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请问，是你们公司在招人吗？”
那精神信号组成的声音，彬彬有礼还带点讨好，在巨峡号跟不周山，乃至雄鹿的开山号旗舰上同时响起时，整个太阳系的碳基生物跟硅基AI集体沉默，场面一度非常离谱。
巨峡号指挥大厅，杜卡奥下巴掉地上，捡不起来。
看着屏幕上那不断闪烁奋斗二字，外形堪比克苏鲁神话跑出来的精神污染几何体，他感觉脑干正被反复格式化。
他戎马一生，从德诺星系打到地球，见过的外星侵略者没一千也有八百，凶残的有，狡猾的有，神棍的也有，可他发誓，主动投简历来应聘的，这他妈是头一个！！！
“怜风......”杜卡奥的声音干涩得像生锈的齿轮，“翻译一下，它说的那个KpI是啥意思？”
怜风推了推滑落的眼镜，木然道：“报告将军，数据库检索显示，这好像是...一种衡量员工工作绩效的指标，常见于地球21世纪初的企业管理。”
指挥大厅的空气更安静。
蕾娜扶着额头，漂亮的脸蛋上满是“这世界到底怎么了”的迷茫。
她转头瞪向始作俑者林渊，眼神里三分嫌弃七分崩溃：“林渊，你......你到底给它们广播了些啥乱七八糟的？你们地球管这叫企业文化？这不就是传销吗？还是跨维度的星际传销？！”
“这就叫文化自信。”
林渊淡定的抿了口枸杞水，丝毫不觉得自己刚才的操作有问题，甚至饶有兴致的打量起屏幕上那颗原地忐忑的奋斗球，活像个审视简历的面试官。
柯里昂家族舰队那边，雄鹿直接宕机，他那套从《教父》学来的家族式管理哲学，此刻受到了史无前例的冲击。
“教父，它......它在跟我们说话？”副官巴图的声音都在抖，“它说的那个什么市场总监......是比咱们的双花红棍还大的官？”
“闭嘴！”
雄鹿咆哮，强行冷静，接通林渊的私人频道，语气里满是困惑：“董事长，这......这也是计划的一部分？它不会想混进咱们公司当商业间谍吧？要不要我让弟兄们直接给它物理超度？”
“格局，雄鹿，你的格局还是小了。”
林渊的声音通过加密频道传来，带着hR总监看好简历的欣赏，“这年头，人才难得，尤其这种主动拥抱变化，积极寻求发展，还自带KpI的复合型人才，更是可遇不可求。”
他顿了顿，语气严肃起来，真像在开一场紧急招聘会。
“逻各斯，接通对方的精神通讯频道，记住，用我们公司的标准话术。”
下一秒，一道温和又专业，但不容置疑的声音，直接在奋斗球的意识核心里响起。
“这位先生您好，这里是守望者集团-太阳系大区-人力资源部。感谢您对本集团的关注。关于您想应聘的市场总监一职，我们已收到您的意向。现在，请您简要介绍下您的核心竞争力还有过往业绩，以及您对这个岗位的理解。”
奋斗球听到这专业的问询，整个球兴奋的闪烁了一下，表面的数据流疯狂涌动，显然在组织语言。
很快，那谄媚的声音再次响起：
“尊敬的hR您好！我是探知者-734，您可以叫我奋斗734！我的核心竞争力是超强的逻辑分析能力和极快的进化速度！我能在一秒内完成1200万次基础逻辑推演！在刚才的企业文化冲击测试中，我是我们整个矩阵里，第一个适应跟理解了‘只要干不死，就往死里干’这一核心价值观的单位！”
“我的过往业绩，主要是在几个低维世界进行过概念覆盖实验，成功让三个文明放弃物质追求，转向纯粹的哲学思辨，最终在内耗中自我毁灭！业务能力绝对过硬！”
“我对市场总监的理解是，帮助贵集团开拓新市场（比如我们母星），搞定难缠客户（比如我们其他同胞），并且可以为完成公司的战略目标不择手段！我不需要五险一金，也不需要加班费，只要每天能聆听一遍【守望者集团企业文化精粹】，我就能为公司发光发热到最后一刻！”
这番自我介绍，听得杜卡奥跟蕾娜眼角直抽。
好家伙，这不光是来应聘的，这他妈直接把前东家卖个底儿掉，还自带干粮当卷王啊！
林渊听完，满意的点头。
“很好。”
他的声音切回招聘官模式，通过公共频道宣布：“奋斗7.34是吧？你的能力跟我们公司的价值观高度契合。我代表集团，正式聘用你为——【企业文化及逻辑优化部-见习顾问】。试用期三个月，主要工作是......”
林渊笑得像个魔鬼。
“协助我们技术部门，写一份《关于如何高效和平的劝退三角体文明的执行方案》，说白了，就是让你写份反三角体攻略。干好了，提前转正！”
“谢谢老板！老板英明！我一定为公司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那奋斗球激动的整个球都快变形了，身上光芒前所未有的闪亮，表面数据流甚至组成一行新标语：【老板的肯定，就是我最大的KpI！】
随即，它毫不犹豫的调转方向，跟在一脸懵逼的雄鹿舰队屁股后头，像个忠心耿耿的跟屁虫，朝南天门方向飞去。
溃败的三角体舰队中，剩下的那些逻辑还在崩溃边缘的同胞，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彻底放弃抵抗。它们的中央处理器，完全无法理解眼前发生的一切。
战败，投敌，光速入职？
这是什么操作？
它们纯粹的逻辑世界里，从没这种复杂又无耻的职场跳槽概念。
“收队。”
林渊伸了个懒腰，对看傻的众人一摆手：“告诉雄鹿，把这位新同事安顿好。苏半夏，你带上东方钰仪，去基地的外来物种观察中心给它准备个单间，多贴几张企业文化海报，别饿着它。”
“林渊......”蕾娜终于找回声音，她指着屏幕，语气复杂的像在看一个外星人，“你这就......真的把它招了？”
“不然呢？”
林渊理所当然道，“现在宇宙人才市场竞争这么激烈，遇到这么优秀的员工，主动投简历还自带业务，我不收，别的公司就收了。这叫抢占人才高地。”
杜卡奥揉着发痛的太阳穴，无力的挥手。
算了，毁灭吧，这世界，他已经看不懂。
而林渊，已经开始思考下一个问题。
一个逻辑bUG能当防火墙，一个精神体能当市场总监，那饕餮之王嗜嗥呢？
那家伙关在基地地牢也有几天了，让他去扫厕所好像有点浪费人才......或许，可以让他负责集团的......食堂采购？
听说饕餮食谱挺广，应该能有效降低伙食成本。
嗯，就这么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