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山寒影，孤途危局
夜色像一块浸了墨的粗麻布，沉甸甸地压在青石岭的山尖上。李秋月揣着怀里皱巴巴的纸条，指尖被纸边磨得发疼，却依旧死死攥着——那是白天从砖窑厂后厨帮工张婶偷偷塞给她的名单，上面歪歪扭扭写着三个名字，都是被赵虎拖欠工资超过半年的工人，如今都已离开砖窑厂，散落在周边几个山村。
“大山，你确定这条路能通到核桃湾？”秋月的声音被山风揉得有些发颤，脚下的碎石子硌得她脚心发麻。她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蓝布褂，裤脚卷到膝盖，露出的小腿在月光下泛着瓷白的光，即便沾了泥点，也难掩那份藏在朴素里的风姿。
大山走在前面，宽厚的肩膀扛着一把砍柴刀，既能开路也能防身。他回头看了一眼秋月，眼神里满是疼惜：“错不了，我小时候跟爹打猎，常往这边跑。核桃湾离砖窑厂远，赵虎的人一般不去那边，王老四应该还在村里。”
王老四是名单上的第一个人，据说去年冬天在砖窑厂干活时被机器砸伤了腿，赵虎不仅没给医药费，还扣了他三个月工资，逼得他拖着伤腿回了家。秋月想起张婶偷偷跟她说的话，王老四家里有个瘫痪的老娘和上学的娃，一家人就靠他这点工资活命，如今日子过得快揭不开锅了。
山路崎岖，两旁的树林黑黢黢的，树枝像鬼爪子一样伸出来，偶尔传来几声夜鸟的啼叫，更添了几分阴森。秋月紧紧跟在大山身后，好几次差点滑倒，都被大山及时伸手扶住。他的手掌粗糙有力，带着常年干农活的厚茧，落在她胳膊上，却让人莫名觉得安心。
“慢点走，不用急。”大山放慢了脚步，声音低沉而稳重，“赵虎那边一时半会儿想不到我们会连夜找工人，我们赶在天亮前到核桃湾，跟王老四说清楚情况，争取让他跟我们一起去告赵虎。”
秋月点点头，咬了咬嘴唇：“就是怕……怕其他人也跟张婶一样，不敢得罪赵虎。张婶说，赵虎在这一片势力大，跟镇上的一些人也有勾结，之前有人想告他，结果被他找了个由头，打得住进了医院，最后还是不了了之。”
提到赵虎，大山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拳头不自觉地攥紧。他想起当初自己为了给秋月凑彩礼，在砖窑厂没日没夜地干活，最后却被赵虎以“干活不认真”为由扣了大半工资。要不是因为这事，他和秋月早就成亲了，也不会让刘佳琪有机会趁虚而入。
一想到刘佳琪，大山的心里就像扎了根刺。他至今记得，那天他去找赵虎要工资，却看到刘佳琪依偎在赵虎身边，笑靥如花地帮着赵虎说话，还嘲讽他“自不量力”。刘佳琪是邻村的姑娘，长得也算是清秀，以前还主动对他示好过，只是他心里只有秋月，一直没理会。没想到她竟然会为了钱，跟赵虎这种人搅和在一起，还帮着他欺负乡亲们。
“不管有多难，我们都得试试。”大山深吸一口气，语气坚定，“不能让赵虎一直这么横行霸道，也不能让兄弟们的血汗钱白白被他克扣。只要我们能联合起来，人多力量大，总能找到说理的地方。”
秋月看着大山坚毅的侧脸，心里涌起一股暖流。自从决定要帮着被拖欠工资的工人们维权，大山就像变了个人似的，不再是以前那个只会埋头干活、不善言辞的老实人，他变得有担当、有勇气，为了自己，也为了这些受苦的乡亲，一步步扛起了责任。她悄悄伸出手，轻轻拉住了大山的衣角，就像小时候那样，只要抓住他的衣角，就什么都不怕了。
大山感觉到了她的动作，回头看了她一眼，嘴角露出一抹浅浅的笑容。月光洒在他脸上，照亮了他额头上的汗珠，也照亮了他眼底深处对未来的期盼。
两人就这么一前一后，在夜色中艰难地前行。而此刻，几十里外的砖窑厂办公室里，却是灯火通明。
刘佳琪坐在沙发上，手里端着一杯红酒，鲜红的液体在水晶杯里摇晃，映得她的脸颊格外娇艳。她穿着一身时髦的连衣裙，跟在村里时的朴素模样判若两人，只是眼底深处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阴狠。
“虎哥，你说大山和李秋月会不会真的去找其他工人了？”刘佳琪抿了一口红酒，声音带着几分娇嗔，却又藏着担忧。
