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渊鳐的巨翼划破寂灭海眼外围的浊雾,当那处直径百丈的巨大漩涡出现在视野中时,连呼啸的海风都仿佛凝固了。墨黑色的海水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搅动,形成漏斗状的漩涡,中心泛着妖异的淡银光芒,那是纯粹到极致的寂灭之力,连光线都能吞噬。周围的空间规则彻底崩坏,时而有幽蓝色的空间裂缝开合,将附近的海水瞬间撕碎;时而有灰色的时间乱流闪过,让碎石在悬浮与粉碎间反复交替,景象骇人。
“这就是寂灭海眼?”苏婉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魂定丹瓷瓶,即使有诡丹形成的防护屏障,她仍能感觉到神魂在微微震颤,“这里的规则紊乱程度,比归墟之壑还要可怕。”
凌汐的清寂剑突然发出一声清脆的剑鸣,剑身的霜白纹路瞬间亮起,与漩涡中心的淡银光芒产生强烈共鸣。“我的本体剑就在里面。”她眼中闪过一丝激动,又很快被警惕取代,“但这漩涡的引力太强,普通修士靠近就会被撕成碎片,就算是篡则境也撑不住。”
海族向导阿水早已吓得脸色发白,紧紧抓着腐渊鳐的背甲,声音发颤:“这就是我们海族世代守护的寂灭海眼,传说里面封印着规则的本源。只有篡改空间规则,开辟出临时的安全通道,才能进去。”他顿了顿,指着漩涡中心,“剑台就在那里,凌汐大人的本体剑就插在台上,但通道最多只能维持半柱香,必须尽快通过。”
林弃握紧手中的归墟之石,石头的淡金光芒与漩涡中心的寂灭光芒相互呼应,甚至能感觉到一股微弱的牵引之力,指引着原初碎片的方向。“原初碎片也在里面。”他深吸一口气,体内的篡则境之力与眉心的原初拓片同时开始运转,“以原初为引,逆乱为桥,开!”
淡金色的原初之力从拓片中涌出,与淡黑色的逆乱之力交织在一起,形成一道扭曲的光带。林弃将光带猛地掷向漩涡,光带接触到墨黑色的海水后,瞬间展开,如同一条桥梁,强行将漩涡的旋转速度减慢。一道半丈宽的空间通道从入口延伸至中心的剑台,通道内壁泛着淡淡的金黑二色光芒,暂时稳定了里面的紊乱规则。
“快进去!通道维持不了多久!”林弃高声喊道,玄立刻催动腐渊鳐,巨翼扇动间,载着众人朝着通道疾驰而去。
刚进入通道,众人就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压力扑面而来,仿佛要将身体压碎。通道两侧的海水如同沸腾般翻滚,无数细碎的空间裂缝在壁上闪烁,随时可能破裂。苏婉连忙释放出生机之力,形成一道淡绿色的屏障,护住众人:“大家抓紧,不要靠近通道壁!”
云无月的律言术法光芒不断闪烁,推演着通道内的规则波动:“左侧的空间裂缝密度更高,尽量靠右侧行驶!”玄立刻调整方向,腐渊鳐贴着通道右侧,小心翼翼地前进。
凌汐则握紧清寂剑,警惕地盯着通道深处:“我的本体剑感应到了我,它在呼唤我。”剑身上的霜白光芒越来越亮,与中心剑台的淡银光芒遥相呼应,形成一道无形的牵引,让腐渊鳐的速度不由自主地加快。
林弃的目光则被通道两侧的海水吸引——那里漂浮着许多修士的骸骨,有的穿着天刑院的银甲,甲胄上刻着“凌霄卫”的字样;有的穿着隐书会的黑袍,胸前绣着“逆规”的符文;还有一些骸骨穿着陌生的服饰,显然是来自不同势力的冒险者,他们都曾试图进入海眼,却最终殒命于此。
“这些人……”苏婉看着那些骸骨,眼中满是不忍,“他们都是为了原初碎片或寂灭核心而来的吧?”
