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齿轮议会
伦敦的雨，下得仿佛永无止境。
灰黑色的水线从铅灰色的天幕连绵垂落，抽打着苏格兰场刑事技术科实验室的窗户，发出令人烦躁的单调声响。窗玻璃上凝结的水汽，模糊了外面湿漉漉、灯光迷离的城市轮廓。
汤姆·布朗宁独自站在隔离区外，隔着厚重的观察玻璃，凝视着里面空荡荡的景象。
中央实验台上，只留下几道深深的、呈放射状的焦黑色灼痕——超高强度紫外辐照清除失控菌丝样本留下的最后印记。空气中浓烈的臭氧和消毒水气味，掩盖了那晚菌丝狂舞时残留的甜腻腐臭和压电火花的焦糊味。
艾米·杰瑞的警告，“清除所有样本！高度危险！警惕生物电活性\/压电谐振！”，冰冷地回响在汤姆的脑海里。他做到了。代价是罗琳苍白疲惫的脸，以及一份被议会特派员“审阅”过、删除了所有关键生物活性描述和压电特性数据的、“医疗事故”最终报告。
索恩博士胸腔里那颗搏动的机械心脏？连同那份被议会盖章认证的报告副本，一起被封存在惠特克遗产基金会指定的“专业研究机构”。现场发现的∞符号金属齿轮？作为“无关金属碎片”，归档封存。
表面的一切，都被粉刷得干干净净。惠特克夫人的“效率与稳定”得到了完美的贯彻。
但汤姆指尖残留的、触碰那枚冰冷齿轮的触感，罗琳低声告知的“压电活体菌丝”的发现，母亲临终前紧攥徽章的恐惧眼神，却像幽灵般缠绕不去。
还有那条来自雨林深处的信息：“真菌母体苏醒。源头在‘环’。”
“环”。
这个字眼如同一个冰冷的钩子，悬挂在汤姆思维的深渊之上。
器官移植伦理委员会主席德雷克·索恩博士死于非命，心脏被替换成由压电活体菌丝驱动的诡异造物。
他恰好是委员会的成员。这个委员会，与惠特克遗产基金会之间千丝万缕的联系，是此刻唯一的、微弱的光。
他回到自己冰冷的办公桌前。屏幕上，一份加密的、来自线人网络的初步调查报告正在打开。
内容是关于惠特克遗产基金会近期的资金流向，充满了空壳公司和绕口的金融术语。
然而，在迷宫的某些节点，巨额资金的去向被指向了几个模糊的项目代号，其中一个代号，反复出现：
项目代号：orbis（环）
关联支出：
地质勘探与深层结构测绘（全球七大都市圈坐标点）
超导材料大宗采购（规格：地铁轨道级高强度铌钛合金 - 备注：极低温临界温度\/高电流承载）
生物神经接口原型机研发（承包商：NeuroSynth Inc.）
高频\/低频谐振波发射装置定制（频率范围：0.1-100hz，功率要求：兆瓦级 - 保密级别：深红）
端粒酶抑制剂（合成型号：telos-blocker-7）大宗采购及冷链物流
备注： 与“全球城市交通优化倡议”高度重叠。关键节点涉及纽约、伦敦、东京、莫斯科、上海、里约热内卢、开罗地下深层枢纽。节点间拟采用改造后地铁超导轨道作为低损耗谐振波\/能量传导主干网。
七大都市圈。超导轨道（铌钛合金）。神经接口。兆瓦级谐振波发射器。端粒酶抑制剂。全球地下枢纽。超导轨道作为主干网！
艾米警告中的“环”，惠特克基金会项目中的“orbis”，索恩博士胸腔里搏动的机械核心，议会急于掩盖的真相……这些碎片在汤姆脑海中激烈碰撞、旋转，试图拼合。
一个庞大、冰冷、深埋于地下的网络轮廓，正从迷雾中狰狞地显现！
利用改造后的超导地铁轨道作为低损耗传输通道，输送强大的舒曼共振频率（7.83hz）能量波，维持一个覆盖全球的真菌神经网络的同步！
索恩博士胸腔里那颗机械心脏的压电菌丝，就是这个网络的微缩节点！
而端粒酶抑制剂…是维持那些“神经共生体”富豪政要们“永生”状态的药物？
它的采购量暗示着…庞大的用户群体！
它的中心，就是那个无处不在的∞符号。
