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是这么说，他却丝毫没有要推开霍景彦的意思，反而像是默认，甚至纵容了这种过于亲密的姿势。
霍景彦的心跳非但没有平复，反而因为褚席之这近乎撒娇般的抱怨而跳得更加狂野。
他闭上眼，贪婪的汲取着这难得的、毫无防备的亲近时刻。
傍晚的斜阳从窗外照进来，洒在两人身上，就连空气中都弥漫着一种近乎虚幻的宁静与满足。
就在这静谧温馨得几乎要让时间都停滞的时刻——
“嘿——主人电话来啦！嘿——主人电话来啦！”
被扔在沙发上的手机，很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
褚席之眉头瞬间拧紧，不耐烦的“啧”了一声，把脸更深的埋进霍景彦颈窝，试图隔绝这噪音，“妈的，吵死了......”
霍景彦也因为这突如其来的打扰微微蹙眉，心底涌起一股强烈的不满。
他手臂下意识收紧，似乎想将这片刻的温存再延长一秒。
然而，那铃声就像在和他们作对似的，一遍又一遍的响着，明显就是一副不接通不罢休的架势。
“操！有完没完！”褚席之猛地从霍景彦怀里抬起头，脸上的温情和慵懒被暴躁彻底取代，他恶狠狠的瞪向沙发上执着作响的手机，那眼神像是要把它烧穿。
霍景彦也无奈的叹了口气，手臂却依旧环着他，没有松开的意思，“看看是谁？说不定有急事。”
“最好是塌天的大事！”褚席之骂骂咧咧的撑起身子，极其不情愿的伸手捞过手机，看到屏幕上跳动着的“陆择”两个字，火气更是直冲脑门。
他用力划开接听键，还没等对方开口，就劈头盖脸的低吼过去：“陆择！你他妈最好是真有急事！否则老子现在就去把你抓来沉江喂鱼！”
电话那头的陆择被这火药味十足的开场白噎了一下，但立刻用更快的语速嚷嚷起来，声音里带着罕见的焦急：“你先别急着发火啊！是真出事了！校庆内部节目单不知道被哪个孙子泄露出去了！现在论坛上就你俩那首《hes a pirate》已经炸锅了！讨论帖都快刷爆了！”
褚席之眉头拧得更紧，“泄露就泄露，炸就炸，关老子屁事！”
他现在只想把陆择揪过来揍一顿。
“不是啊大哥！”陆择声音拔高，“你想想！明天就是第一次正式彩排！就你俩现在热度这么高，到时候去围观的人能把彩排厅淹了你信不信？你俩还想安心走台、试音？屁！到时候就得跟动物园看猴似的！”
听到这话，褚席之的脸色瞬间就沉了下来。
他讨厌这种被围观到像看猴戏一样的感觉。
霍景彦靠得近，也听到了陆择的话，他眼神一凛，迅速从刚才的温存氛围中抽离，大脑开始冷静分析。
他伸手，轻轻从褚席之手里拿过手机，语气沉稳道：“消息确定是内部流出的？”
“百分之百！那节目单带水印的，还有内部编号，肯定是学生会或者负责老师那边泄露的！”陆择语气肯定。
他顿了顿，几乎没有任何犹豫，沉声道：“明天的彩排，我们不去彩排厅了。”
“啊？不去？那怎么行？第一次集体彩排要走流程定顺序的......”陆择愣了一下。
“流程可以事后沟通，顺序也不是非要在现场定。”霍景彦打断他，语气不容置疑，“既然预料到场面会失控，就没必要去凑那个热闹。我们在家练习效果更好，没必要提前满足某些人的窥探欲。”
陆择在电话那头顿了顿，似乎在消化霍景彦的话，随即恍然大悟，“有道理啊！让他们扑个空！嘿嘿，到时候彩排厅人山人海结果正主没来，那画面......啧啧，想想就有趣！行，我支持！那我跟沈斯聿明天也懒得去凑热闹了，没你俩有啥好看的。”
“嗯，谢谢。”霍景彦道。
“客气啥！那你俩......继续？”陆择的声音又带上了那熟悉的、贱兮兮的调侃意味。
霍景彦没接他这个话茬，直接道：“挂了。”
说完，干脆利落的切断了通话。
世界重新恢复安静。
手机被扔回沙发上，褚席之还维持着刚才的姿势，半靠在霍景彦身上，眉头虽然还皱着，但那股被打断的暴戾之气已经消散了大半。
他侧过头，看向霍景彦近在咫尺的侧脸，灯光在他挺直的鼻梁上投下小片阴影。
“不去彩排厅，学生会那边不会有意见？”他挑眉问，语气听不出情绪。
霍景彦转过头，与他四目相对，嘴角牵起一个极淡的弧度，“有意见又如何？我们按要求表演就行，排练方式我们自己决定。”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褚席之还有些泛红的脸颊和略显凌乱的发丝上，声音压低了些，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诱哄，“问题解决了，还睡吗？”
褚席之看着他深邃眼眸里映出的自己的小小缩影，还有那里面清晰可见的、不再掩饰的温柔与期待，心跳没出息的又快了两拍。
还睡吗？
睡什么睡？
刚睡醒，又经历了这么一遭，加上之前那个过于亲密的相拥而眠......
他现在清醒得能立刻下去跑个五公里。
但他偏不顺着霍景彦的话说。
褚席之哼笑一声，非但没有退开，反而就着这个极近的距离，突然伸手揪住了霍景彦的家居服领口，用力往自己这边一带。
霍景彦猝不及防，被他拽得身体前倾，两人鼻尖差点撞在一起。
“睡？”褚席之眼底闪过一抹恶劣的、挑衅的光，热气故意喷在霍景彦的唇边，“霍少爷，美梦做多了吧？扰人清梦的账还没跟你算呢！”
他嘴上说着算账，揪着人家衣领的手却没松开，反而指节微微用力，摩擦着布料下的锁骨。
霍景彦被他这倒打一耙的嚣张劲儿给逗笑了，从喉间溢出一声低沉的轻笑。
他非但没有挣脱，反而顺势抬手，覆上了褚席之揪住他衣领的手背，掌心温热。
“那褚少想怎么算这笔账？”他的眼神像带着钩子，慢悠悠的扫过褚席之的眉眼，最后定格在那张近在咫尺、喋喋不休的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