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大宋群雄畏首畏尾不敢动手,我大明武林愿替天行道!”
“哼!我大汉武林对萧大侠敬仰多年,也愿亲自动手清理门户!”
“不必劳烦诸位,我大离唐门自有规矩,定当亲手处置叛逆!”
张世安话音方落,厅内顿时议论纷纷。
一代剑神,中原豪杰,神州结义的领袖,最后竟落得如此下场。
真相揭开之后,在场之人无不怒火中烧。
只要是身在中原的习武之人,谁不对萧秋水心怀敬重?
尤其是大宋武林的豪侠们,更是恨得牙根发痒,心中对唐门已生杀意。
当年正是在萧秋水的带领下,大宋江湖才得以团结一心,抵御外敌,守住江山。
本以为时机已至,可图反攻收复失地。
谁知就在那时,萧秋水突然杳无音讯,神州结义随之瓦解。
无数人苦苦寻觅多年,却万万没想到,他竟被囚于唐门不见天日的地牢之中!
一想到唐门竟对一位救国护民的大侠做出这等恶行,只要是稍有血性之人,怎能容忍?
“他妈的!唐老太不是放话,除非唐门覆灭,否则萧秋水永无脱身之日?那咱们就成全她!”
“我们虽无燕大侠那般通天彻地的掌力,可只要把唐门铲平,还怕救不出人?”
不少人怒吼着,转身便朝登仙楼外奔去。
天字九号房内。
李沉舟、赵师蓉、柳随风三人也站起身来。
此行目的本就是为了追寻萧秋水的踪迹。
如今既知其所困,自然不愿多留片刻。
当即决定:先救人,再寻燕狂徒……
高台之上。
张世安神色平静,轻啜一口茶,将四周激愤之态尽收眼底。
这一幕,早在他预料之中。
真相一旦公之于众,大宋江湖必将群情激愤。
别说一个唐门,便是铜墙铁壁般的势力,此刻也挡不住万千怒火。
因此,蜀中唐门——注定覆灭!
其实,从唐老太决意设计杀害萧秋水的那一刻起,这个门派便已走上末路。
不分大义,毫无底线,连黑道绿林中的些许道义都不如。
这般跳梁小丑,竟还想统一江湖、君临武林,简直是荒谬至极!
天字一号房中。
司空长枫与李寒依相对叹息。
雪月城乃大离武林多方势力共组而成,唐门亦在其列。
九州辽阔,王朝林立,江湖纷争,从来不止一隅。
因此,几乎每一个显赫的势力,无论朝代如何更迭,都会开枝散叶,另立分支。
而眼见大宋唐门所作所为,虽与大离唐门无直接干系,
可毕竟同根同源,血脉相连,心中终究难以释然。
若只是争夺权势、逐鹿中原,倒也罢了,尚属江湖常事。
但竟做出陷害忠良、算计义士这等行径,便实在令人齿冷。
这已非寻常争斗,而是背弃祖训、出卖家国的卑劣之举。
此等行径,不仅正道之士难容,纵是魔道中人,也要嗤之以鼻。
“雷家堡英雄宴将至,只盼大离唐门莫要惹出祸端!”
想到再过几日便是群雄齐聚之期,
司空长枫心头微沉,暗暗忧心。
……
天字二号房内,
魔主白素贞眸光冷冽,杀意隐现。
她一生最恨背信弃义之徒,数百年来,死于她手的此类小人不知凡几。
倘若早知唐门曾有如此勾当,她早已亲自动手,将其连根拔起。
似是察觉到师尊情绪波动,黑瞳唇角微扬,低笑开口:“师尊,要不要咱们去唐门走一趟?”
眼中跃动着兴奋的光,这般风波,她怎会愿意错过?
白素贞却轻轻摇头,语气淡漠:“不必,李沉舟他们自会出手。”
“哦。”黑瞳略显失落,悻悻应了一声。
天字十号房中,
步惊云眼神深处掠过一丝炽热与渴望。
忘情天书——这等绝世武学,若能为他所得,又何须在雄霸面前低头忍辱?
这些年,他在天下会鞍前马后,忍辱负重,所图不过一朝雪恨。
当年雄霸屠其义父满门,他为复仇才投身其下,只为习得其武功,亲手取命。
可惜那老贼城府极深,防备森严。
他为天下会出生入死,换来的却只有残缺不全的一套排云掌。
以他的天赋,本不该止步于大宗师之境。
二十岁的萧秋水,早已触碰到神游门槛!
