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门口的两个哨兵突然见到一道“泥影”跌跌撞撞从夜色里冲出来,浑身裹着尘土草屑,脸都看不清轮廓,两人惊得立马将枪口对准卢曼。
突然被枪口瞄准的卢曼,惊得想骂人,但也怕引起不必要的误会,立马规规矩矩的举手,扯开嗓子高声喊:“c军某某师702团三营钢七连,卢曼前来报到!”
这一嗓子又急又尖锐刺耳,可算是把哨兵们从愣神中拉回来。
仔仔细细的打量卢曼,咳咳,还真别说,透过邋里邋遢的外表,还真有可能是“自己人”。
虽然十有八九是自己人,但是还得再确认一番。
“命令、证件呢?”
“在我左边裤子的口袋里。”
“站着不许动。”
于是两名哨兵,一名继续持枪警惕的对准卢曼,一人上前拿证件。
卢曼忍着闪避的本能,在黑洞洞的枪口下,生无可恋的当木头人。
拿到东西确认后,他们立马把枪口收了起来,留下一句:“等着。”
远离卢曼的两名哨兵对视一眼,眼里满是震惊,一人继续站岗,一人赶紧掏出对讲机,说话的声音都带着轻颤:“报告首长,营门口来了个报到的,是钢七连的列兵,叫卢曼!”
营区会议室里,本次训练的负责人刘营长正和手下的教官布置明天的训练计划,接到电话时也愣了一下:“列兵?钢七连的?”
他下意识看了眼手表——晚上八点多一点点。
“来得这般快?”
“截止时间是明天早八点,他是不是记错时间了?”
“千真万确,人就在营门口,看着挺狼狈的。”哨兵万分肯定的再次确认消息的真实性。
“哦?”
刘营长立刻调出营门口的监控——年轻的士兵,个头中等,身形单薄,虽然狼狈,但呼吸平稳,眼神清亮,此时正好奇的打量四周。
他盯着屏幕看了半晌,低声吩咐:“杨程,你去接一下人。”
“是。”
见人出去了,刘营长饶有兴致的盯着监控里的卢曼,摸着下巴:“这702团,还真有点东西。”
没过多久,一个穿着上尉制服的年轻军官出现在营门口,
正是杨程。
见到对方,卢曼散漫的站姿一收,庄重严肃的敬礼。
他上下打量着卢曼,眉头微蹙,眼里满是惊异:“义务兵?”
“是。”
“跟我走吧。”
“是。”
卢曼背着行军背囊跟在对方后侧,很守规矩的保持半步到一步的距离。
杨上尉倒是挺随和的:“你一个列兵能参加这次的集训,挺幸运的。”
“等你明天看到了你的同伴,就知道了。”
对方把卢曼带到了一栋三层小楼,爬上二楼,打开一扇门:“202室,你的临时宿舍。”
卢曼顺着打开的灯光打量宿舍,比钢七连的宿舍好一点,六人间,上下铺,有独立浴室厕所阳台。
见到独立厕所,卢曼提着的心放了大半。
虽然也能糊弄过去,但很麻烦,空间里的纸尿裤也能节省下来。
“还有什么问题吗?没有的话,早点休息。”杨上尉同情的看了卢曼一眼,明天开始,可就没有好日子过了。
卢曼也捕捉到了那一抹同情,但此时她也顾不上其他,几乎对方的话音一落,她就迫不及待地问:“长官,现在还有饭吃吗?”
“我从中午到现在一口东西都没吃(并不是)……肚子快饿扁了。”
声音柔柔弱弱的,还透着点委屈,又有三分小心翼翼,七分的期盼。
杨上尉错愕了一瞬——卢曼来的太快,太突然了,大家都忘了吃饭这回事。
他回过神来,瞧着可怜兮兮的卢曼,难得的心软了几分:“饿坏了吧?也难怪,这一天的运动量都赶得上五十公里越野了。
杨上尉同情的摇了摇头,带着她往营区里走:“算你运气好,今晚的厨房还留着人。背包可以先放在宿舍,我先带你去吃饭。”
“谢谢!”这一声谢,卢曼说得真心实意。
“客气啥,都是战友。”
到了食堂,厨房的老班长早就得知了消息,他热情的把一大碗热气腾腾的面条端了上来,不仅给浇上了香喷喷的卤汁,还给卧了两个金灿灿的荷包蛋。
卢曼简单的洗漱了一下,坐在餐桌前,几乎是狼吞虎咽,烫得直呼气也舍不得停下,一碗面条连汤都喝得干干净净,才满足地打了个饱嗝。
转头,她先对着一直好奇盯着她瞧的大师傅发起了天上有地下无的马屁攻势,然后趁对方晕乎乎的空档,掏出纸和笔,满脸放光的向他请教煮面条的各种小技巧。
最后的最后,是杨上尉做了那个恶人,狠着心肠顶着大师傅幽怨的小眼神,撕开了黏糊糊的两人。
这小小的列兵,还真是令他大开眼界。“其他人都还没到,你先随便选个床位住。”
“好。”卢曼也不矫情,随便了一个上铺,打算待会好好洗个澡。
看着吃足喝饱后像猫一样惬意的少年,是的,少年,还是枚面容清俊的少年。
见到洗干净脸后的卢曼,杨上尉发现对方比他认为的还要年轻,瞧着那还未褪去的绒毛,他心绪有些复杂。
离开前,他忍不住叮嘱了一句:“早点休息,明天开始就不会轻松了。希望明天,你还能让我大开眼界。”
“好哒。杨哥再见!”卢曼微笑着送人离开,转身就把门关上,收拾了一下东西就冲向浴室。
难得的单人时光,她的赶紧享受一下。
不用杨上尉提醒,她也觉得苦日子要来了。作为后世人,谁还不是阅片无数的存在?就是不追剧,各种关于小道消息也是听过的。
来训练营,就是来被人训的。好得也是受过社会磋磨的打工人,卢曼自己的心态摆得特别平。
奢侈的享受了15分钟的热水澡后,卢曼换了一身作训服,弄干了头发,麻溜的铺好床铺。
被子柔软的触感让她舒服得喟叹出声,浑身的酸痛似乎都缓解了大半。
她闭眼运功,呼吸愈发平稳,到了后面,渐渐的连呼吸声都听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