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间法则,与时间法则齐名的至高法则。
如果说时间是纵贯万古的长河,那么空间就是承载一切的基石。没有空间,时间无处流淌;没有空间,物质无处依存。
凌尘站在第二块石碑前,神识沉入其中。
石碑内部,是一片浩瀚无垠的虚空。虚空中,有星辰运转,有黑洞吞噬,有空间裂缝如蛛网般蔓延,也有空间折叠形成的奇异迷宫。
“空间,不止是‘容器’。”凌尘喃喃自语,“它本身,就是一种‘存在’。”
前世他身为鸿蒙帝尊,对空间法则的造诣早已达到化境。但此刻透过混沌碑文的视角重新审视,却发现以往许多理解都流于表面。
真正的空间法则,不仅仅是撕裂空间、穿梭虚空那么简单。
而是……创造空间,定义空间,乃至……掌控空间的本源。
“嗡——”
石碑表面,第二个混沌印记缓缓浮现。
凌尘睁开眼,眼中闪过一丝明悟。
他感觉到,自己对空间的掌控力,提升了一个层次。现在若是再遇到虚空裂谷,根本不需要寻找什么通道,随手就能撕裂出一条稳定的空间之路。
“第二块,完成。”
他走向第三块石碑——因果法则。
而此刻,炎无极等人,才勉强在第一块石碑上留下了浅浅的印记,距离完全参悟还差得远。
“该死!这家伙是怪物吗?!”炎无极咬牙切齿,“参悟速度怎么可能这么快!”
“他的混沌血脉,恐怕比我们想象的还要纯粹。”冷凝月沉声道,“混沌碑文对混沌血脉者有特殊共鸣,参悟起来事半功倍。”
“那也不能让他这么顺利!”苏媚儿眼中闪过阴狠,“诸位,该动手了。”
几人交换了一个眼神,悄然散开。
他们并没有直接攻击凌尘——在石碑前动手,很可能会引发不可预知的变故。而是各自取出了一些隐秘的干扰法宝,准备在凌尘参悟关键时进行干扰。
然而,他们的小动作,又岂能瞒过凌尘的感知?
“几只苍蝇,嗡嗡乱叫。”凌尘心中冷笑,但表面依旧沉浸在参悟中。
因果法则,比时间、空间更加玄妙。
世间万物,有因必有果。种下什么因,就会收获什么果。这是最基本的因果定律。
但混沌碑文中展示的因果法则,远不止于此。
“因果,可以逆转。”凌尘心中震动,“种因之前,便可预知果;得果之后,亦可追溯因。甚至……可以斩断因果,让‘因’不产生‘果’,或者让‘果’找不到‘因’。”
这已经涉及到了命运层面的力量。
凌尘闭目参悟,神魂深处,无数因果线浮现。这些因果线连接着他与芸芸众生,与天地万物,甚至与……三位女帝。
其中三条因果线,粗壮如龙,颜色暗红,散发着浓郁的怨气与杀意。
那是他与瑶光、琉月、梦蝶之间的因果。
“斩不断……”凌尘尝试以刚刚领悟的因果法则去斩断这三条线,却发现纹丝不动,“看来,我们之间的因果,已经深到连混沌法则都无法轻易斩断的程度了。”
他并不失望,反而笑了。
“也好,这样才有趣。若是随手就能斩断,那报仇还有什么意思?”
“本尊要的,是在她们最得意的时候,亲手捏碎这一切。”
第三个混沌印记,浮现。
炎无极等人终于坐不住了。
“动手!”
炎无极率先发难,他取出一枚赤红火珠,对着凌尘的方向,屈指一弹!
火珠悄无声息地飞向凌尘,在距离他三丈时,突然爆开,化作无数细小的火针,刺向凌尘周身大穴!
这一击阴毒至极,专门干扰神魂。若是在参悟关键时被打断,轻则感悟中断、前功尽弃,重则神魂受损、修为倒退!
