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安殿的「论道会」比李小满想象的还要奇葩。
一群穿着朝服的大臣们围着嘉靖，手里拿着李小满昨晚连夜赶制的「修仙KpI考核表」，对着上面的「灵气值评分」和「心魔清除率」抓耳挠腮。严嵩脸色铁青，严世蕃则一脸不屑，时不时用眼神挑衅李小满。
「各位大人，」李小满站在殿中央，感觉自己像在给一群小学生讲课，「这『灵气值评分』，不是让大家真的去测什么灵气，而是让大家反思每天的修炼是否用心。比如，陛下今天吐纳时有没有走神想国事，这就属于『灵气流失』，评分就要低一点。」
一个白胡子老臣颤巍巍地问：「仙师，那这『心魔清除率』呢？老臣昨天被御史弹劾，心里堵得慌，算不算『心魔滋生』？」
李小满忍住笑：「算。但『清除率』看的是您有没有及时调整心态。比如您可以告诉自己：『弹劾是暂时的，清者自清』，这就算『清除心魔』了。」
严世蕃突然插嘴：「照仙师这么说，只要会自我安慰，就算修仙有成了？那街边的乞丐天天说『破财免灾』，岂不是都是修仙高手？」
周围响起一阵低低的笑声。李小满看了严世蕃一眼，这家伙果然又来找茬了。
「严公子此言差矣，」李小满不慌不忙地说，「修仙的关键在于『知行合一』，光嘴上说没用，得真的做到心无杂念。就像写文章，光说『我要写好』没用，得真的动笔去写，去改。」
他故意把话题引到严世蕃的痛处——这家伙虽然聪明，但文章写得一塌糊涂，全靠严嵩铺路才混了个官。严世蕃果然脸色一沉：「仙师又在胡说！我朝以文取士，岂是写代码能比的？」
「哦？严公子也知道『代码』？」李小满故作惊讶，「看来严公子对西洋学术也有研究？」
严世蕃被将了一军，气得说不出话。严嵩赶紧打圆场：「世蕃年轻，不懂事，仙师莫怪。仙师还是继续讲讲这『金丹期冲刺计划』吧，老臣实在是看不懂。」
李小满心里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既然严阁老问起，那我就讲讲。这『金丹期冲刺』，核心在于『迭代优化』。就像炼钢，不是一次就能成的，得反复锤炼，去芜存菁。我们的修仙计划也是一样，第一个月先定个小目标，比如『打通任督二脉』，如果没完成，下个月就调整方法，继续冲刺。」
他一边说，一边偷偷观察嘉靖的反应。嘉靖听得连连点头，显然对「迭代优化」这套说辞很感兴趣。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一阵喧哗，一个小太监慌慌张张地跑进来：「陛下，不好了！午门外来了个西洋传教士，说要见仙师，还带了个……带了个会自己动的铁疙瘩！」
「什么？」嘉靖吃了一惊，「会自己动的铁疙瘩？快让他进来！」
李小满也很好奇，明朝就有传教士了？难道是利玛窦？他记得历史上利玛窦是万历年间来的，现在是嘉靖二十一年，应该还没到吧？
不一会儿，一个穿着黑色长袍的西洋人跟着太监走了进来，怀里抱着一个尺把长的铁盒子，盒子上插着几根铜针，还连着几根细线。西洋人长得高鼻深目，看见嘉靖就行跪拜礼，虽然姿势不太标准，但诚意十足。
「外臣利玛窦，参见大明皇帝陛下！参见灵虚子仙师！」
果然是利玛窦！李小满吃了一惊，这家伙怎么提前来了？
利玛窦转向李小满，用不太熟练的汉语说：「灵虚子仙师，在下久闻仙师大名，特来请教。这是在下带来的『自鸣钟』，愿献给仙师，以表敬意。」
他把怀里的铁盒子放在桌上，拧了拧侧面的一个旋钮，只听「滴答滴答」的声音响起，盒子上的一根铜针开始缓缓转动。
