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墟星的余温还未散尽,味流船的舷窗上却凝起层奇异的霜花——霜花的纹路不是寻常的六角形,而是串连的星轨,指向一片从未出现在星图上的空域。槐丫指尖划过霜花,冰碴簌簌落下,露出底下一行淡金色的字:“有星自域外来,携异香,寻共鸣。”
“这字……不是咱星域的笔迹。”老阳捻着胡子,眉头拧成个疙瘩,“域外?难不成还有咱没去过的地方?”
灵猫蹲在霜花旁,鼻尖凑上去轻轻嗅,突然弓起脊背,喉咙里发出警惕的低吼。货舱里的“终章串”残渣突然无风自动,在甲板上拼出个模糊的轮廓:一艘船,不像味流船的圆润,倒像片被削尖的星木,船帆上印着团跳动的蓝火,透着股陌生的冷香。
槐丫摸出那块初火炭,炭上的余烬突然亮起,与舷窗的霜花遥相呼应。她想起归墟星上,石婆婆塞给她的字条背面,还藏着行小字:“串香无界,心香不灭,遇异客,先递串,再说话。”
味流船循着霜花星轨行驶三日,终于在片紫黑色的星云带里,遇见了那艘“域外船”——船身是暗银色的,像用凝固的星光打造,帆上的蓝火明明灭灭,烧得无声无息,连热量都带着股“冷冽”的劲。船舷边站着个身影,穿着缀满星尘的长袍,兜帽遮住大半张脸,只露出截苍白的下颌,手里握着根透明的“串签”,签上穿着几块菱形的冰晶,正被蓝火烤得微微融化,飘出股类似薄荷混着金属的异香。
“是‘星槎客’。”对方先开了口,声音像冰珠落在玉盘上,清冽却带着点沙哑,“我们来自‘寒晶域’,那里的火是蓝的,食材是冰的,听闻此域串香能融万味,特来寻一味‘暖’。”
他摘下兜帽,露出双浅紫色的眼睛,瞳孔里映着味流船的灶火,像两汪被点燃的寒潭。“寒晶域的串,越冷越香,可烤了三千年,总觉得缺了点什么。”他举起那串冰晶串,蓝火舔过冰晶,竟烤出层薄薄的糖霜,“族里的先知说,要找位能让蓝火变温、冰材化暖的守味人。”
槐丫往自己的灶里添了把初心炭,火苗“腾”地窜起,暖光立刻驱散了周围的寒意。她取了块甜风谷的云,裹上焚风漠的镇风沙,用星麦粉揉成个圆团,架在火上慢慢烤:“尝尝这个?”
圆团在暖火下渐渐鼓起,云化成的甜浆混着镇风沙的微辣,在面团里转着圈,烤出的串飘着股“热烘烘的甜辣香”。星槎客犹豫着接过,指尖刚碰到串签就缩了缩——显然没习惯这样的温度。
他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浅紫色的瞳孔突然收缩,喉结滚动了两下:“这是……烫的?甜里带着点烧?”蓝火在他掌心明明灭灭,竟有了丝暖意,“寒晶域的串从没有‘烫’的感觉,像在嘴里放了颗小太阳。”
灵猫凑过去,对着星槎客手里的冰晶串龇牙,对方笑着掰了块冰晶递过来,灵猫舔了舔,突然打了个寒颤,却又舍不得松口,逗得槐丫直笑。
“寒晶域的‘冰髓串’,需用蓝火慢烤,让冰晶外层化糖,内里留冰碴,吃着像冻啃星空。”星槎客说着,往味流船的货舱里放了块“寒晶炭”,“但蓝火太烈,总把糖霜烤成焦冰,你们的暖火……或许能中和。”
槐丫把寒晶炭掰了小块,混进初心炭里,两种火竟融成了青蓝色,烤出的星麦饼外焦里软,带着股“冷暖交织的香”。星槎客看着这团混合火,浅紫色的眼睛里第一次有了光:“是这种感觉!蓝火有了暖底,冰材就能化甜!”
离开时,星槎客留下张星图,标注着寒晶域的位置:“三日后,寒晶域将有‘融冰节’,族人们等着尝一口带暖的串。”他的星槎渐渐驶远,帆上的蓝火里,竟混进了点橘色的暖光,像颗正在蜕变的星。
味流船的灶火还在烧,寒晶炭的余烬里,飘出股薄荷混着麦香的奇味。槐丫摸着那张星图,突然觉得这趟新旅程,怕是要烤出些“冰与火共舞”的妙味了。
(未完待续,因为寒晶炭的碎末里,藏着片“双生鳞”,一片泛着蓝光,一片透着暖红,据说寒晶域的皇族,生来就带着这样的鳞,却因冰火不容而常年分裂,正等着有人来烤串“融鳞成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