必须切开这层厚厚的伪装！目标：惠特克遗产基金会。
那个掌控着议会权力杠杆、财富深不可测的庞然大物。正面调查无异于以卵击石。
他需要一把更隐秘的钥匙，一个能撬开其堡垒缝隙的支点。
他调出索恩博士的详细档案，目光如鹰隼般扫过每一个细节。
最终，他的视线停留在一张模糊的监控截图附件上。截图显示的是索恩博士死亡前一周，在一个高级私人俱乐部“白厅俱乐部”外，与一个穿着考究、面容模糊的男人短暂交谈。
截图下方有一行小字备注：经比对，高度疑似惠特克遗产基金会现任主席，阿尔杰农·布莱克伍德。
白厅俱乐部。伦敦权力精英最隐秘的沙龙之一。汤姆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这或许就是那根撬棍。
深夜，雨势稍歇，湿冷的雾气弥漫在伦敦的街道上。汤姆没有穿警服，一身不起眼的深色便装，融入了梅费尔区昏黄路灯下的阴影中。白厅俱乐部厚重橡木门透出暖黄的光晕和隐约的古典乐声，门口穿着笔挺制服的侍者眼神锐利。
汤姆没有试图从正门进入。他绕到建筑侧面一条狭窄、堆满垃圾桶的后巷。
空气里弥漫着食物残渣和潮湿石墙的气味。他抬头，目光锁定在俱乐部二楼一扇半开的气窗上。那是厨房的排气通道，理论上连接着内部复杂的通风管道系统。
他动作迅捷而无声。利用垃圾桶和墙角的管道凸起，几个利落的蹬踏，手指便扣住了气窗边缘。
没有发出丝毫声响，身体如同游鱼般滑入那狭窄、油腻、充满油烟和灰尘气息的黑暗通道。
通风管道内部狭窄、曲折，布满灰尘和蛛网。汤姆凭借着对建筑图纸的记忆和对空间的本能感知，在黑暗中艰难地爬行。手掌和膝盖摩擦着冰冷的金属壁，发出细微的窸窣声。
下方隐约传来餐具碰撞的清脆声响、模糊的谈笑声，雪茄的浓郁香气。
他像一条在城堡墙壁内潜行的蛇，朝着核心区域——档案室的方向移动。
不知爬行了多久，前方管道壁上出现了一个格栅。下方透上来的光线微弱。他小心翼翼地凑近格栅缝隙。
下方是一个极其宽敞、奢华的书房。深色胡桃木镶板覆盖墙壁，巨大的壁炉里燃着熊熊火焰。
壁炉上方悬挂着一幅巨大的、描绘着某种古老机械结构的抽象油画。厚重的波斯地毯吸收了所有的脚步声。
书房中央，围着一张巨大的实木圆桌，坐着三个人。壁炉的火光跳跃在他们脸上。
汤姆认出了其中两人。坐在主位的是阿尔杰农·布莱克伍德，惠特克遗产基金会主席，一个满头银发梳理得一丝不苟、面容如同大理石雕刻般冷峻的老者，指尖夹着一根粗大的雪茄。
坐在他右手边的是维多利亚·惠特克，议会特派员，此刻她脱去了那身标志性的权力套装，穿着一件墨绿色的丝绸长裙，但眼神中的冰冷丝毫未减。
坐在布莱克伍德左手边的，是一个汤姆在内部资料中见过的面孔——汉斯·克鲁格博士，NeuroSynth Inc.的首席科学家，显得神经质，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
他们谈论的声音不高，但在死寂的通风管道里，清晰传入汤姆耳中。
“…索恩的意外，是个麻烦。”惠特克夫人的声音冷硬，“布朗宁警督比预想的…顽固。他似乎私下在追查菌丝的…导电特性。”
布莱克伍德缓缓吐出一口烟圈，烟雾在火光中扭曲。
“一个尽职的警察，仅此而已。他的权限触及不到核心。议会层面的压力会确保他停留在‘尽职’的范围内。重要的是，‘核心’的同步率。”他转向克鲁格博士。
克鲁格博士立刻挺直背脊，声音带着兴奋：“同步率稳定在预期阈值之上！通过改造后的超导轨道网络传导的7.83hz舒曼谐振波，效率远超模型预测！那些‘志愿者’的神经反馈显示，共生体的融合度极其理想，意识共享的延迟低于毫秒级！这证明了我们的理论，地热-生物电谐振是稳定‘永恒’的基石！只要端粒酶抑制剂按时供应…”
