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浓稠,寒风刮过鄂东丘陵的枯草,发出簌簌的声响。
日军第六师团野炮联队的驻扎地隐约透出几点灯火,如同黑暗中潜伏的巨兽喘息。
在这头巨兽外围一公里的黑暗中,更多的阴影正在流动。
严明翊半蹲在一处土坡后,目光锐利地扫过前方隐约可见的日军哨兵轮廓。
他的特战营已经就位,如同蓄势待发的猎豹。
在他的灵泉空间感知中,前方两个步兵大队构成的防御圈兵力分布,以及更核心处那密集的、属于炮兵联队的人员和重型火炮的金属轮廓,都已大致清晰。
“一组、二组,负责左翼哨位清除。三组、四组,右翼。动作要快,要安静。”严明翊的声音压得很低,通过手势和身边骨干逐一下达命令:
“主力随我,缺口打开后,直插炮兵阵地。阻击小队,按计划前出至三号路口,建立防线,不准放任何援兵过来。”
“是!”几个黑影低声领命,迅速消失在黑暗中。
左翼渗透分队由两名老兵带领,他们像狸猫一样贴近日军的前沿哨位。
一名日军哨兵似乎察觉到什么,刚想转头,一道黑影从他身后冒出,一只大手捂住了他的口鼻,同时军用匕首的锋利刃口精准地划过他的喉咙,只有一声轻微的割裂声。
后面一名狙击手抬起加装了简易消音器的莫辛纳甘,瞄准不远处另一个打哈欠的哨兵。
“噗!”
一声沉闷的响声,那名哨兵应声而倒。
渗透小组继续向前,利用地形和阴影,如同手术刀般精准地剔除着日军外围防线的“神经末梢”。
类似的场景在防御圈的数个地点同时上演,特战营士兵凭借超强的夜视能力和潜行技巧,在日军毫无察觉的情况下,撕开了数道致命的缺口。
严明翊看到预定方向传来的安全信号,猛地一挥手。
“行动!”
特战营主力如同决堤的洪水,无声而迅猛地穿过缺口,直扑核心的炮兵联队驻地。
日军的两个外围步兵大队,此刻大多还在梦乡或专注于正面警戒,完全没料到致命的攻击会从看似安全的后方突然降临。
靠近炮兵联队驻地边缘时,嘈杂的人声、骡马的嘶鸣已经清晰可闻。
不少日军炮兵和护卫士兵围坐在篝火旁,或者躺在帐篷里,警惕性降到了最低。
严明翊举起右手,然后狠狠向前一挥。
下一秒,寂静被彻底打破。
特战营士兵瞬间从黑暗中暴起,手中的莫辛纳甘步枪和dp-28轻机枪喷吐出致命的火舌。
这不是常规的交火,这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
许多特战营士兵根本不做精确瞄准,他们凭借灵泉水强化后的超强感知、动态视觉和肌肉控制力,直接采用腰际射击。
枪托抵在腰间或肋侧,抬枪就射,子弹却如同长了眼睛般钻入日军的头颅和胸口。
爆豆般的枪声中,篝火旁的日军成片倒下,许多人至死都没明白子弹从何而来。
方天翼如同鬼魅般突入一群试图组织抵抗的日军军官和曹长中间,他双持毛瑟c96自动手枪,二十响的弹匣提供了持续的火力。
他左右开弓,手枪在他手中稳定得不像话,点射与连发切换自如,弹壳欢快地蹦跳着,在他周围形成一片死亡区域,试图拔刀或举枪的日军接连倒地。
另一侧魏大勇的咆哮压过了机枪的嘶吼。
他魁梧的身躯蕴含着爆炸性的力量,端着一挺dp-28轻机枪,那本该需要脚架稳定射击的武器,在他手里如同自动步枪般灵活。
他根本不做长时间点射,而是以短促猛烈的三到五发点射进行行进间压制,强大的臂力有效控制了后坐力。
47发的弹盘飞快旋转,弹幕像铁扫帚一样扫过日军的帐篷区和堆放炮弹的区域,引发一连串的殉爆,火光冲天而起。
战斗从一开始就呈现出一边倒的态势。
特战营的突击速度太快,日军完全无法组织起有效的防线。
有些特战营士兵冲得过于凶猛,瞬间突入了日军人群密集处,来不及更换弹匣。
“杀!”
