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头未落，眼中已是凶光乍现。既然躲不过，那就把桌子掀了！面对狂涌而出的混沌信徒和黑暗灵族蓄势待发的集火，李默非但没有退回混沌战舰内部，反而眼中厉色一闪，猛地将手中剩余的小半块寂灭水晶全力掷向那艘黑暗灵族巡洋舰的主炮炮口，同时对着通讯器咆哮：“卡修斯！别管那些杂鱼，所有火力，给我轰那条最大的绿皮船的主炮！打歪它！”
他自己则身形不退反进，周身功德金光与归墟秘典的灰白气流以前所未有的强度爆发，如同一个逆向旋转的金灰双色漩涡，硬生生撞进了那波试图冲向古船的混沌狂潮！“想吃我的‘鱼饵’？先交买路钱！”
他竟是要以自身为屏障，强行拦截这波被织梦者引导的混沌冲击，同时赌卡修斯能干扰黑暗灵族的致命一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个微弱却异常清晰、甚至带着点气急败坏意味的精神波动，强行穿透了织梦者自身狂暴的能量冲击和李默布下的封印，直接在他识海中尖叫：“停手！你这个疯子！快停下！我告诉你仓库权限绕过方法！是共鸣！用你那种类似‘古圣’但又不同的高层次生命能量去模拟星神碎片的‘虚无’频谱，不用完全一样，只要达到临界点就能骗过检测！别让那些鬣狗和疯子毁了这里！！”
李默前冲的势头猛地一滞，差点被一个冲过来的混沌信徒用链锯斧劈中面门，他随手捏爆了那个信徒的脑袋并将其灵魂抽干，内心惊愕万分。这织梦者刚才还在拼命搞事，怎么突然就怂了？还主动送上门情报？是怕黑暗灵族真的轰碎古船连带把它也扬了？还是怕混沌势力占据这里，它落得更惨的下场？
“你刚才不是玩得挺嗨吗？”李默一边如同割草般吞噬着周围的混沌信徒，一边用神念冰冷地回应，“继续你的表演啊。”
“那是战略试探！是必要的风险投资！”织梦者的精神波动带着显而易见的慌乱和强作镇定，“但现在投资环境恶化了！这些科摩罗的杂种和血神养的狗脑子都只有肌肉和掠夺！他们不懂收藏品的价值！只有你！你这种奇怪的、有序又归于虚无的存在，才有可能……才有可能真正解开那些秘密！合作！我们合作！我帮你拿到研究记录，你保证我的……相对安全！”
就在它话音落下的瞬间，外部，被李默掷出的寂灭水晶率先击中了黑暗灵族巡洋舰主炮炮口附近的空间。那一小片区域的空间属性瞬间变得极其“粘稠”且“稳定”，正在喷射而出的惨绿色分解光束如同撞上了一堵无形的、专门克制灵能的墙壁，能量流发生了剧烈的偏折和紊乱，最终擦着混沌战舰和李默的边，射向了深邃的虚空，只在原地留下一条缓缓弥合的空间褶皱。
几乎同时，古船和“坚毅号”所有能调动的炮火，也遵循卡修斯的命令，如同疾风骤雨般轰击在黑暗灵族巡洋舰的舰体和武器阵列上。虽然大部分被灵巧的虚空盾偏转，但持续的冲击和干扰，成功打断了它下一次精准瞄准的企图。
李默压力骤减，但他内心的警惕却提升到了顶点。织梦者这突如其来的“投诚”，比它之前的阴谋诡计更让人不安。这玩意儿太聪明，太懂得审时度势，而且明显掌握着关键信息。
“你的‘合作’，代价是什么？”李默动作不停，继续高效地清理着身边的混沌信徒，同时分心维持着对外部战场的感知，神念如同最苛刻的考官，审视着织梦者传递过来的每一个精神波动细节。
“自由！当然最终是自由！”织梦者的回应带着一种压抑的渴望，“但不是现在！我知道我现在出去就是死路一条，或者变成其他存在的玩物！我可以暂时待在你制作的这个……简陋但有点意思的笼子里，我可以帮你解读那些古老的研究记录，甚至帮你寻找其他星神碎片的线索！作为回报，你需要提供保护，并且在未来，在你觉得合适的时候，给我一个……一个能够安全存在的机会！”
它提出的条件，听起来竟然有点……合情合理？甚至过于卑微了。但李默深知，这种活了不知多久的老怪物，每一句话都可能藏着陷阱。
“可以。”李默几乎没有犹豫，直接答应下来，但附加的条件同样冰冷，“放开你的核心灵识，让我种下‘魂禁’。若有异动，一念之间，让你归于虚无。这是合作的基础。”
魂禁，是《万灵噬魂归墟秘典》中一种极其霸道的控制法门，一旦种下，生死皆在李默一念之间。
织梦者的光晕剧烈地颤抖了一下，显然对这个条件感到极大的恐惧和抗拒。这等于将自身的存亡完全交到对方手中。
就在它犹豫的这片刻，外部的黑暗灵族巡洋舰似乎因为两次攻击受挫而改变了策略，它不再试图远程炮击，而是引擎全开，带着一种同归于尽般的决绝，朝着“坚定信念号”古船径直冲撞过来！同时，舰体表面打开无数小型发射口，如同蜂群般的登陆舱和自杀式攻击机被弹射而出，目标直指古船！
它们竟然想强行接舷登陆，直接抢夺目标！
而那艘残破的混沌战舰，在失去了李默这个内部吞噬源后，残余的混沌力量似乎开始凝聚，一股更加暴戾、更加疯狂的意志正在舰桥位置苏醒，显然是某个大家伙要出来了。
前有狼，后有虎，中间还有个心思难料的鬼。
李默没时间跟织梦者磨蹭。“三息之内，不做决定，我就当你想和这艘古船一起，变成太空垃圾。”他的神念传递出最后通牒，同时已经开始调动力量，准备应对黑暗灵族的冲锋和混沌战舰内部可能出现的强者。
“……我同意！”织梦者的精神波动带着一种近乎虚弱的绝望和一丝破釜沉舟的决然，“种下魂禁！快！”
一道微弱但毫不设防的核心灵识，从剧烈闪烁的光晕中分离出来，颤巍巍地透出封印，呈现在李默的神念之前。
李默眼神一凝，没有丝毫怜悯，一道融合了归墟本源与功德金光秩序的复杂禁制，瞬间打出，精准地烙印在那道核心灵识之上！光晕猛地向内收缩，发出一阵无声的哀鸣，随即彻底沉寂下去，光芒也变得温顺而黯淡。
魂禁，已成。
“卡修斯！改变策略，拦截所有登陆单位！保护好古船！”李默立刻下达新指令，同时目光锁定了那艘正加速冲来的黑暗灵族巡洋舰，以及身后混沌战舰中那股正在苏醒的暴戾气息。
他舔了舔嘴唇，感受着体内因为吞噬了大量混沌信徒而越发澎湃的力量，以及刚刚彻底掌控织梦者带来的微妙安心感。
现在，是时候清理一下餐桌，专心享用剩下的“主菜”了。他倒要看看，是黑暗灵族的登陆队骨头硬，还是即将苏醒的混沌冠军更难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