与此同时,冷凝月玉手轻挥,一道肉眼几乎不可见的寒冰细丝,从地面蔓延向凌尘脚下。细丝中蕴含极寒之力,一旦接触,便会冻结经脉,扰乱真元运转。
苏媚儿则是红唇微启,吐出一缕粉红雾气。雾气融入空气,悄无声息地飘向凌尘,一旦吸入,便会引动心魔,让人陷入幻境。
独孤求败没有出手,只是冷眼旁观。苦陀尊者则是低诵佛号,周身佛光护体,显然不想掺和。
面对三方偷袭,凌尘却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他只是轻轻吐出一个字:
“散。”
火针、寒丝、粉雾,在距离他周身一尺时,如同遇到了无形屏障,齐齐顿住,随后……倒卷而回!
“什么?!”
炎无极三人脸色大变,急忙闪避。
但那些攻击倒卷的速度太快,他们只来得及避开要害,依旧被部分余波击中。
“噗!”
炎无极左肩被自己的火针刺穿,伤口焦黑,传来灼烧剧痛。
冷凝月右腿被寒丝缠绕,瞬间冻成冰柱,行动大缓。
苏媚儿最惨,她吸入了少许倒卷回来的粉雾,顿时脸色潮红,眼中春意荡漾,差点当场失态。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凌尘终于睁开眼,淡淡扫了三人一眼,“这点小手段,也敢拿出来丢人现眼?”
“你……”炎无极又惊又怒,“你早就发现了?!”
“你们那点心思,就差写在脸上了。”凌尘嗤笑,“本尊只是懒得理会而已。毕竟……踩死几只蚂蚁,还需要专门弯腰吗?”
这话说得极尽轻蔑,让炎无极三人气得浑身发抖。
“好好好!”炎无极咬牙切齿,“既然撕破脸了,那就别怪我们以多欺少!诸位,一起上,先杀了此人再说!”
他看向周围其他人:“此人实力强横,若让他继续参悟下去,混沌之心必被他所得!到时候,我们谁都别想拿到好处!”
这话一出,许多原本中立的人,眼神也闪烁起来。
确实,凌尘展现出的潜力太过恐怖。若是让他得到混沌之心,恐怕今后整个下界,甚至上界,都要被他一人压得抬不起头。
“炎圣子说的有理。”一位大圣二品的老者站了出来,“此人不除,我等永无出头之日。”
“算我一个。”又一位大圣境强者表态。
陆陆续续,竟有超过三十人站到了炎无极一边。其中大圣境就有八位,剩下的也都是圣人九品巅峰。
而凌尘这边,除了他自己,就只有寥寥几个之前同行的散修。那些散修此刻脸色发白,进退两难。
“青……青尘道友……”白发老道声音发颤,“现在怎么办?”
凌尘看了他一眼,忽然笑了。
“你们退开些,别溅一身血。”
他往前踏出一步,面对三十多位强敌,神色依旧平静。
“一起上吧,本尊赶时间。”
“狂妄!”
“找死!”
“杀!”
三十多人齐齐出手,各色法宝、神通、秘术,如同狂风暴雨般轰向凌尘!
火焰、寒冰、剑气、刀光、毒雾、幻术……种种攻击交织成一张死亡之网,将凌尘完全笼罩!
这等攻势,便是大圣九品也不敢硬接!
然而凌尘只是抬起右手,对着前方虚空,轻轻一按。
“混沌领域·万法皆空。”
灰蒙蒙的混沌领域瞬间展开,将所有人笼罩在内。
领域之中,所有攻击在接触到混沌气流时,威力骤降七成!剩下的三成,落在凌尘身上,却连他的衣角都没能掀起。
“什么?!”众人骇然。
“该本尊了。”
凌尘身形一闪,消失在原地。
再出现时,已站在一位大圣一品的老者面前。
“第一个。”
右手并指如剑,点向老者眉心。
老者怒吼,祭出一面金色盾牌抵挡。
“铛!”
指剑点在盾牌上,发出一声清脆的金属交鸣。下一刻,盾牌表面浮现出密密麻麻的裂纹,轰然炸碎!指剑余势不减,洞穿老者眉心!
大圣一品,陨!