在他说话时，惠特克夫人再次无意识地用戴着黑色羊皮手套的右手，轻轻整理了一下左腕的袖口。
这一次，动作幅度稍大，袖口边缘清晰地露出了一线大约两厘米长的、与周围皮肤色泽迥异的——银灰色纹路！那纹路并非静态，在壁炉火光的映照下，似乎极其轻微地…波动了一下？
如同皮肤下有活物在蠕动！
汤姆的瞳孔猛地收缩！惠特克夫人！她不是议会的特派员那么简单！
她是“神经共生体”的一员！深度共生者！这印证了索恩博士的遭遇，也解释了她在隧道里那异乎寻常的冷漠和对真相的绝对压制！她本身就是这个“环”的一部分！
“抑制剂供应不是问题。”布莱克伍德打断克鲁格，语气平淡，“‘收割协议’的预备名单已经启动筛选。5000个单位，足以维持核心网络在峰值共振期的能量需求。”
他顿了顿，雪茄的红色火头在黑暗中明灭，“‘第七号’有消息吗？”
惠特克夫人微微摇头，火光在她冰冷的脸上跳跃，她似乎并未察觉袖口下的秘密已被窥探：“亚马逊的信号源在48小时前中断。最后一次定位在目标遗址区域。‘清理小组’报告遭遇抵抗，目标…消失。但她跑不远。‘钥匙孔’的活性信号一旦再次出现，我们能在全球范围内锁定她。”
“她至关重要。”布莱克伍德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不容置疑的份量。
“原型体中最完美的载体，唯一成功融合‘钥匙孔’基因的个体。她是‘环’最终闭合的枢轴。找到她，带回来。不惜代价。”
“明白。”惠特克夫人简短地回答。
克鲁格博士推了推眼镜：“布莱克伍德先生，关于‘收割协议’的诱导机制，次声波发生器的部署已经在七个枢纽节点完成。频率调谐至最优值（19hz - 低于人耳听阈，但能引发强烈内脏不适感和定向焦虑），结合目标群体体内因端粒酶抑制剂而处于高度敏感状态的共生真菌，可以确保他们在无意识状态下向指定节点聚集，效率极高…”
“收割协议”？5000个单位？19hz次声波诱导？结合敏感真菌？端粒酶抑制剂？“永恒”？
“第七号原型体”？“钥匙孔”基因？每一个词都像一把重锤，砸碎了他对人性底线的认知！
这不再是什么前沿医疗探索，这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针对无辜流浪者的、以“永生”为名的集体献祭！利用次声波引发生理不适和焦虑，再通过他们体内被药物维持的、敏感的真菌共生体放大这种不适感，驱使他们如同被催眠般走向屠宰场！
而艾米·杰瑞，那个在雨林中向他发出警告的女人，竟然是他们口中的“第七号原型体”，是整个恐怖计划的关键“钥匙”！
强烈的愤怒和寒意让汤姆几乎控制不住呼吸的节奏。他必须拿到证据！所有证据！
就在这时，布莱克伍德似乎结束了核心议题，他挥了挥手，示意克鲁格博士可以离开了。
克鲁格博士恭敬地起身，整理了一下西装，朝门口走去。
布莱克伍德和惠特克夫人则起身，走向壁炉旁一个嵌入墙壁的、极其隐蔽的胡桃木面板。布莱克伍德伸出手，在面板上看似随意的几个位置轻轻敲击了几下——那是一种特定的节奏。
轻微的机括声响起，面板无声地向内滑开，露出一个幽深的入口。
布莱克伍德和惠特克夫人先后走了进去，面板随即合拢。
密室！
汤姆的心脏狂跳起来。机会！趁着克鲁格离开书房，密室门关闭的短暂间隙！
他屏住呼吸，迅速在通风管道内移动，寻找通往书房下方的入口。
很快，他找到了一个位于巨大书柜上方的通风口格栅。
他小心翼翼地卸下格栅螺丝，身体如同羽毛般轻盈地落在厚厚的地毯上，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书房里空无一人。汤姆的目光瞬间锁定在布莱克伍德刚才敲击的胡桃木面板上。