玄冷哼一声:“规则之争,本就是生死相搏。他们既然敢来,就该有殒命的觉悟。”他的目光扫过一具穿着影族服饰的骸骨,眼神微微一暗——那具骸骨的手中,还紧握着一枚影族的符文石。
就在这时,苏婉突然指着一具漂浮在海水里的骸骨,惊呼道:“你们看!那是天刑院聆谕使的令牌!”众人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只见那具骸骨的腰间,挂着一枚金色的令牌,上面刻着“天刑院聆谕使”的字样,与云无月当年佩戴的令牌一模一样。
云无月的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这是我当年的同僚,他竟然也来过这里。”她闭上眼睛,似乎在回忆什么,“当年他负责调查寂灭之力异动,之后就失踪了,没想到竟然殒命在了这里。”
林弃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至少我们现在知道了真相,他是为了阻止天刑院的阴谋而死,是个英雄。”
云无月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坚定:“我们一定要完成他未竟的事业,阻止天刑院滥用规则之力。”
腐渊鳐继续在通道中疾驰,距离中心剑台越来越近。漩涡的轰鸣如雷鸣般震耳欲聋,寂灭浊气如同潮水般涌入鼻腔,即使有诡丹和生机屏障的双重防护,众人仍能感觉到神魂的不适。中心剑台的淡银光芒越来越亮,凌汐的本体剑发出的剑鸣也越来越清晰,仿佛在催促着她尽快到来。
“快到了!”凌汐激动地说道,身体微微颤抖,“我的本体剑就在前面!”
林弃的归墟之石也变得滚烫,光芒达到了顶峰,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原初碎片就在剑台的下方,与凌汐的本体剑相互依偎,散发着强大的力量。“准备好,抵达剑台后,我们立刻行动!”他提醒道,“凌汐,你去激活本体剑;苏婉,你负责警戒,防止魔物偷袭;玄,你潜入阴影,探查周围的情况;云无月,你推演剑台的规则,寻找原初碎片的位置;我来掩护你们!”
“明白!”众人齐声回应,各自做好了战斗准备。
腐渊鳐终于抵达通道的尽头,稳稳地停在了剑台边缘。这是一座由白色玉石砌成的巨大平台,面积足有半个足球场大小,玉石上刻满了古老的寂灭符文,泛着淡淡的银辉。平台中央,一柄通体银白的长剑插在石座上,剑身泛着耀眼的淡银光芒,正是凌汐的本体剑——太古之剑。
剑台周围的海水里,徘徊着数十只寂灭魔物,它们体型庞大,浑身覆盖着黑色的鳞片,口中喷吐着寂灭浊气,见到腐渊鳐,立刻发出刺耳的嘶吼,朝着剑台冲来。
“魔物来了!”苏婉立刻释放出生机之力,形成一道坚固的屏障,挡住了魔物的第一波攻击。
凌汐没有丝毫犹豫,飞身朝着太古之剑冲去:“你们挡住魔物,我来激活本体剑!”她的身影在半空中化作一道白色流光,剑灵形态与本体剑的气息越来越近。
玄的身影则融入剑台的阴影中,影蚀之力凝聚成影刺,精准地击中一只冲在最前面的魔物的眼睛,魔物发出痛苦的嘶吼,倒在地上抽搐起来。
云无月盘膝坐在剑台边缘,律言术法的淡蓝光芒快速闪烁,推演着剑台的规则:“原初碎片在剑台下方的密室里,需要破解玉石上的寂灭符文才能打开!”
林弃则催动篡则境之力,淡黑的逆乱之力形成一道屏障,将冲上来的魔物挡在外面:“苏婉,帮我牵制住左侧的魔物!”
苏婉点头,生机之力化作无数细丝,缠绕住左侧的几只魔物,限制它们的行动。林弃趁机催动逆乱之力,篡改“魔物的攻击规则”:“你们的攻击,只能针对彼此!”
淡黑的逆乱之力蔓延开来,几只魔物的眼神瞬间变得迷茫,随后竟然相互攻击起来,场面一片混乱。
凌汐终于冲到了太古之剑面前,她伸出手,轻轻握住剑柄。就在她的指尖触碰到剑柄的瞬间,太古之剑突然爆发出强烈的淡银光芒,剑身上的寂灭符文瞬间亮起,与剑台玉石上的符文相互呼应。
“守剑一族的后裔,归来了!”一道古老的声音在剑台上空回荡,仿佛来自远古的呼唤。
凌汐闭上眼睛,口中念诵起守剑一族的古老咒语,剑灵之力与本体剑的力量相互融合。她能感觉到,体内的寂灭之力正在快速提升,之前被天道反噬造成的损伤正在迅速恢复,实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长。
“嗡——”太古之剑突然拔地而起,悬浮在半空中,凌汐的身影在光芒中重塑,不再是虚幻的剑灵,而是凝实的白衣女子,气息比之前强盛了数倍。她睁开眼睛,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握紧太古之剑,斩出一道巨大的银色剑气,将剩余的魔物全部斩杀。
“成功了!我激活了本体剑!”凌汐落在剑台上,脸上满是激动。
林弃等人松了一口气,走到她身边。云无月指着剑台中央的玉石:“原初碎片就在下面,我们需要破解符文才能拿到。”
林弃点头,刚要上前,凌汐突然脸色一变,握紧了太古之剑:“不好!寂灭之主的意识正在苏醒,就在海眼最深处!”
