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1年5月下旬的波罗的海,海面笼罩着一层灰蒙蒙的雾气,气温很低。
汉斯国的最强战舰的‘俾斯麦’号战列舰正以二十二节的经济航速破开漆黑的海水,进行出击前的最后适应性航行。
它的侧舷,‘欧根亲王’号重型巡洋舰保持着警戒队形。
‘俾斯麦’号舰桥内,气氛严肃而专注。
舰队指挥官京特·吕特晏斯海军上将目光沉静的站在海图桌前。
舰长恩斯特·林德曼上校则更关注舰只本身的运行状态,不时向身边的值更官低声询问轮机压力和雷达扫描情况。
“所有主炮塔回转机构最后校验完毕,液压系统压力正常。”
“福克·武夫侦察机已完成出击前检查,可以随时弹射。”
“舰载雷达和被动探测装置工作正常,未发现异常电磁信号。”
一条条汇报信息汇聚到舰桥。
林德曼微微点头。
他对这艘凝聚了帝国最新工业结晶的巨舰充满信心。
五万一千吨的标准排水量,四座双联装SK-c\/34型380毫米主炮,320至360毫米的重型舷侧装甲带,以及覆盖关键部位的穹甲设计,使得‘俾斯麦’号在纸面数据上不惧任何现存的海上对手。
此次“莱茵演习”行动,目标明确:
突破约翰牛的海上封锁,进入广阔的大西洋,像狼群一样猎杀其生命线——运输船队。
吕特晏斯的手指划过海图上那条穿越丹麦海峡的预定航线。
那里冰情复杂,气象恶劣,但正因如此,皇家海军的主力舰队或许会疏于防范:
“我们必须像幽灵一样穿过去,然后,让伦敦的战报因为我们而颤抖。”吕特晏斯眼神中闪烁着精光。
5月23日晚,两艘汉斯国战舰在夜幕掩护下驶入丹麦海峡。
海峡内的情况比预想的更糟。
浓雾与低垂的云层几乎遮蔽了天空,海面上漂浮着从极地南下的碎冰,能见度时好时坏,海浪不小。
水兵们穿着厚重的防寒服,依旧感到刺骨的寒意。
“保持最高战备状态。雷达室,提高扫描频率,注意任何水面接触。”林德曼的命令通过传声筒和传令兵下达至全舰各个战位。
炮塔内的官兵和衣而卧,守在各自的岗位上。
光学测距仪的镜片被小心地擦拭干净,火控计算机室的军官再次检查了数据输入。
5月24日,凌晨~!
“接触!右舷140度,距离约30公里!两个大型目标,判断为战舰!”雷达室传来的报告瞬间让舰桥内的空气凝固。
该来的还是来了。
几乎在同时‘欧根亲王’号也发来了类似的警报。
吕特晏斯和林德曼迅速交换了一个眼神。
抢占有利阵位!
“左满舵!航向220!全速前进!”
‘俾斯麦’号庞大的身躯在海面上划出一道巨大的白色航迹,巨大的螺旋桨疯狂搅动海水,航速迅速提升至三十节。
两艘德舰试图拉近与敌舰的距离,并争取抢占“t”字横头阵位,以便所有主炮和大部分副炮都能指向目标。
对方也显然发现了他们。
远方海平线上,两个模糊的舰影正在快速接近。
通过高倍率望远镜,观测员迅速辨认出来者身份。
“确认目标!是‘胡德’号!还有一艘……是‘威尔士亲王’号!”
‘胡德’号,皇家海军的象征,拥有八门381毫米主炮,航速高达三十一节,但其作为战列巡洋舰,水平装甲相对薄弱。
‘威尔士亲王’号则是崭新的英王乔治五世级战列舰,虽因机械故障部分主炮无法使用,但十门356毫米主炮和现代化的防护设计仍不容小觑。
约翰牛舰队指挥官霍兰德中将同样意图明确,他命令两舰以最高航速直冲过来,试图快速缩短距离,发挥其数量优势和中近程火炮的投射量。
距离在不断拉近。
25公里…22公里…18公里…海面上气氛紧张得几乎要爆炸。
双方的水兵都能透过望远镜看到对方战舰巍峨的轮廓和指向己方的巨大炮口。
05时52分~!
‘俾斯麦’号主炮射击指挥塔内,高级射击指挥官施耐德少校紧盯着合像式测距仪反馈的数据,火控计算机嗡嗡作响,不断解算着目标运动参数。
“目标‘胡德’,距离米!方位角修正左3度!高低角+12!”
“A炮塔、b炮塔、c炮塔、d炮塔,瞄准目标‘胡德’!”林德曼的声音通过传声筒冷静地响起。
05时53分~!
“开火!”