他回忆着那几下敲击的节奏和位置，试探性地伸出手指，模仿着敲击。
“嗒…嗒…嗒嗒…嗒…”
轻微的机括声再次响起！面板滑开！一股更冷的、带着档案纸张和电子设备特有气味的空气涌了出来。里面是一个狭窄的升降平台。
没有犹豫。汤姆闪身进入，按下向下的按钮。平台无声而平稳地下降了几米，停住。
面前是一道厚重的金属门，门上没有任何锁孔，只有一个复杂的、由无数黄铜齿轮紧密咬合构成的圆形装置。装置中心，赫然是一个凹陷的、∞符号形状的卡槽！
齿轮的边缘，镌刻着极其微小的、如同钟表机芯般精密的刻度。
机械密码锁！与索恩博士胸腔内那个装置如出一辙的冰冷美学！
汤姆的心沉了下去。没有密码，没有钥匙。他的目光焦急地在门和齿轮装置上扫视。
就在这时，他注意到金属门旁边有一个嵌入墙壁的、不起眼的控制面板，上面连接着几根数据线，指示灯微微闪烁。
面板下方，是一个小小的、带有散热孔的金属匣子——一个本地网络交换节点！
一个大胆的念头闪过。他迅速从随身携带的工具包里取出一个微型物理破译器——一个火柴盒大小的装置，带有几根精密的探针。
这个设备无法破解复杂的逻辑加密，但可以进行最底层的物理层数据嗅探，抓取网络上传输的原始数据包，特别是…未加密的内部通讯和设备日志！
他将探针小心翼翼地接入交换节点暴露的接口。
破译器的屏幕亮起，开始疯狂地扫描、尝试捕获流经这个物理节点的数据包。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每一秒都像在油锅里煎熬。
汤姆能听到自己心脏撞击胸腔的声音。破译器的状态指示灯闪烁着代表嗅探中的黄色光芒。
突然，指示灯跳成稳定的绿色！物理层嗅探成功。捕获未加密内部数据流。
紧接着，破译器的小屏幕上开始快速滚动起内部网络传输的数据片段！大多是设备状态日志、温度监控之类的常规信息。汤姆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手指在微型键盘上飞快地输入筛选指令。
关键词检索：orbis (环) \/ 手术记录 \/ 原型体 \/ 第七号 \/ 收割协议…
数据流瞬间被过滤。几份文件标题如同黑暗中浮现的磷火，跳了出来！
*文件：orbis_Global_Node_Network_blueprint_v7.4.enc（环全球节点网络蓝图 v7.4 - 加密）*
文件：Neuro-Symbiont_Implantation_protocol_Alpha.avi（神经共生体植入协议 Alpha - 视频）
文件：Subject_prototype_profiles.zip（受试者原型体档案 - 压缩包）
文件：harvest_protocol_Initiation_Sequence.log（收割协议启动序列日志）
汤姆的手指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他来不及细看，立刻选择全部下载！
破译器内置的微型存储器指示灯疯狂闪烁。
就在这时，头顶上方隐约传来了脚步声！是克鲁格博士去而复返？
还是布莱克伍德他们出来了？冷汗瞬间浸透了汤姆的后背！他死死盯着下载进度条。
99%... 100%！
下载完成！他猛地拔出探针，将破译器塞回口袋。
几乎在同一时间，头顶升降平台传来了启动的轻微嗡鸣声！
没有退路！汤姆的目光如同困兽般扫视四周。在金属门侧后方，一条狭窄的、仅供维修人员通行的金属通道延伸向黑暗深处。他毫不犹豫地闪身冲了进去！
升降平台的门在身后打开，布莱克伍德和惠特克夫人的交谈声隐约传来。汤姆在黑暗的维修通道中拼命奔跑，冰冷的金属墙壁挤压着身体，脚步声在狭窄的空间里发出空洞的回响。
