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的桂花刚落了一层,“姐妹手工坊” 里正飘着蒲草的清香。秀兰和李建国凑在桌前,核对百货公司加订的三百个 “蒲草兔” 清单,军娃在旁边用彩线给布偶系尾巴,院里的妇女们说说笑笑,缝纫机的 “咔嗒” 声格外热闹。
突然,院门口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穿着碎花衫、扎着马尾辫的女人拎着包袱冲进来,一进门就指着李建国骂:“李建国!你个没良心的!天天往这跑,家里的娃不管,地里的活不干,你是不是看上这寡妇了?”
这话像颗炸雷,院里瞬间安静下来。妇女们手里的针线停了,目光齐刷刷地看向女人 , 是李建国的妻子,邻县小学的民办教师,平时很少来村里。李建国的脸一下子涨红了,赶紧上前拉她:“你胡说什么呢!我就是来帮着设计布偶样式,都是正经事!”
“正经事?” 女人甩开他的手,眼泪掉了下来,“家里的玉米该收了,娃发烧三天了你不管,倒有空在这陪别的女人说笑!我看你就是被这狐狸精勾走魂了!” 她说着就冲向秀兰,手里的包袱往地上一摔,要去扯秀兰的衣服。
秀兰往后退了一步,心里又惊又气,却还是耐着性子说:“大姐,你别误会,我跟建国就是朋友,他帮手工坊设计样式,都是为了让大家多挣点钱。” 军娃跑过来,挡在秀兰身前,仰着小脸说:“阿姨,你别骂我娘,李叔叔是好人,他还教我画画呢!”
王二婶看不下去了,赶紧上前拉住女人:“大妹子,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啊!兰可是个好女人,带着咱们做活挣钱,从没做过出格的事!” 张嫂也跟着劝:“是啊,建国老师每次来都帮着干活,从没跟兰单独相处过,你可别冤枉好人!”
女人却不听劝,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哭:“你们都是一伙的!他要是没鬼,为啥天天往这跑?为啥不回家?我不管,今天要么他跟我回去,要么咱们就离婚!” 李建国站在旁边,急得额头冒汗,想解释又不知道从哪说起 ,其实他妻子早就嫌他当民办教师挣钱少,还反对他帮手工坊,这次不过是借题发挥。
秀兰看着哭闹的女人,又看了看手足无措的李建国,深吸一口气:“大姐,你先起来。建国老师帮手工坊,每个月有两百块补贴,我这就给你,你拿着钱回家给娃看病、雇人收玉米。要是你还不放心,以后建国老师来帮忙,你跟着一起来,咱们光明正大,不怕人说闲话。”
她说着就从抽屉里拿出两百块钱,递到女人面前。女人愣了一下,看着钱,又看了看周围妇女们同情的眼神,哭声小了些。李建国赶紧说:“我现在就跟你回去,收玉米、带娃看病,以后我每周只来两次,每次都跟你说清楚!”
女人犹豫了一会儿,接过钱,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这可是你说的!要是你再骗我,咱们就去法院离婚!” 她说着拎起包袱,瞪了李建国一眼,率先往外走。李建国跟秀兰和妇女们说了声 “抱歉”,赶紧跟了上去。
院里的气氛有些尴尬,刘姐小声说:“没想到建国老师家里这么难……” 赵婶也叹了口气:“他妻子也太不讲理了,建国老师明明是好心帮咱们。” 秀兰看着李建国远去的背影,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 她知道李建国是真心想帮手工坊,却没料到会给她带来这么大的麻烦。
傍晚收工时,秀兰把妇女们叫到一起:“大家别因为今天的事有顾虑,建国老师帮咱们是好心,咱们不能让他受委屈。以后他要是来帮忙,咱们就多留个心眼,别让人误会。” 妇女们纷纷点头,王二婶说:“兰你放心,以后建国老师来,我就跟他媳妇说清楚,省得她再来闹。”
第二天一早,李建国竟然来了,身后还跟着他妻子。女人的脸色好了些,手里拎着个布兜,进门就跟秀兰道歉:“妹子,昨天是我不对,冤枉你了。建国跟我说了,他帮你们做活是为了补贴家用,我不该那么冲动。” 她说着从布兜里拿出几个煮鸡蛋,递给秀兰:“这是家里的鸡蛋,你给娃吃。”
秀兰愣了一下,随即笑了:“大姐,没事,我知道你也是担心家里。以后建国老师来帮忙,你要是有空,也可以来看看,咱们手工坊还有很多活,要是你愿意,也可以来做,多挣点钱补贴家用。” 女人眼睛一亮,赶紧点头:“真的吗?我平时放学早,正好能来帮着缝布偶!”
院里的妇女们见两人和好了,都松了口气。李建国笑着说:“以后我媳妇跟我一起来,你们也不用再担心误会了。” 军娃跑过来,递给女人一个小小的 “蒲草兔”:“阿姨,这个给你家弟弟玩,很好看的。” 女人接过布偶,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缝纫机的 “咔嗒” 声再次响起,院里又恢复了往日的热闹。秀兰看着眼前的景象,心里暖暖的 —— 她知道,生活中总会有矛盾和误会,但只要大家互相理解、互相包容,总能把问题解决。以后的 “姐妹手工坊”,不仅会成为留守妇女们挣钱的地方,还会成为大家互相帮助、温暖彼此的家。
夕阳洒在院里,金色的光落在满院的布偶上,系着蒲草绳的兔子在风里轻轻晃,像在诉说着这个乡村里的温暖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