大臣们都围了上去，啧啧称奇。嘉靖更是好奇：「这玩意儿不用人摇，就能自己走？真是神奇！」
严世蕃却撇了撇嘴：「不过是个西洋的小玩意儿，有什么稀奇的？比起仙师的『天机终端』，差远了！」
利玛窦看了李小满一眼，眼神里充满了好奇：「仙师的『天机终端』？在下也曾听闻，能知过去未来，可是真的？」
李小满心里咯噔一下，这家伙不好对付，眼神太锐利了。他笑了笑：「不过是些小道罢了，比不上利玛窦先生的『自鸣钟』，这才是真正的『奇技淫巧』。」他故意把「奇技淫巧」四个字说得很重，这是明朝士大夫对西洋技术的普遍看法。
利玛窦却不以为意，反而说：「仙师过谦了。在下听说仙师能以‘符文’聚灵，使宝盒发声发光，这才是真正的‘天道之术’。在下此次前来，正是想请教仙师，这『符文』的原理，是否与我们西洋的‘几何学’和‘物理学’有关？」
李小满心里一惊，这家伙居然想到了几何学和物理学？看来不能小看他。他决定打太极：「利玛窦先生说笑了，我这『符文』乃是‘天机’，非人力所能理解，与西洋的学问自然不同。」
利玛窦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不再追问，转而向嘉靖进献礼物：「陛下，这自鸣钟可报时，对修仙也有帮助，可提醒陛下按时吐纳。」
嘉靖很高兴：「好！难得你有这份心意，朕收下了。来人，赏！」
利玛窦谢恩后，又看了李小满一眼，才退到一边。李小满感觉这家伙像个侦探，一直在观察他，心里不由得警惕起来。
就在这时，严世蕃突然又开口了：「仙师，既然利玛窦先生送了陛下自鸣钟，那您是不是也该送陛下点什么？总不能光靠一张嘴忽悠吧？
李小满心里暗骂：这家伙真是阴魂不散！他看了看桌上的自鸣钟，又看了看自己的笔记本，突然有了主意。
「严公子说得对，」李小满笑了笑，「陛下，臣也有一件礼物要献给陛下。」他打开笔记本，调出一个音频文件——那是他昨天晚上偷偷录的《大悲咒》纯音乐版。
「陛下，这是臣从『天道』截取的『清心咒』，听此音乐，可宁心安神，辅助修仙。」他把笔记本递给嘉靖，「陛下只需按下这个键，就能听到了。」
嘉靖好奇地按下空格键，空灵的《大悲咒》音乐在殿内响起，配合着袅袅的香烟，果然有几分「仙气」。大臣们都露出惊讶的表情，连利玛窦也竖起了耳朵。
严世蕃却撇撇嘴：「不就是个会唱歌的盒子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严公子，」李小满看着他，似笑非笑地说，「这可不是普通的唱歌盒子。它能记录声音，也能播放声音，还能……」他顿了顿，故意卖了个关子，「还能算出某样东西的『唯一性标识』。」
「唯一性标识？」严世蕃皱起眉头，「什么东西？」
「比如……」李小满看向严世蕃，「比如严公子上次进献的那只『千年玄龟』。虽然它被证明是假货，但它的龟壳，其实也有自己的『唯一性标识』，就像每个人的指纹一样，独一无二。」
严世蕃脸色一变：「你又想胡说什么？」
「我没有胡说，」李小满打开笔记本，调出一个文本编辑器，「这种『唯一性标识』，在我们‘天机’里，叫做‘md5值’。只要把龟壳的特征输入进去，就能算出一个独一无二的字符串，就算是一模一样的龟壳，md5值也不同。」
他一边说，一边在键盘上飞快地敲击，嘴里念念有词：「龟壳材质：普通龟壳；纹路：人工绘制八卦；重量：三斤四两；产地：鄱阳湖……好，算出来了！这只龟壳的md5值是：5dabc4b2a76b9719dc592。」