凌尘转身,看向第二人。
那是一位擅长毒功的大圣二品,此刻正喷出漫天毒雾,试图侵蚀混沌领域。
“毒?本尊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真正的毒。”
凌尘张口一吸,将漫天毒雾尽数吞入腹中!
“你……你疯了?!”那人惊恐大叫,“那是‘蚀魂腐骨毒’,便是大圣三品沾上也要脱层皮!你竟然敢生吞?!”
“味道一般。”凌尘咂咂嘴,“杂质太多,炼制手法也粗糙。”
他屈指一弹,一道灰蒙蒙的气流射向那人。
那人急忙闪避,但气流如影随形,瞬间没入他体内。
“呃啊——!!!”
凄厉的惨叫声响起,那人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腐烂、融化,短短三息,便化作一滩脓血,连神魂都没能逃脱!
混沌之毒,万毒之王!
连杀两人,凌尘动作不停。
他如同虎入羊群,所过之处,惨叫连连。无论是圣人九品还是大圣境,在他面前都撑不过三招。
有人想逃,却发现混沌领域早已封锁了四周空间,根本逃不掉。
有人想求饶,但凌尘根本不听。
他说过,一起上。
那便……一个不留。
半柱香后。
混沌领域缓缓散去。
场中,只剩下凌尘一人站立。
三十多位强者,全都变成了尸体。他们的本源,被凌尘吞噬一空;他们的储物法宝,被凌尘收走;他们的尸身,化作飞灰,消散在空气中。
远处,那些没有参与围攻的人,此刻全都脸色惨白,浑身发抖。
太凶残了!
三十多位强者,其中还有八位大圣,竟然被一个人杀光了!
这家伙……真的是圣王二品吗?!
炎无极、冷凝月、苏媚儿三人,此刻早已躲到了人群最后方,脸色煞白,眼中满是恐惧。
他们终于明白,自己惹到了一个怎样的怪物。
凌尘转身,看向三人。
“轮到你们了。”
炎无极三人吓得魂飞魄散,转身就想逃。
但一道混沌屏障,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前辈饶命!前辈饶命啊!”炎无极噗通跪地,连连磕头,“是我有眼无珠,冒犯了前辈!我愿意奉上所有宝物,只求前辈饶我一命!”
冷凝月和苏媚儿也慌忙跪下求饶。
此刻,什么上界天骄的尊严,什么宗门颜面,全都顾不上了。
命最重要!
凌尘看着三人,忽然笑了。
“本尊可以饶你们一命。”
三人先是一喜,但看到凌尘的笑容,心中又升起不祥的预感。
“不过,需要你们做一件事。”
“前辈请吩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很简单。”凌尘指了指剩下的六块石碑,“你们三个,各自选一块石碑,开始参悟。什么时候参悟完成,什么时候可以离开。”
三人一愣。
参悟石碑?这算什么惩罚?
但很快,他们就明白了凌尘的用意。
以他们的悟性,想要完全参悟一块混沌碑文,至少需要数月甚至数年时间!而在这期间,凌尘早就取走混沌之心了!
这是要让他们眼睁睁看着机缘被夺,却无能为力!
好狠!
但……总比死了强。
“晚辈……遵命。”炎无极咬牙应下,走向第四块石碑——造化法则。
冷凝月选了第五块——毁灭法则。
苏媚儿选了第六块——阴阳法则。
三人老老实实开始参悟,不敢再有半点异动。
凌尘这才满意地点点头,走向第三块石碑——轮回法则。
至于其他人,此刻早已吓破了胆,哪还敢有半点歪心思,全都老老实实参悟自己的石碑去了。
大殿中,再次恢复平静。
但所有人都知道,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等凌尘参悟完所有石碑,拿到混沌之心时……才是真正的腥风血雨开始之时。
远处,独孤求败看着凌尘的背影,眼中闪过复杂之色。
他握紧剑柄,最终又松开。
“现在的我,还不是他的对手。”
“但总有一天……”
他转身,继续参悟自己的毁灭碑文。
而苦陀尊者,则是深深看了凌尘一眼,低声诵经:
“劫起缘生,缘灭劫消。”
“此子……或将掀起一场席卷诸天的浩劫。”
“阿弥陀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