赵虎坐在办公桌后，抽着烟，烟雾缭绕中，他那张布满横肉的脸显得有些狰狞。他弹了弹烟灰，冷笑一声：“找就找呗，我倒要看看，谁有胆子跟他们一起闹事。”
“可万一……万一他们真的联合起来，去镇上告我们怎么办？”刘佳琪放下酒杯，凑近赵虎，伸手搂住他的胳膊，“砖窑厂刚接到一笔大订单，要是这时候出了事，订单黄了不说，说不定还得关门大吉。”
赵虎拍了拍刘佳琪的手，语气满是不屑：“告我？他们有证据吗？就算有证据，镇上那些人谁不认识我？只要我打点一下，他们就算告到天边也没用。不过……”
他话锋一转，眼神变得阴鸷起来：“大山那小子，我早就看他不顺眼了，仗着自己有把子力气，就想跟我作对。还有李秋月那个女人，长得狐媚子似的，整天跟大山黏在一起，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既然他们想找事，那我就成全他们。”
刘佳琪眼睛一亮，连忙问道：“虎哥，你有什么好办法？”
赵虎凑到刘佳琪耳边，压低声音说了几句。刘佳琪听着，脸上渐渐露出了得意的笑容，眼神里的阴狠也越来越浓。
“虎哥，你这主意太妙了！”刘佳琪笑得花枝乱颤，“这样一来，不仅能阻止他们找到工人，还能让大山和李秋月身败名裂，看他们以后还怎么在这一片立足！”
赵虎得意地笑了起来，伸手捏了捏刘佳琪的脸颊：“还是你聪明，跟我想到一块儿去了。你现在就去安排人，盯着核桃湾、李家坳那几个村子，只要大山和李秋月找到那些工人，就按我说的做。我要让他们知道，跟我赵虎作对，没有好下场！”
“好嘞，虎哥，我这就去办！”刘佳琪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扭着腰肢走出了办公室。
办公室里，赵虎看着刘佳琪的背影，又抽了一口烟，眼神阴鸷得可怕。他拿起桌上的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喂，是我……帮我查两个人，一个叫大山，一个叫李秋月，他们现在在往核桃湾去的路上，你带几个人过去，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必要的时候……给他们一点教训，让他们知道厉害。”
挂了电话，赵虎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外面漆黑的夜色，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容。他倒要看看，大山和李秋月这对痴男怨女，能掀起什么风浪。
天快亮的时候，大山和秋月终于走到了核桃湾村口。村子不大，几十户人家零散地分布在山坳里，此刻大多还沉浸在睡梦中，只有几户人家的烟囱冒出了袅袅炊烟。
“我们先去村头的老槐树底下等，等天亮了再去问王老四家在哪里。”大山说道，他怕现在去敲门，会惊扰到村民。
两人坐在老槐树下，借着微弱的晨光，互相看着对方。秋月的脸上沾了些泥土，头发也有些凌乱，却依旧难掩那份动人的风姿。大山伸手，轻轻帮她拂去脸上的泥土，动作温柔得不像话。
“秋月，委屈你了。”大山的声音带着几分沙哑，“让你跟着我熬夜赶路，还得担惊受怕。”
秋月摇摇头，眼里闪着泪光：“不委屈，只要能跟你在一起，能帮乡亲们讨回公道，再苦再累我都愿意。大山，我相信你，我们一定能成功的。”
就在这时，村口传来了几声狗叫，紧接着，有两个人影朝着老槐树这边走来。大山立刻警惕起来，握紧了身边的砍柴刀，示意秋月躲在自己身后。
走近了才看清，是两个穿着粗布衣裳的中年男人，手里扛着锄头，像是要去地里干活。看到大山和秋月，两人愣了一下，停下了脚步。
“你们是谁？来我们核桃湾干什么？”其中一个高个子男人问道，眼神里带着几分戒备。
大山连忙站起身，脸上露出友善的笑容：“大哥，我们是青石岭那边的，我叫大山，这是我媳妇秋月。我们是来找王老四的，想问他点事。”
听到“王老四”三个字，两个男人的眼神明显变了一下，互相看了一眼，语气也变得冷淡起来：“王老四不在村里，你们回去吧。”
