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月21日夜,十一点三十分。
寒风刮过明光县南郊的残垣断壁,卷起地上的尘土。
严明翊缓缓从冰冷的墓碑后站起身,目光扫过周围一个个沉默的身影。
“时间到了,准备战斗。”他的声音低沉而清晰,穿透呼啸的风声,传入每个战士耳中。
没有多余的命令,只有一片金属碰撞的轻微声响。
战士们默默检查着手中的武器,拉动机枪枪栓,将手榴弹的后盖拧开放在触手可及的地方。
那些手持p36冲锋枪的士兵格外珍惜地擦拭着枪身,他们知道这些缴获的武器弹药有限,每一发子弹都必须用在刀刃上。
严明翊深吸一口气,看了一眼怀表,秒针不紧不慢地走着。
十一点五十分。
十一点五十五分。
整个明光南岸死一般寂静,只有风声和远处偶尔传来的小鬼子巡逻队的脚步声。
午夜十二点整。
“轰——!!!”
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突然从镇子西侧传来,大地为之震颤。
紧接着一团巨大的火球冲天而起,将半个夜空染成橘红色。
那是小鬼子军火库的方向!
接二连三的殉爆声随之响起,爆炸产生的冲击波甚至传到了严明翊所在的位置,脚下的土地都在微微震动。
“打!”严明翊怒吼一声,手中的毛瑟自动手枪已经上膛。
刹那间特种团的迫击炮发出了怒吼,炮弹划破夜空,精准地落在预先标定好的小鬼子火力点和兵营区域。
爆炸声此起彼伏,小鬼子的惨叫声隐约可闻。
“冲啊!”各大队长高声下令,数百名战士如同脱缰的野马,从隐蔽处冲出,分成数路扑向明光镇内。
战斗从一开始就进入白热化。
严明翊亲自率领一支突击队直插镇中心。
他左手持着调至连发状态的毛瑟手枪,右手反握汉剑剑柄——那把一直背在身后的汉剑终于出鞘,在火光映照下泛着冷冽的寒光。
“三三制!交替前进!”他高声命令道。
战士们立刻执行命令。
三人一组,呈三角进攻队形。
一组前进或射击时,另外两组负责警戒和掩护。
前进路线呈锯齿状,最大限度地减少了暴露在小鬼子火力下的时间。
街道另一头,一队小鬼子已经从最初的震惊中反应过来,依托街垒组织起防御。
一挺九二式重机枪喷吐出火舌,压得大夏军队抬不起头。
“魏大勇!”严明翊高喊一声。
人高马大的魏大勇应声而出,手中端着一挺捷克式轻机枪。
他没有进行长点射,而是采用极短的连发。
“哒哒、哒哒”,精准的点射打在小鬼子机枪阵地上,压制得小鬼子机枪手不敢抬头。
趁此机会,三个战斗小组迅速向前推进。
距离拉近到三十米时,几枚手榴弹同时飞出,落在小鬼子阵地上。
爆炸声未落,战士们已经发起了冲锋。
“突击手手上前!”严明翊命令道。
十余名手持p36冲锋枪的战士冲到最前面,密集的火力瞬间压制了残存的小鬼子。
但这种爆发式的火力无法持久,很快就有战士打光了弹匣,不得不后退装填。
“省着点用!点射!”严明翊提醒道,手中的毛瑟手枪连续射击,撂倒了两个试图投掷手雷的小鬼子士兵。
距离进一步拉近,已经进入白刃战范围。
“步枪太长了!用刀!”有战士高喊道。
许多战士果断将中正式步枪背在身后或直接丢弃,拔出缴获的小鬼子马刀或西北军大刀,咆哮着扑向小鬼子。
狭窄的街道顿时变成了血腥的屠宰场。
刀光剑影,血肉横飞。
大夏士兵们浑身浴血,却越战越勇。
一个战士腹部被刺刀捅穿,却死死抱住小鬼子,为战友创造击杀机会;
另一个战士手臂被砍伤,仍单手挥刀砍向敌人。
严明翊如猛虎入羊群,左手毛瑟手枪连续射击,近距离下弹无虚发;
右手汉剑舞动,剑法简洁凌厉,专攻小鬼子要害。
