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看我,大概觉得我是幸运的。一张不错的脸,还算有点天赋,得了些虚名,最后……竟然还嫁入了盛家那样的门第,对象是盛少罂那样一个光芒万丈的人物。
他们觉得这是童话,是灰姑娘的剧本。只有我自己知道,这条路,我走得有多清醒,甚至可以说是……算计。
是的,算计。从一开始接近盛少游就是。那时我年轻,野心勃勃,需要靠山,需要资源。盛少游英俊、富有,而且是盛放集团名正言顺的继承人。他是最合适的目标。我扮演他喜欢的类型,乖巧、柔顺、带点恰到好处的依赖。我们各取所需,关系清晰明了。我从未幻想过天长地久,我知道自己只是他众多情人中的一个,或许特别一点,但绝不会是终点。所以我始终保持着一丝清醒,从不越界,也从不动摇——无论是资源还是我的心。
后来,是盛少罂。
第一次真正注意到她,不是在宴会上,而是在她家的格斗场。看着她以绝对碾压的姿态击倒所有对手,那一刻,她身上散发出的不是Alpha的霸道,而是一种更原始、更纯粹的强大和掌控力,近乎……恐怖,却又该死的吸引人。我意识到,我可能选错了目标。盛少游是稳固的太阳,而盛少罂,是能吞噬一切的黑洞,危险,却让人无法移开视线。
然后,再次看见花咏。想起第一次见到他的样子,他看似像柔弱的omega一样漂亮,去威压强大,用最温柔的语调,说着最令人胆寒的话。他精准地剖开我的过去,我的意图,像玩弄猎物一样看着我恐惧。那一刻我才明白,我卷入的是一场远超我想象的棋局,而我,只是一颗无足轻重、随时可以被碾碎的棋子。
是盛少罂把我从那种冰冷的恐惧里拉了出来。她看我的眼神和盛少游不一样,盛少游是欣赏一件精美的藏品,而她,是看到了我藏在乖巧面具下的棱角和野心,甚至……是恐惧。她没说破,却用一种更强势的姿态,将我纳入了她的羽翼之下。
去Y国那次,是转折点。我以为是去做幌子,却意外窥见了她世界的冰山一角——枪火、搏杀、冷静到极致的指令。害怕吗?当然怕。但奇异的是,那种恐惧里,掺杂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兴奋和……归属感?仿佛我本就该属于这种惊心动魄,而不是永远在精致的笼子里扮演金丝雀。
她易感期爆发时,选择了我。不是因为我是omega,而是因为,在那极致危险的情境下,她潜意识里认为我是“合适”的,是可以与她一同承受风暴的人。那种被需要、被认可的感觉,胜过千万句情话。
所以,当她在我获得影帝、站在所谓职业生涯巅峰的时刻,用她那种特有的、强势又直接的方式求婚时,我几乎没有任何犹豫。
他们都说,我嫁入豪门,是攀了高枝。
只有我自己知道,我选择的,不是一个家族,不是财富,而是一个能让我安心卸下所有伪装、展现所有棱角和脆弱的人。一个比我更强大,强大到能包容我的一切,也值得我交付一切的人。
盛少罂从未要求我改变什么。她爱的,就是那个清醒的、带刺的、有野心的,甚至曾经“算计”过她哥哥的宋焕呈。她给我绝对的自由和尊重,也给我最坚实的后盾。
在外,我是影帝宋焕呈。
在家,我只是盛少罂的宋焕呈。
偶尔看到花咏依旧黏着盛总,看到沈总小心翼翼呵护着高途,我会觉得,我们这三对,真是奇妙又和谐。
我曾是只精于计算的倦鸟,扑棱着翅膀,想寻找一棵最高的枝头栖息。
却没想到,最终降落在了一艘能带我乘风破浪的巨舰上。
而驾驶它的船长,恰好,也爱我这只鸟儿本来的模样。
这样,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