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粗的眉毛,眼睛周围毛笔画上去像太阳花一样的睫毛,还有被画成屁股形状的嘴巴,涂黑的鼻子,脸颊上的乌龟……真的很难不笑。
“小捣蛋鬼。”谢清拍向年糕的脑袋,难怪一大早这么高兴,原来是有人倒霉。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年糕推开谢清的大手,用小册子挡住自己。
年白画一脸疑惑,擦着脸上的茶水,发现衣袖沾上黑色墨迹,他愣了一下,掏出铜镜。
看到镜中那张面目全非的脸,年白画头皮都炸开了:“年小糕!你对我的脸做了什么!”
“不是我,不是我。”
年糕用力摇头,企图洗清嫌疑,他收起册子,钻进谢清的衣袖。
“你凭什么就怀疑是我?万一是口粮呢?”
“那屋子里又不止我一个,哼,别想污蔑我。”
“除了你还能有谁?”年白画用力擦着脸上的墨迹,墨迹在脸上散开,最后整张脸都变成了黑色。
萧轻鸿看不下去,打了一盆水过来:“你要不还是洗一下吧。”
年白画:“……”
咬咬牙,恶狠狠地盯着谢清的衣袖,青年收起铜镜,蹲下将木盆中打湿的毛巾拧干,用力搓脸。
外边便宜二哥咆哮声消失,年糕往外钻了钻,看到年白画那张黑脸用爪子按住自己的腮帮子,不让自己笑出来。
谁让他昨日用雷劈他,还抢他东西,活该。
介于自己在年白画脸上留下的杰作,之后剩下的时间里年糕都紧紧黏着谢清,就算是背文章和写字都十分积极,就怕落单被年白画报复。
年白画也确实碍于谢清在,只能眼神攻击年糕,如果眼神能杀人,年糕已经死了一百遍。
昨日吃下乾坤果,秃毛小兽身上一个晚上就长出了一层短短的白毛,摸着有些扎手。
为了早日摸到柔软的小妖兽,今日谢清又给小兽喂了五颗乾坤果。
谢清满意了,却忘了小家伙到了换牙的时候。
于是五颗果子吃下去,小家伙捧着掉落的两颗门牙不断瘪嘴,要哭不哭。
年白画终于扳回一局,在一边无情嘲笑。
“哎呦,你大牙掉了,说话不会漏风吧?”
“你说一句让二哥听听。”
握紧牙齿,小兽将头栽进谢清怀中:“口粮,你干的。”
“没事的,会长的。”谢清轻拍小兽后背安慰,将小兽爪心的牙齿递给萧轻鸿,“丢床下吧。”
小孩子换牙,上牙丢床下,下牙丢房梁上,以后长出来的牙齿就会整整齐齐,图个吉利。
“口粮,我的牙齿要多久才能长出来?”年糕不高兴地仰头,一开口两颗门牙空荡荡的。
谢清哪儿知道妖兽换牙的周期,把视线投向年白画。
看着小家伙倒霉吃瘪的样子,年白画幸灾乐祸归幸灾乐祸,怕年糕年纪小,留下心理阴影,他回答道:“换牙很快的,两三个月就长出来。”
年糕闻言稍稍放下心,转头朝年白画哼道:“我知道,不用你说。”
“哎呦,是吗?是谁,都要哭了,换牙都要哭,小哭包。”
年糕:“……我没哭,你才是哭包,有种你今晚别睡!”
看他不给全身都画满!
“行,我可以不睡,就是不知道有的兽,坚持得住不。”
小玩意,一如既往的又菜又爱玩。
上元宗试炼大会当日,无数的人朝城外涌去。
谢清和萧轻鸿各挎着一个包裹,混入人群中。
出了城,众人便向着上元宗所在的山脉而去。
一路上人头攒动,不见首尾。
年糕蹲在年白画头顶,兄弟两人早已经没有之前的剑拔弩张。
“二哥,好多人啊,你看那边,还有和我们一样的妖族。”
“二哥你来这里也是想拜入上元宗吗?”
“拜入上元宗干什么?”不好好在妖族当被妖捧着的殿下,来这破地方当牛做马?他看起来这么蠢?
“那你来这干什么?”既然不拜入上元宗,还出现在这里,年糕不能理解。
“你说呢?”还问?明知故问。
年白画抬手拍了年糕屁股一下:“臭小子,你惹事尽连累我。”
“关我什么事。”什么都赖他,不要脸。
小兽摸摸屁股,掏出随身携带零嘴又开始了。
年白画看着眼前飘下来的食物碎屑嘴角抽动:“你吃就吃,你怎么还漏?”
“我没漏啊。”小兽鼓起腮帮子,拍掉落在青年头顶的食物碎渣,死不承认。
上元宗的山脚下,等候着十几个弟子,他们把一块块试炼令牌分发出去,拿到令牌的人则沿着山下的石阶继续向上。
试炼令牌是给参与试炼的人用来保命的,中途但凡生出放弃的念头,捏碎手中的令牌,就会被自动传送到山下。
上元宗山上的台阶一望无际,听闻这是试炼大会的第一场试炼,名叫登天梯。
登天梯,共计二十万步台阶,考验的是毅力。
“你们的试炼令牌,请收好。”
看着上元宗弟子拿出木牌,年糕紧张地搓了搓爪子,伸出。
小兽满是期待,可上元宗弟子分完谢清三人,直接略过他转向了其他人。
“我的呢?”看向离开的上元宗弟子,小兽握了握爪子,“为什么我没有?这不公平。”
大家都有,就他没有。
“给你。”谢清将手中的木牌塞到小兽怀中,“走吧,后面的人都上来了,别在这里站着。”
“谢谢,你自己给我的哦。”得到令牌,小兽宝贝的抱紧,揪住年白画一缕头发,“冲呀,快点。”
年白画:“……嫌慢自己下来走。”
“不。”他堂堂凶兽,当然是要坐骑的,怎么能自己走。
山下拥挤的人潮,上了石阶却稀稀落落的,有人一口气就爬了几十步台阶,有人不急不缓慢慢往上。
登天梯看上去似乎并不难。
年糕无聊地数着前后的人头,没多久趴在年白画头顶就睡了过去。
等他再醒来,已经晚上。
头顶星辰亮眼,月光在石阶上,莹莹发光,前后,是双腿打颤,趴在地上休整的试炼参与者。
小兽伸了一个懒腰,摸出个热腾腾的包子,咬了一口跳到谢清身上:“口粮,晚上好呀。”
“晚上好。”谢清抚摸小兽的脑袋,看着他清闲的样子轻轻摇头。
谢清身边,年白画成大字躺在地上气喘吁吁。
瞧着青年狼狈的样子,小兽歪了歪头,用胳膊肘撞了撞谢清:“口粮,他怎么啦?”像条死狗一样。
不仅仅年白画,年糕转头发现萧轻鸿也好不到哪里去:“小萧,你也这么虚?”
年白画抬起右手,对着年糕比了一根中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