‘俾斯麦’号舰体猛地一震,八门380毫米主炮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怒吼,橘红色的炮口风暴瞬间照亮了昏暗的海面,巨大的后坐力让数万吨的舰体也微微横移。
沉重的炮弹撕裂空气,带着刺耳的呼啸声飞向远方的‘胡德’号。
数十秒后,巨大的水柱在‘胡德’号舷侧升起。
“近失弹!修正参数,齐射!”
‘欧根亲王’号的203毫米主炮也开始向‘威尔士亲王’号倾泻炮弹。
约翰牛的两艘战舰也立刻还以颜色,381毫米和356毫米的炮弹呼啸而来,落在德舰周围,激起冲天的水幕。
海战在瞬间进入白热化。
炮弹的尖啸声、爆炸声、战舰高速机动时船体与海水摩擦的哗哗声交织在一起。
05时55分,‘俾斯麦’号进行了第三次齐射。
这一次命运的指针偏向了汉斯国人。
一枚从‘俾斯麦’号发射的380毫米被帽穿甲弹,在约米的距离上,以近乎完美的弹道,穿越了‘胡德’号相对薄弱的上层建筑区域,精准地命中了其舯部与后部主炮塔之间的甲板。
这枚沉重的穿甲弹依靠巨大的动能,轻易地撕开了‘胡德’号仅有3英寸的水平装甲,一路向下,径直钻入了其后部主炮弹药库。
下一秒地狱般的景象发生了。
‘胡德’号的舯部猛地向上拱起,一个巨大到令人难以置信的橘红色火球从舰体内部爆发出来,瞬间吞噬了桅杆和后部炮塔。
紧接着是足以震破耳膜的、天崩地裂般的大爆炸!
爆炸产生的冲击波甚至让十几公里外的‘俾斯麦’号和‘欧根亲王’号上的官兵都感到了剧烈的震动。
巨大的烟柱裹挟着战舰的碎片、火炮的零件以及不幸水兵的躯体,直冲数百米的高空。
‘胡德’号那庞大的舰体,在爆炸中被瞬间撕裂成两截。
舰首和舰尾部分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上翘起,然后急速下沉。
海水疯狂地涌入破口,形成巨大的漩涡。
不过短短三分钟,这艘承载着皇家海军无数荣耀、被无数约翰国人视为帝国海上力量象征的巨舰,连同包括霍兰德中将在内的1418名官兵,消失在了冰冷刺骨的丹麦海峡海面之下。
只有少数油污、碎片和几个挣扎的人影,证明着它曾经存在过。
‘俾斯麦’号的舰桥上,出现了短暂的死寂。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毁灭性的战果震惊了。
即使是经验丰富的吕特晏斯和林德曼,也未曾预料到战斗会以这样一种方式,在开始后仅仅六分钟内就几乎尘埃落定。
随即狂喜的情绪如同爆炸一般席卷了整艘战舰。
水兵们不顾纪律,在战位上欢呼、拥抱。
一击!
仅仅一击就摧毁了皇家海军的骄傲!
然而胜利的狂喜并未持续太久。
林德曼很快恢复了冷静:
“报告损伤情况!继续观测‘威尔士亲王’号!”
几乎在‘胡德’号爆炸的同时‘威尔士亲王’号射来的一枚356毫米炮弹也命中了‘俾斯麦’号的舰首,击穿了2号燃油舱,导致超过1000吨燃油泄漏,并在海面上留下了一条明显的油迹。
这个伤口,为‘俾斯麦’号未来的命运埋下了致命的伏笔。
幸存的‘威尔士亲王’号在‘胡德’号瞬间沉没的巨大震撼和自身连续被命中部分主炮失灵的情况下,不敢恋战,立刻释放烟雾,转向脱离接触。
消息如同长了翅膀,迅速传遍大西洋两岸。
伦敦,海军部。
当‘胡德’号战沉,仅三人生还的简短电文被送到第一海务大臣庞德的桌上时,巨大的悲痛和难以置信的震惊笼罩了整个房间。
丘吉尔得知消息后,只沉痛地说了一句:“‘胡德’号沉没了?这不可能!”
整个约翰国陷入了自开战以来罕见的低沉情绪。
象征被摧毁,士气遭受重创。
而在柏林,则是另一番景象。
宣传部长戈培尔兴奋地宣布了这一“伟大胜利”,将‘俾斯麦’号、吕特晏斯和林德曼捧为了国家英雄。
汉斯国国内一片欢腾,似乎北大西洋的制海权已唾手可得。
然而皇家海军的反应是迅速而决绝的。
耻辱必须用鲜血洗刷。
从直布罗陀到斯卡帕湾,几乎所有可调动的战舰——包括数艘航空母舰、战列舰和巡洋舰都被动员起来。
一场规模空前的海上围猎,就此拉开序幕。
丹麦海峡的这场短暂而残酷的交锋,以其极具冲击力的结果,瞬间改变了北大西洋的力量平衡,也在这场世界大战的海战史上,刻下了无比深刻的一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