“不在村里？”大山皱起了眉头，“大哥，我们听说他腿伤了，一直在家养病，怎么会不在呢？”
“谁跟你们说的？”另一个矮个子男人警惕地看着他们，“王老四早就搬走了，至于搬到哪里去了，我们也不知道。你们找他有什么事？是不是跟砖窑厂的事有关？”
大山心里咯噔一下，难道王老四出什么事了？他连忙说道：“大哥，我们是想找王老四商量讨工资的事。赵虎拖欠了他的工资，还不给医药费，我们想联合起来去告赵虎，帮他讨回公道。”
没想到，听到这话，两个男人脸色大变，高个子男人连忙摆了摆手：“你们别找我们，我们不知道什么工资不工资的，也不认识什么王老四。你们快走吧，别在我们村里闹事！”
说完，两人扛起锄头，头也不回地快步离开了，仿佛大山和秋月是什么洪水猛兽。
大山和秋月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疑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王老四真的搬走了？还是说，他们是因为害怕赵虎，故意不肯说？
“大山，怎么办？”秋月有些着急，“他们好像不愿意提王老四的事，也不愿意帮我们。”
大山皱着眉头，沉思了片刻：“不对劲，他们刚才提到砖窑厂的时候，眼神很紧张，肯定是知道什么。说不定王老四没搬走，只是他们被赵虎威胁了，不敢跟我们说实话。”
就在这时，村里突然传来一阵喧闹声，夹杂着女人的哭喊和男人的呵斥。大山和秋月对视一眼，连忙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跑去。
跑近了才看到，一户人家的院子里围了不少村民，院子里，一个穿着黑衣服的男人正揪着一个瘸腿的中年男人的衣领，嘴里骂骂咧咧地说着什么，旁边一个老妇人坐在地上哭，一个小女孩吓得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而那个瘸腿的中年男人，正是他们要找的王老四！
“赵虎说了，你要是敢跟大山那小子一起闹事，就别怪他不客气！”黑衣男人用力推了王老四一把，王老四踉跄着后退了几步，重重地摔在地上，受伤的腿明显疼得厉害，额头上冒出了豆大的汗珠。
“我没有……我没有要跟他们闹事……”王老四忍着疼，声音微弱地辩解着。
“没有？”黑衣男人冷笑一声，抬脚踹在王老四的腿上，“那大山和李秋月怎么会来找你？我告诉你，识相点就乖乖听话，别想着告赵虎，不然下次就不是这么简单了！”
老妇人哭得更厉害了：“求求你，放过我们家老四吧，我们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大山看到这一幕，气得浑身发抖，再也忍不住了，大步冲了进去，一把推开那个黑衣男人：“你住手！光天化日之下，竟敢打人！”
黑衣男人被推得一个趔趄，回头看到大山，眼神里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变得凶狠起来：“你就是大山？哼，来得正好，省得我去找你了！我警告你，少多管闲事，赶紧带着你的女人滚，不然我连你一起打！”
“你凭什么打人？凭什么不让我们讨工资？”大山怒视着黑衣男人，胸膛剧烈起伏着，“赵虎拖欠工人工资，还打人伤人，你们这些帮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讨工资？”黑衣男人哈哈大笑起来，眼神里满是嘲讽，“就凭你们？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我实话告诉你，不仅是王老四，这附近几个村的工人，都已经被我们打过招呼了，谁敢跟你们一起闹事，就等着倒霉吧！”
秋月也跟着跑了进来，看到王老四被打得蜷缩在地上，老妇人哭得撕心裂肺，心里又疼又气。她走到老妇人身边，轻轻扶起她：“大娘，您别难过，我们一定会帮老四讨回公道的。”