他的感知异常敏锐,总能提前半步感知到来自暗处的威胁,及时避开或抢先击杀。
方天翼紧随严明翊左侧,双持毛瑟自动手枪,左右开弓,射击速度极快。
他专注于清除侧翼威胁,弹匣更换速度快得惊人,几乎没有火力中断的时候。
右侧的魏大勇已经扔掉了打光子弹的捷克式,拔出背后的长刀,一刀就劈开了一个小鬼子的头颅。
鲜血和脑浆溅了他一身,他却毫不在意,反手又是一刀,将另一个小鬼子开膛破肚。
远处一栋二层小楼的屋顶上,贼九静静地趴在那里,手中加装光学瞄准镜的步枪稳稳地指向下方街道。
他呼吸平稳,扣动扳机的动作轻柔而果断。
每一声枪响,就有一个小鬼子掷弹筒手或军官应声倒地。
他的存在,极大地削弱了小鬼子的指挥和重火力。
战斗在每条街道、每个院落激烈进行着。
大夏军队的多路进攻让小鬼子应接不暇,严明翊部队展现出的高超战术配合更是让小鬼子吃尽苦头。
在一个十字路口,两个大队默契配合。
一个大队从正面强攻,吸引小鬼子火力;
另一个大队则迂回到侧翼,突然发起袭击。
小鬼子腹背受敌,很快被歼灭。
大队,小队之间的配合也同样精妙。
当一个班遭到小鬼子机枪压制时,相邻班会立即提供火力支援,同时第三个班会试图迂回包抄。
这种灵活多变的战术让小鬼子防不胜防。
但小鬼子的抵抗依然顽强。
他们单兵素质极高,枪法精准,即使被分割包围也往往战斗到最后一刻。
特种团的伤亡在不断增加。
一个年轻的战士被小鬼子刺刀刺穿胸膛,倒下去前拉响了身上的手榴弹,与周围的小鬼子同归于尽;
另一个战士为了掩护战友,主动暴露在小鬼子火力下,身中数弹仍坚持射击直到倒下。
鲜血染红了明光镇的每一条街道。
严明翊浑身是血,有自己的,更多的是敌人的。
他的感知全开,脑海中几乎构建出整个战场的三维图像。
他能“看到”哪里的小鬼子抵抗顽强,哪里的防线出现漏洞,哪里的友军需要支援。
“二大队向左迂回,攻击小鬼子侧翼!三大队继续正面压制!冲锋枪手集中起来,跟我突破中间街道!”他的命令简洁而准确,战士们毫不犹豫地执行。
一群手持p36冲锋枪的战士聚集到严明翊身边,组成一个强大的突击箭头。
在魏大勇的机枪掩护和贼九的精准狙击支持下,他们硬生生撕开了小鬼子的防线。
突然严明翊感到一阵强烈的危机感。
他猛地向侧前方扑倒同时大喊:“趴下!”
几乎在同一时间,一发小鬼子掷弹筒发射的榴弹落在他们刚才所在的位置爆炸。
破片四溅,一个反应稍慢的战士倒在了血泊中。
严明翊迅速爬起,目光锐利地扫视四周,很快锁定了掷弹筒手的位置——在一处半塌的墙后。
“一点钟方向,矮墙后面!”他高喊道。
屋顶上的贼九立刻调整枪口,一声枪响,那个小鬼子掷弹筒手应声倒地。
战斗仍在继续,但大夏军队已经逐渐掌握了战场主动权。
小鬼子的抵抗虽然顽强,但在严明翊部队高超的战术配合和多种武器的有效运用下,节节败退。
严明翊站在街道中央,环顾四周。
火光映照下,到处都是尸体和残肢断臂,鲜血在坑洼的地面上汇聚成一条条细小的溪流。
空气中弥漫着硝烟和血腥的混合气味。
他抬起手,看了一眼腕表。
战斗开始才不到半小时,却感觉像过了一个世纪。
“清理战场,收集弹药,向大桥方向继续推进!”他下令道,声音因长时间呐喊而沙哑,却依然坚定。
战士们迅速行动,从小鬼子尸体上搜集可用的武器弹药,特别是冲锋枪子弹——他们的自动武器弹药已经所剩无几了。
严明翊望向北岸方向,那里同样枪声大作,火光冲天。
周卫国他们也打响了。
“快一点,再快一点。”他喃喃自语,握紧了手中的汉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