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少罂的命令如同最高指令,盛放集团内部暗流瞬间汹涌起来。
陈品明亲自带领着一支由财务、审计、法务部门绝对核心人员组成的秘密小组,以“年度慈善项目效益评估”为名,进驻了“盛放之光”慈善基金会。所有账目、合同、审批流程被全部封存调阅,所有基金会工作人员被要求随时配合问询。动作迅捷而隐秘,但那股山雨欲来的肃杀气氛依旧无法完全掩盖。
与此同时,“暗河”的力量也无声地铺开,如同无形的蛛网,严密监控着与盛少清过往甚密的多位股东以及基金会主要管理人员的动向。他们的通话记录、资金流水、甚至私下会面的谈话内容(通过难以察觉的技术手段),都化作一条条加密信息,汇聚到南瑛手中,再呈报给盛少罂。
“首领,初步证据链正在形成。盛少清及其关联方通过虚报项目预算、与承包商利益输送、伪造验收报告等方式,涉嫌侵吞慈善款项数额巨大,部分股东确有收受好处、为其提供便利的迹象。”南瑛在车内低声汇报,将平板上的摘要递给后座的盛少罂。
盛少罂快速浏览着,眼神冰冷如刃:“继续查,所有证据都要做实,钉死他们。最后,把这些蛀虫一起打包,交给法院处理。”她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仿佛在决定一群蝼蚁的命运。
然而,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不知是集团内部有人暗中报信,还是盛少清自己嗅到了危险的气息,他竟抢先一步,跑到了盛少游所在的涅墨西斯医院VIp病房。
此刻,盛少游正半靠在病床上休息,额角的伤已处理妥当,轻微的脑震荡症状还需静养。常屿奉花咏之命(花咏自己还需卧床,但时刻关注着盛少游的情况)在一旁照料。
突然,病房门被猛地推开,盛少清一脸惊慌失措地冲了进来,扑到盛少游床前,声音带着哭腔:“大哥!大哥你要救我啊!救救我!”
盛少游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一愣,蹙眉道:“少清?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是盛少罂!她要搞死我!”盛少清一把抓住盛少游的胳膊,语无伦次,“她查基金会!她要把那些陈年旧账都翻出来!大哥,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那些钱……那些钱我不是一个人拿的,我也是被逼的……大哥你看在爸还病着的份上,看在我们都是盛家人的份上,你让少罂高抬贵手,放过我这一次吧!”
他哭得涕泪横流,试图用亲情和父亲病重来绑架盛少游。
常屿站在一旁,眉头微皱,悄无声息地退后一步,拿出手机给盛少罂发了条紧急信息:「盛小姐,二少爷突然闯入盛董病房,情绪激动,正在求情。」
盛少游听着盛少清混乱的辩解,眉头越皱越紧。他并非完全不知晓这个弟弟有些纨绔习性,却没想到竟敢在慈善款项上动手脚,而且数额似乎不小。他刚想开口细问,病房门再次被推开。
盛少罂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她显然是接到消息后立刻赶来的。她穿着一身剪裁利落的黑色西装,面色寒霜,眼神如鹰隼般锐利,瞬间锁定了扑在床边的盛少清。
盛少清一看到她,如同见了鬼,吓得猛地一哆嗦,下意识地往盛少游身后缩。
盛少罂几步上前,根本不给盛少清任何反应的机会,一把精准地攥住他昂贵的衬衫前襟,手臂爆发出惊人的力量,竟直接将比她还要高一些的盛少清从地上提溜起来,狠狠掼在了旁边的墙壁上!
“砰”的一声闷响,盛少清被撞得眼冒金星,五脏六腑都像移了位,吓得魂飞魄散。
“救你?”盛少罂的声音冰冷刺骨,带着毫不掩饰的戾气,她逼近盛少清因恐惧而扭曲的脸,“盛少清,你还有脸来求我哥救你?”
“你知不知道经河区图书馆的VIp阅览室为什么塌?!”她的声音陡然拔高,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那是我哥平时最喜欢去查资料的地方!地震那天,他就在里面!”
盛少清瞳孔骤缩,脸上血色瞬间褪尽。
盛少罂的手臂压在他的咽喉处,让他呼吸困难,更感到一种濒死的恐惧:“要不是有人拼死护着他,他差点就被埋在你那个偷工减料、害人性命的豆腐渣工程下面!你贪的那些黑心钱,每一分都沾着差点害死我哥的风险!”
“你还有脸提爸?提盛家人?”盛少罂的眼神充满了鄙夷和厌恶,“盛家的脸,都被你这种蛀虫丢尽了!你现在唯一该想的,不是求情,而是怎么在法庭上少判几年!”
盛少清被吓得浑身瘫软,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有眼泪和冷汗混在一起往下流。
盛少游靠在床上,看着眼前这一幕,听着妹妹的话,脸色也彻底沉了下来。他之前只是猜测,此刻才真切地意识到,自己竟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而罪魁祸首,很可能就是眼前这个哭求原谅的“弟弟”。
盛少罂猛地松开手,如同丢弃一件垃圾般将盛少清甩在地上,冷冷地对闻声赶来的医院保安道:“把他‘请’出去,没有我的允许,不准他再靠近我哥的病房半步。”
两名保安立刻上前,一左一右架起瘫软如泥的盛少清,拖了出去。
病房内重新恢复安静,只剩下盛少清绝望的呜咽声渐渐远去。
盛少罂整理了一下微皱的衣袖,走到床边,看向盛少游,语气恢复了平静:“哥,你没事吧?”
盛少游摇了摇头,目光复杂地看着妹妹,最终化为一声叹息:“……查清楚,依法处理吧。”
这一次,他不会再心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