他报出一串数字和字母，严世蕃听得目瞪口呆：「这……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李小满合上笔记本，看着严世蕃，「这只龟壳的‘身份证号’已经被我记录在‘天机’里了。以后如果再有人拿类似的龟壳来忽悠陛下，我只要一查md5值，就知道是不是假货了。」
他这手「空手套白狼」玩得炉火纯青，其实根本没什么md5值，就是随便敲了一串字符。但严世蕃不懂啊，被他唬得一愣一愣的，半天说不出话来。
嘉靖却来了兴趣：「哦？还有这等本事？那仙师能不能帮朕算算，朕的‘龙涎香’有没有md5值？」
「当然可以，」李小满面不改色，「不过这需要时间，而且消耗的‘灵气’较多，臣稍后为陛下测算。」
严嵩眼看儿子又被怼了回去，赶紧出来打圆场：「陛下，仙师的‘天机’果然神妙，老臣算是服了。时候不早了，‘论道会’也该散了吧？」
嘉靖意犹未尽地说：「好吧，那就散了。灵虚子仙师，你留下，朕还有事问你。」
大臣们纷纷退下，严世蕃临走前恶狠狠地瞪了李小满一眼，那眼神像是在说：你给我等着！
利玛窦也向李小满躬身行礼：「仙师神技，在下佩服。改日定当再来请教。」
李小满点点头，目送利玛窦离开，心里却在琢磨：这家伙来得太巧了，而且似乎对他的「天机」很感兴趣，以后得小心了。
嘉靖等大臣们都走了，才神秘兮兮地问李小满：「仙师，你刚才说的那个什么‘md5值’，真的能分辨真假？」
「回陛下，」李小满决定把忽悠进行到底，「何止分辨真假，只要是天下万物，臣的‘天机’都能算出它的‘md5值’，就像给每件东西发一个‘天道身份证’。」
嘉靖眼睛一亮：「太好了！仙师，你赶紧给朕算一算，那些大臣们进献的宝贝，有没有假货！尤其是严阁老他们……」
李小满心里一动，这可是个打击严党的好机会！他假装为难地说：「陛下，这需要消耗大量‘灵气’，而且……有些大臣可能会不高兴。」
「不高兴？」嘉靖哼了一声，「朕是天子，他们敢不高兴？仙师但算无妨，出了问题，有朕担着！」
「既然陛下这么说，」李小满装作勉为其难的样子，「那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不过，为了提高‘测算’的准确性，臣需要更多的‘灵气’，也就是……」
他指了指桌上的朱砂和铜丝：「臣需要更多的朱砂，更纯的铜丝，还有……最好能找几个懂‘机关术’的工匠，帮臣改良一下‘聚灵阵’。」
嘉靖立刻说：「没问题！朕马上命人去办！仙师需要什么，尽管开口！」
李小满心里乐开了花：太好了，不仅能打击严党，还能搞到更多的材料给笔记本充电，顺便培养自己的技术团队！
他看着嘉靖兴奋的样子，突然觉得，这个「甲方爸爸」虽然奇葩，但有时候也挺可爱的。至少，比现代的产品经理好忽悠多了。
只是他没注意到，窗外的阴影里，严世蕃正咬牙切齿地看着这一切，手里紧紧攥着拳头。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暗中酝酿。而李小满，这个来自未来的码农，还不知道自己已经点燃了严党的怒火，即将面对更凶险的「朝堂bug」。
他打开笔记本，看着屏幕上跳动的光标，突然有了一种错觉：他好像不是在明朝当仙师，而是在玩一个名为「大明王朝」的大型真人RpG游戏，而他的任务，就是用代码和智慧，改写这个时代的「程序」。
嗯，加油吧，码农！你的「修仙」之路，才刚刚开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