一名年轻的特战营士兵打空了莫辛纳甘步枪的五发弹仓,面对三名挺着刺刀怪叫着冲来的日军炮兵,他毫不犹豫,一个标准的突刺,四棱刺刀带着破风声,精准地捅穿了当先日军的胸膛。
拔枪,格挡开另一柄刺刀,枪托顺势狠狠砸在对方的面门上,骨头碎裂的声音清晰可闻。
第三名日军被他侧身闪过,随即被旁边战友一枪撂倒。
他们的白刃战动作简洁高效,力量、速度和反应完全碾压对手,往往一个照面就能解决数名敌人。
“爆破组!快!”严明翊的声音在嘈杂的战场上依然清晰。
他本人也手持一支莫辛纳甘,以精准的射击清除着任何可能威胁爆破小组的火力点。
他的眼神冷静得可怕,每一次开火都必然伴随着一名日军的倒下,军事素养展现无遗。
爆破小组的士兵冒着横飞的子弹和破片,冲向那一门门在火光映照下泛着幽光的火炮。
他们将早已准备好的炸药包塞进炮膛,或者用集束手榴弹固定在炮闩等关键部位,拉燃导火索后迅速撤离。
轰!轰隆!
接二连三的巨大爆炸从炮兵阵地中心响起,一门门价值不菲的75毫米野炮、105毫米、150榴弹炮被炸成了扭曲的废铁。
日军的抵抗意志随着这些重武器的毁灭而彻底崩溃。
…
几乎在核心区域战斗打响的同时,驻扎在外围的日军战车小队和骑兵分队被惊动了。
带队的中队长立刻意识到炮兵联队遭遇袭击,嘶吼着下令全员登车、上马,火速回援。
数辆九五式轻战车引擎轰鸣,带领着几十名骑兵,沿着土路向火光冲天的驻地狂奔。
然而他们刚刚接近一处相对狭窄的路口,最前方的战车突然猛地一震,车体前端爆出一团火光,随即瘫痪不动了。
“有埋伏!”
日军车长的惊叫还未落下,第二辆、第三辆战车也遭到了同样的命运。
反坦克步枪沉闷而有力的射击声从路侧的高地上传来。
20毫米的穿甲弹轻易地撕开了九五式轻战车那薄弱的装甲,在车内引发灾难性的后果。
战车瘫痪,堵塞了道路。
后面的日军骑兵顿时暴露在伏击火力之下。
“打!”
随着阻击小队指挥官一声令下,部署在高地上的dp-28轻机枪开始猛烈扫射,将骑兵连人带马打成筛子。
更令人胆寒的是,那几支反坦克步枪小队在解决完战车后,竟然将枪口对准了混乱的骑兵。
砰!
一声巨响,一名正在试图控制受惊战马的日军骑兵,上半身连同他前方的马颈瞬间消失,化作一团爆裂的血雾。
砰!
又是一枪,一匹战马的腹部被开了一个巨大的窟窿,内脏和碎骨向后喷溅,将马背上的骑兵一同掀飞。
这种超越常规的杀伤方式,彻底摧毁了剩余日军的战斗意志。
面对这种能将人马都打成碎块的武器,幸存的日军骑兵发出惊恐的尖叫,不顾军官的呵斥,调转马头四散逃窜。
跟随的工兵小队更是连展开的机会都没有,就跟着溃兵一起败退下去。
…
核心战场,爆炸声渐渐稀疏,枪声也趋于零星。
严明翊站在一片狼藉的炮兵阵地中央,脚下是还在燃烧的帐篷和扭曲的炮管,四周弥漫着浓烈的硝烟和血腥味。
幸存的特战营士兵正在快速打扫战场,补枪,收集有用的情报和少量弹药。
“报告师座!已确认,日军野炮联队主要火炮均已摧毁!阻击小队报告,日军援军已被击退!”
严明翊点了点头,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清点伤亡,按预定路线,撤退。”
特战营来得快,去得也快,如同暗夜中的幽灵,在给予敌人毁灭性打击后,迅速消失在黎明前的黑暗中。
当天色蒙蒙亮,侥幸因为躲在较远角落指挥所而逃过一劫的日军炮兵联队长,在卫兵搀扶下走出掩体时,他看到的是一片修罗场。
遍地都是他部下的尸体,完整的不多。
他最引以为傲的重炮,此刻都成了一堆堆焦黑的废铁。
空气中弥漫着烤肉和硝烟混合的怪异气味。
联队长双腿一软,瘫坐在地,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眼泪无声地滑落。
过了好半晌,他才发出一声带着哭腔的嘶吼:“快!给师团部发电!炮兵联队…炮兵联队完了!是那支部队!一定是那支部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