“姑娘，别……别管我们了，你们快走吧！”老妇人拉着秋月的手，满脸哀求，“赵虎太厉害了，我们惹不起啊，再这样下去，你们会被他们害死的！”
黑衣男人得意地看着大山和秋月：“听到了吗？识相点就赶紧滚，不然我现在就打电话叫人，让你们今天走不出核桃湾！”
大山紧紧攥着拳头，牙齿咬得咯咯响。他知道，黑衣男人说的是实话，赵虎肯定早就安排好了人，盯着各个村子的工人，只要他们一露面，就会遭到威胁。可他不能就这么放弃，要是连他都退缩了，那些被拖欠工资的工人就真的没有希望了。
“我不会走的。”大山抬起头，眼神坚定地看着黑衣男人，“今天我一定要带王老四走，一定要讨回我们的血汗钱！”
“冥顽不灵！”黑衣男人脸色一沉，从腰间掏出一根铁棍，朝着大山就砸了过来，“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大山早有防备，侧身躲开，同时举起砍柴刀，朝着黑衣男人的胳膊砍去。黑衣男人没想到大山反应这么快，吓得连忙后退，铁棍掉在了地上。
周围的村民们都吓得惊呼起来，纷纷往后退，没人敢上前帮忙。
“你敢反抗？”黑衣男人又惊又怒，弯腰去捡铁棍。
大山怎么会给他机会，上前一步，一脚踩在铁棍上，然后伸手抓住黑衣男人的衣领，一拳砸在他的脸上。黑衣男人惨叫一声，鼻子立刻流出血来。
“我警告你，以后不准再欺负乡亲们！”大山的声音像惊雷一样，震得黑衣男人耳膜发疼。
黑衣男人被打得晕头转向，哪里还敢嚣张，连忙求饶：“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求你放了我吧！”
大山看了一眼地上的王老四，又看了看周围瑟瑟发抖的村民，最终还是松开了手：“滚！告诉赵虎，我们不会善罢甘休的！”
黑衣男人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捡起铁棍，头也不回地跑出了村子。
大山连忙蹲下身，扶起王老四：“老四，你怎么样？伤得严重吗？”
王老四忍着疼，摇了摇头，眼里满是感激：“大山，谢谢你……要不是你，我今天肯定被他打得半死。”
“跟我客气什么。”大山叹了口气，“是我来晚了，让你受委屈了。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讨回工资和医药费的。”
王老四却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了绝望的神色：“没用的，大山。赵虎的势力太大了，我们斗不过他的。刚才那个是赵虎的得力手下，叫黄毛，心狠手辣得很。他刚才说的是真的，其他村的工人都被他们威胁过了，没人敢跟我们一起闹事。”
“就算只有我们两个人，我也要去告他！”大山语气坚定地说道。
“别去！”王老四连忙拉住他，“赵虎跟镇上的派出所所长是拜把子兄弟，你去告他，只会自讨苦吃。我听说，之前有个工人去告他，结果被他反咬一口，说他偷了砖窑厂的东西，被关了半个月，出来后还被黄毛他们打断了腿，现在连路都走不了了。”
秋月听到这话，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她没想到赵虎竟然这么无法无天，连官府都有人包庇他。那他们这么做，岂不是真的自取灭亡？
大山的心里也沉甸甸的，他知道王老四说的是实话。在这样的小地方，权钱交易屡见不鲜，赵虎能横行这么多年，肯定有他的后台。可他真的不甘心，难道就让赵虎一直这么欺负人吗？难道他们的血汗钱就这么白白被克扣了吗？
“大山，要不……我们还是算了吧？”秋月的声音带着几分哽咽，她看着大山，眼里满是担忧，“我不想看到你出事，我们就算没有那些工资，也能过日子，大不了我们以后再慢慢攒。”
大山看着秋月苍白的脸，心里一阵刺痛。他知道秋月是为了他好，可他不能就这么算了。他不仅要为自己讨回公道，还要为那些被赵虎欺负的乡亲们讨回公道。
“不能算！”大山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得更加坚定，“秋月，你相信我，就算赵虎的后台再硬，我也一定会找到说理的地方。总有一天，我要让他为自己做过的事付出代价！”