他不敢回头，只能拼命向前，将那个藏着恐怖秘密的微型装置紧紧攥在手心。
不知跑了多久，前方出现了一丝微弱的光亮——一个通往街道下水道检修井的出口。
他奋力推开沉重的井盖，湿冷的夜风和雨点瞬间打在脸上。
他狼狈地爬出井口，跌坐在一条漆黑无人的后巷泥泞中，剧烈地喘息着。
安全了。暂时。
他靠在冰冷的砖墙上，雨水顺着头发流进脖颈。他颤抖着掏出那个微型破译器，借着远处路灯微弱的光，点开了那份名为“Subject_prototype_profiles.zip”的压缩包。文件列表展开。
大部分文件名都是冰冷的编号：p-01，p-02，p-03……状态标注大多是“失败”、“失控”、“终止”或者“已回收”。他的手指向下滑动，心跳如鼓。
*文件：p-07_AmY_JARREtt_FULL_pRoFILE.pdf*
艾米·杰瑞！
汤姆屏住呼吸，点开文件。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清晰度极高的照片。照片上的艾米看起来年轻许多，眼神锐利，带着野性的不羁。照片下方，是几行触目惊心的文字：
原型体编号：p-07
姓名：艾米·杰瑞 (Amy Jarrett)
状态：激活 (Active) \/ 在逃 (At Large)
基因标识：Schlusselloch-7 (钥匙孔-7)
基因编辑系统：cRISpR-casΦ（噬菌体来源，超高精度单碱基编辑）
特性：
成功融合母体抗体基因（靶向编辑：真菌钙离子通道调控基因及凋亡诱导因子）
唯一已知对基质（Aspergillus Aeternum）孢子及神经操控效应完全免疫个体
基因表达稳定，无排异反应记录
神经耐受性远超基线，推测为关键载体 (prime Vector)
备注： 钥匙孔计划核心产物。对“环”的最终稳定与扩展具有不可替代性。最高优先级回收目标。母系遗传谱系关联：伊莉莎白·杰瑞博士（Leben-Ring计划基因工程师）。
汤姆的目光死死钉在“钥匙孔-7”、“cRISpR-casΦ”、“伊莉莎白·杰瑞博士”这几个词上。
艾米不是偶然卷入者，她是这个恐怖计划从一开始就选定的关键“零件”！她的母亲是纳粹“生命之环”计划的基因工程师！这一切，从几十年前就开始了！她是猎物，也是…钥匙？那把能打开“环”的、由她母亲亲手打造的钥匙？
他关掉文件，破译器微弱的光芒映着他眼中燃烧的、冰冷的火焰。他看向惠特克基金会总部那栋在雨夜中如同黑色巨兽般矗立的建筑。齿轮在暗处转动，议会粉饰着太平，而一场以数千流浪者血肉为燃料、以“永恒”为名的黑暗仪式，正随着“环”的启动，进入倒计时。
艾米在雨林深处，手握“钥匙孔”血清，对抗着追捕她的“清理小组”。
而他，汤姆·布朗宁，在伦敦的心脏地带，刚刚从这头巨兽的巢穴里，偷出了一份染血的蓝图和关于艾米身世的惊人真相。惠特克夫人袖口下那银灰色菌丝纹路的画面，如同噩梦般烙印在他脑海中——权力与亵渎共生的冰冷证明。
本章设定注释
端粒酶抑制剂 (telomerase Inhibitor - telos-blocker-7)：
? 作用：阻断端粒酶活性 → 抑制细胞染色体端粒延长 → 限制细胞分裂（延缓衰老表象）。
? 在“环”中的真实用途：抑制宿主免疫系统对共生真菌的排异反应，维持“药罐”稳定性。
次声波诱导 (19hz Infrasound Induction)：
? 19hz：低于人耳听阈，但可引发内脏共振→ 恶心、焦虑、定向恐慌。
? 结合共生真菌对宿主情绪的放大效应 → 驱赶目标至回收节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