闹的地方。”
赵珩握紧她的手,指腹摩挲着她掌心因握笔而生的薄茧:“我陪你。你拓商道,我守疆土;你兴学堂,我护百姓。等我们老了,就住在月牙河谷,看羌民的羊群,听西域的驼铃。”
从陈州的风雨同舟,到秦州的并肩兴邦,沈清晏用智慧化解矛盾,赵珩用忠诚守护疆土。汉羌同心的歌谣,在戈壁上唱响;丝路商道的驼铃,为新的征程开篇。京旨落定,是对他们功绩的认可;一纸婚书,是对他们情谊的见证。
秦州的灯火已照亮西域的前路,西夏残部的阴云尚未散尽,大食商人的野心暗藏于风沙之中。第二卷的终章,是“边地兴邦”的圆满,更是“丝路繁花”的序章——沈清晏与赵珩的脚步,即将踏入更广阔的西域大地,书写属于他们的,更波澜壮阔的传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