就在这时，村外突然传来了汽车的轰鸣声，而且越来越近。王老四脸色一变，连忙说道：“不好，肯定是赵虎派更多人来了！大山，秋月，你们快走吧，从后门走，顺着山路往那边跑，能躲一时是一时！”
大山也听到了汽车的声音，眉头紧锁。他知道，赵虎这次是真的动怒了，肯定带了不少人来。他看了一眼秋月，又看了一眼王老四和他的家人，心里立刻有了主意。
“秋月，你跟王大娘还有孩子先走，顺着我们来的路回青石岭，去找村长，让他帮忙想想办法。”大山快速说道，同时把砍柴刀塞到秋月手里，“拿着这个防身，路上小心点，别回头。”
“那你呢？”秋月急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我不能丢下你一个人！”
“我没事，你放心。”大山摸了摸她的头，眼神里满是不舍，“我在这里拖住他们，等你们安全了，我再想办法跟你们汇合。听话，快走吧，再晚就来不及了！”
王老四也催促道：“姑娘，你快走吧，大山说得对，你在这里也帮不上忙，反而会让大山分心。你放心，我会跟大山一起想办法的。”
秋月看着大山坚定的眼神，知道他已经下定了决心，再纠缠下去只会耽误时间。她咬了咬嘴唇，泪水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大山，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我在村里等你，你一定要回来！”
“嗯，我一定回来。”大山重重地点了点头。
秋月最后看了大山一眼，转身跟着王大娘和孩子，从后门匆匆跑了出去。
看着秋月的身影消失在山路尽头，大山才松了口气，转身对王老四说：“老四，你也找个地方躲起来，这里交给我。”
“不行，大山，要躲一起躲，要留一起留！”王老四挣扎着站起来，“你是为了帮我才卷进来的，我不能让你一个人面对他们！”
大山拍了拍他的肩膀，笑了笑：“傻兄弟，我力气大，能跑能打，他们不一定能抓住我。你腿不方便，留在这里只会拖累我。快去吧，找个安全的地方藏起来，等事情平息了，我们再联系。”
话音刚落，汽车的轰鸣声已经到了村口，紧接着，传来了黄毛嚣张的叫喊声：“大山，你给我出来！我看你今天往哪里跑！”
大山眼神一凛，握紧了手里的砍柴刀：“老四，快躲起来！”
王老四还想说什么，却被大山一把推到了屋里：“别废话，赶紧找地方藏好！”
说完，大山转身走出院子，朝着村口的方向走去。阳光已经升起，照亮了整个核桃湾，却照不进大山心中的阴霾。他知道，接下来等待他的，将是一场恶战，而他不知道，刘佳琪和赵虎早已布下了一个更大的阴谋，正等着他一步步走进来。
村口，几辆面包车停在那里，黄毛带着十几个手持棍棒的打手，正凶神恶煞地等着他。看到大山走过来，黄毛冷笑一声：“大山，你倒是有种，竟然还敢留下来！我看你今天是活腻歪了！”
大山站在那里，身材挺拔，眼神坚定，面对十几个打手，没有丝毫畏惧：“黄毛，你们别太嚣张了，总有一天，你们会为自己做过的事付出代价！”
“付出代价？”黄毛哈哈大笑起来，“我看是你要付出代价才对！兄弟们，给我上，把这小子往死里打，让他知道跟虎哥作对的下场！”
十几个打手立刻朝着大山冲了过来，手里的棍棒挥舞着，朝着大山身上砸去。
大山深吸一口气，握紧砍柴刀，迎了上去。一场恶战，就此展开。而他不知道，此刻的刘佳琪，正站在远处的山坡上，冷漠地看着这一切，嘴角勾起一抹恶毒的笑容。她已经安排好了一切，不仅要让大山身败名裂，还要让他永远都翻不了身。
深山里的风，依旧呼啸着，仿佛在为这场即将到来的悲剧，奏响悲伤的序曲。而李秋月在山路上拼命地奔跑着，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大山，你一定要平安无事，我等你回来。可她不知道，等待着她和大山的，将会是一场更加残酷的风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