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明确认她的精神状态稳定后,才温和地开口:“你之前在矿场,遇到了一些混乱。现在感觉怎么样?”
明砚闻言,脸色一白,显然回忆起了部分可怕的片段,她下意识地抱紧了自己的手臂,眼神里充满了后怕与愧疚。
看着明砚欲言又止、频频瞥向隐风的样子,苏明心中了然,声音放缓:“别怕,有我们在,没人能伤害你。告诉我们究竟发生了什么,我们才能帮你。”
折枝也上前一步,轻轻握住明砚冰凉的手,柔声道:“明砚,我们是同学,也是朋友。相信我们,无论发生了什么,说出来,我们一起想办法解决。”
明砚看着折枝真诚的眼睛,又感受到苏明话语中那份不容置疑的底气与保护之意,再想到刚才那如同神迹般将自己从崩溃边缘拉回的力量。
明砚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决心,缓缓开口:
“我…我看了奇画师的《撷华山居图》,我…我很羡慕,也想画出那样能打动人心的作品。”明砚有些羞愧地看了折枝一眼,继续道,“后来,隐风所在的山云阁找上我,说看中我的潜力,想合作推广我的画作。
他们…他们提议,让我模仿《撷华山居图》的风格和意境,创作一系列‘衍生作品’,说这样能快速打开市场,赚大钱……”
听到这里,隐风脸色骤变,急声打断:“喂喂喂!你们不会真的相信这个疯婆子说的话吧?刚刚就是她的共鸣能力失控才吸引来残象伤人的!她这是想拖我们下水!”
苏明眼神一冷,目光如实质般扫向隐风,一股无形的威压瞬间笼罩过去。
“有什么话,等她说完后再说。”
隐风被这股气势吓得一哆嗦,后面的话卡在喉咙里,脸色发白,噤若寒蝉,再不敢多言。
苏明转向明砚,眼神重新变得温和,示意她继续。
看到苏明如此维护自己,明砚心中最后一丝不安也消散了,她定了定神,语气变得清晰而坚定:
“我一开始……确实存了模仿和学习的心思。但山云阁的人,他们给我的颜料不对劲。”
明砚眼中闪过一丝愤怒和后怕,“他们提供了一种特殊的颜料,说是能‘激发灵感’,增强画作的‘幻境效果’。
用了之后,画作确实更容易引动观者的共鸣,显得更加‘真实’,但我也逐渐发现,那种颜料极不稳定,容易吸引甚至……催化周围的残响和低阶残象!”
她深吸一口气,继续揭露:“当我发现这个可怕的现象后,我就想停止,不想把这些危险的画作流出去害人。
但山云阁不肯,他们派隐风一直监视我,强迫我继续作画。更可恶的是,他们还逼我吃下一种药物,说是‘稳定精神’,但实际上……那药物会让我精神恍惚,更容易被他们操控思想,浑浑噩噩地按照他们的要求去画……”
明砚的声音带着哽咽:“直到最近,‘奇画师’和残象伤人的传言越来越多,引起了官方的注意。山云阁怕事情败露,就想把我推出来当替罪羊,让我一个人承担所有罪责!
刚才……刚才我试图反抗,不想再被他们控制,结果……”
听到明砚的一番话语,苏明若有所思。
“目前仅凭你的一面之词,还不足以证明事件的真实性。”
苏明问道:“你有什么实质性的证据吗?”
明砚点了点头:“这里不远就是我的画室,里面还有山云阁给我的颜料,还有他们给我的委托。而且还有我画的............《撷华山居图》。”
闻言,苏明几人就决定前往明砚的画室。隐风见状则是想要开溜,却被炽霞直接给押了回来。
隐风无辜道:“巡尉大人明察啊,此事跟我没关系。”
炽霞双眼紧眯,心生警惕:“不管你有没有关系,现在当事人已经指认你了,你就先老老实实的待在这就行了。”
明砚的画室离矿场不远,是一处僻静但略显杂乱的小院。推开房门,一股混合着颜料和某种奇特化学剂的味道扑面而来。
在明砚的指引下,苏明等人很快找到了关键证据:几管颜色异常鲜艳、散发着微弱能量波动的特殊颜料;
一份盖有山云阁印鉴、条款苛刻的委托契约,上面明确提到了“参考《撷华山居图》风格进行系列创作”;以及……那幅被临摹的《撷华山居图》仿作。
当那幅仿作展现在众人面前时,折枝的心情尤为复杂。
画作本身笔法精湛,可见明砚确实下了苦功,甚至在某些细节处理上带着她自己的理解与偏执。
但整幅画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躁动与不安,色彩过于浓烈,频率紊乱,与她自己那幅宁静悠远的原作意境相去甚远,甚至可以说被扭曲了。
“这些颜料和契约,足以证明山云阁参与了此事,并且提供了违禁品。”阿漂检查着证据,语气肯定。
“证据确凿!”炽霞立刻拿出巡尉的架势,掏出一副特制的手铐,“咔哒”一声铐住了面如死灰的隐风,
“隐风!你现在涉嫌胁迫明砚、使用危险违禁品、危害公共安全!跟我回边庭走一趟吧!”
隐风还想挣扎喊冤,但在铁证面前,任何辩解都显得苍白无力,只能被炽霞牢牢控制住。
折枝看着眼前的一切,又看了看神情憔悴但眼神终于清明的明砚,心中五味杂陈。
她走到明砚面前,轻声道:“明砚,你的画技本可以走出自己的路,不该被他们这样利用和玷污。”
明砚低下头,声音带着哽咽:“对不起,折枝……我……我玷污了你的作品……”
折枝摇了摇头,握住她的手,语气坚定起来:“不,该道歉的不是你,是山云阁。他们不仅玷污了你的才华和尊严,更愚弄了所有热爱画作的人。”
折枝转向众人:“我们必须公开控诉山云阁的行为!这不仅是为了给明砚讨回公道,也是为了保护其他可能被他们盯上的画家,更是为了维护艺术的纯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