串香兽的爪子刚搭上画纸,画里的串香兽就叼着串跨画串跳了出来,俩兽撞在一起,串上的肉粒撒了满地——现实的地上滚着油光锃亮的肉粒,画里的肉粒却顺着纹路滑回画中烤炉,“滋啦”一声重新粘在串上,看得人直乐。
“画里的肉还能自己归位?”阿芽捡起现实的肉粒塞进嘴里,突然拍着大腿笑,“画里的我正瞪我呢!说我抢她的串!”众人凑过去看,果然见画中阿芽鼓着腮帮子,手里举着半串跨画串,眼神和现实的阿芽一模一样,连嘴角沾的酱汁位置都分毫不差。
石婆婆把刚腌好的肉串往画前递,画里的石婆婆立刻伸手接住,转身就往烤炉上放。现实的烤炉突然“嗡”地一声,温度蹿高了半截,串上的油脂滴在炭上,冒出的香气竟比平时浓了三倍,引得画里的串香兽隔着纸挠爪子,喉咙里发出“呼噜”声。
双生皇子正用画里的寒晶雕刻串签,现实的刻刀跟着动,雕出的花纹在画里画外完全重合。“这签子能穿过去?”他试着往画里递,签尖刚碰到画纸,画里的串就自动跳上来,稳稳穿在了签上,连肉粒间的空隙都丝毫不差。
老阳端着茶碗凑过来,画里的老阳也端着碗,俩碗沿一碰,现实的茶水竟往画里淌了半杯,画里的茶沫则浮到现实的碗里,打着转儿不散。“妙啊!”他咂着嘴,“画里的茶带着雪水味,比现实的多了层清冽。”
画里的牵魂藤突然疯长,藤梢缠着串跨画串穿过画纸,悬在现实的烤炉上方。画中阿芽正举着刷子往串上抹酱,现实的串上竟也多了层油亮的酱汁,连味道都和画里的一模一样。众人看得新奇,纷纷把手里的串往画前送,画里的烤炉顿时排起长队,画外的香气则像涨潮似的漫了满院,连院外的路人都探头探脑,问是不是开了新的串香铺。
日头偏西时,画里飘来片晚霞,落在现实的石桌上,化成块带着烤串味的彩霞糕。阿芽掰了块放进嘴里,甜香里裹着点炭火的焦香,刚咽下去,就见画中的自己正对着画外笑,手里举着串没吃完的跨画串,串尖还沾着块和她嘴里一模一样的糕渣。
“原来这画是面镜子,照得出两界的香,也照得出两界的甜。”石婆婆把新烤的串往画里递,看着画中的自己接过去,突然想起很多年前,那个举着糊饼追着串香兽跑的小丫头,如今竟能和画里的自己分食一串香,眼眶不由得热了。
串香兽突然对着画纸狂吠,众人转头一看,画里的串香兽正叼着朵野菊往画外跑,爪子扒得画纸“沙沙”响。现实的串香兽立刻迎上去,俩兽鼻子对着鼻子蹭了蹭,画里的野菊瓣飘到现实的兽毛上,像别了朵小黄花。
暮色漫上来时,画里的灯和现实的灯同时亮起,把两界的影子叠在一块儿。画中的跨画串还在滋滋冒油,画外的香气还在四处游荡,连晚风都带着两重味道——一半是画里的雪松香,一半是现实的烟火气,缠缠绵绵,分不清哪是画内,哪是画外,只觉得整个世界都浸在这暖融融的串香里,连时光都慢了下来,像串永远烤不熟、也吃不完的跨画串,串着两界的春,两界的人,还有两界说不尽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