众人心中一凛,纷纷看向海眼的最深处——那里是一片无尽的黑暗,浓郁的寂灭之力如同黑雾般翻滚,一股强大的意识正在缓缓苏醒,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压迫感。
“看来我们必须尽快拿到原初碎片,离开这里!”林弃沉声道,“云无月,你负责推演符文的破解之法;凌汐,你警戒周围,防止寂灭之主的意识干扰;苏婉,你准备好生机之力,随时应对突发状况;玄,你潜入密室入口,做好探查;我来破解符文!”
“明白!”众人齐声回应,再次投入到紧张的行动中。
林弃走到剑台中央的玉石前,看着上面复杂的寂灭符文,深吸一口气,催动眉心的原初拓片。淡金的原初之力涌入玉石,与上面的寂灭符文相互碰撞,试图找到破解的方法。
原初之力与寂灭之力在玉石上交织,形成一道奇特的光纹。林弃能感觉到,这些符文是守剑一族用来封印原初碎片的,只有用原初之力与寂灭之力相互平衡,才能将其破解。
“以原初为引,寂灭为钥,开!”林弃怒吼一声,将体内的原初之力与逆乱之力同时注入玉石。
玉石上的符文瞬间亮起,形成一道光门,露出下方的密室入口。密室中,一枚人头大小的原初碎片静静漂浮着,泛着耀眼的淡金光芒,与林弃眉心的拓片产生强烈的共鸣。
“找到了!原初碎片!”苏婉惊喜地说道。
就在林弃准备进入密室取出原初碎片时,海眼最深处突然传来一声巨大的嘶吼,浓郁的寂灭之力如同潮水般涌来,剑台的玉石开始剧烈震颤,符文的光芒也变得不稳定起来。
“寂灭之主的意识越来越强了!我们必须尽快离开!”凌汐脸色大变,太古之剑的光芒暴涨,挡住了涌来的寂灭之力。
林弃没有犹豫,飞身进入密室,一把抓住原初碎片。碎片瞬间融入他的眉心拓片,拓片的光芒暴涨,体内的原初之力、逆乱之力与寂灭之力达到了完美的平衡,修为瞬间提升,隐隐有突破无间境的迹象。
“快走!”林弃冲出密室,对众人喊道。
玄立刻催动腐渊鳐,众人登上背甲,朝着通道出口疾驰而去。寂灭之主的意识在身后嘶吼,浓郁的寂灭之力如同追魂索命般紧随其后,通道的壁面开始出现大量裂缝,随时可能崩塌。
“加速!通道要塌了!”云无月高声喊道,律言术法的光芒笼罩着腐渊鳐,提升它的速度。
腐渊鳐拼尽全力,终于在通道崩塌的前一刻冲出了寂灭海眼。身后的巨大漩涡再次恢复了狂暴,寂灭之主的意识被暂时困在海眼深处,但众人都能感觉到,它的苏醒只是时间问题。
“我们成功了!拿到了原初碎片,激活了本体剑!”苏婉松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林弃点头,感受着体内强大的力量,眼中闪过一丝坚定:“但我们的任务还没有完成,凌霄神将的追兵还在外面,林牧还在天刑院的手中,寂灭之主也即将苏醒。我们必须尽快提升实力,准备迎接最终的决战。”
凌汐握紧太古之剑,眼中闪过一丝锐利:“我的本体剑已经激活,现在的我,足以对抗凌霄神将的先头部队。我们现在就去归墟之壑,找到剩余的原初碎片,然后前往中土天垣!
腐渊鳐调整方向,朝着归墟之壑的方向飞去。远处的海平面上,镇海珠号的身影隐约可见,显然还在等待着他们。一场新的战斗,即将开始。但林弃等人无所畏惧,因为他们已经拥有了更强大的力量,拥有了彼此的陪伴,拥有了为自由和守护而战的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