而他至今仍在原地徘徊,差的,不过是一次真正的机缘。
自踏入登仙楼以来,目睹诸多天骄崭露头角,步惊云心中愤懑难平。
他不信自己天赋逊于人,唯独输在无人指点、无经可依。
雄霸之学冠绝当世,寻常武技,根本无法撼动其分毫。
否则,他又何必继续蛰伏于天下会?
“云师兄,你没事吧?”
见步惊云面色愈发阴沉,聂风轻声询问,眉宇间带着几分担忧。
相较之下,聂风心思澄澈,肩上无仇无恨,活得也轻松自在。
他修习武艺,只为有朝一日寻回母亲踪迹。
此次登仙楼之行,也不过是奉雄霸之命,探查剑圣虚实而已。
“无事。”步惊云冷冷回应。
稍顷,聂风皱眉道:“云师兄,据我观之,剑圣前辈的实力,应未达神游之境。”
“可为何至今未曾上榜?此事颇为蹊跷。”
步惊云目光微凝,语气淡漠:“不清楚。
或许……年岁已高,失了参榜资格。”
他心中亦存疑虑。
如今剑仙榜上,已有两位陆地剑仙现身,后续强者只会更强。
剑圣若真有通天之能,断无不列之理。
唯一的解释只能是——他不够格。
即便剑术通玄,也不可能超越如萧秋水这般的陆地神仙!
玄字一号房内,
风清扬与令狐冲听罢,皆为之动容。
萧秋水的事迹令二人震惊久久不能平息。
“将毕生修为与人生体悟熔于一剑,出鞘之时,宛若九天雷霆,摧山裂地。”
“不愧‘中原一剑’之称,除却先师祖外,当今之世,怕是无人能在剑道造诣上胜过此人。”
令狐冲放下酒杯,语气中透着敬畏。
他自负剑法悟性皆属上乘,可自忖远不及萧秋水那般洞彻天地、融情入剑的境界。
相比之下,自己仍囿于招式皮相,差距犹如云泥。
好在他本无意争锋天下,只愿醉卧青山,伴月而歌,逍遥终老。
风清扬轻叹一声,苦笑摇头:“那《忘情天书》果然玄妙,首重心意与大道契合,早已超脱寻常武学藩篱,近乎道矣。”
“依老夫看,萧秋水的剑道造诣恐怕早已凌驾于独孤九剑之上,迈入了前所未有的境界!”
天字四号房内,
剑晨与断浪目光灼灼地望向高台。
张世安年纪轻轻,却已名震九州,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便是如李沉舟这般睥睨天下的绝代强者,见了他也得躬身行礼。
红颜相伴,声名显赫,剑途通神——他几乎集世间所有荣耀于一身。
相较之下,他们二人不过籍籍无名之辈。
纵使师尊乃是当世顶尖高手,可一旦离了师父庇护,谁又识得他们是何许人也?
“终有一日,我也要如谪仙公子一般,震动江湖!”
“让那些曾经轻视我、践踏我的人,统统匍匐在我脚下!”
断浪心中翻涌着过往在天下会受尽屈辱的日子,脸色变幻不定,沉默不语。
而剑晨脑海里,却不断浮现雪月剑仙那惊世容颜。
月下并肩舞剑、双影交辉的画面一遍遍掠过心头。
自那一面之后,那抹倩影便深深烙印在他心间,挥之不去。
“可惜啊……佳人已有良人。”
他瞥了眼高台上的张世安,只能怅然一叹。
若是换作旁人,他或许还敢争上一争。
可面对张世安,他连上前的勇气都提不起。
真要凑上去,不过是徒增尴尬罢了。
“好一部《忘情天书》!感通天地,化万物为己用,这不正是传说中的‘天剑’之境?”
“看来只要参透此书,便可直抵天剑门槛,果真是万古难遇的武学至宝!”
无名内心震撼不已。
据他所知,整个九洲武林之中,能与《忘情天书》比肩的典籍,或许唯有大唐江湖那卷神秘莫测的《战神图录》了。
与此同时,
剑圣独孤剑的心却一点点沉了下去。
他扪心自问,如今的自己,怕是已不及萧秋水。
而萧秋水尚且仅列剑仙榜第七,那他又岂有上榜之望?
想到此处,一股难以言喻的失落席卷而来。
“不可能……难道我毕生求剑,到头来竟连这大宋剑仙榜都登不上?”
一生痴恋剑道,只为追寻极致。
可放眼今日大宋江湖,剑术通玄者何止一二?
刹那间,他仿佛坠入寒渊,万念俱灰。
见状,身旁的无名轻叹一声,摇头道:
“独孤兄不必如此沮丧。
若我所料不错,张公子所评的,应是你尚未施展的那一式终极之剑。”
“尚未出世的一剑?”
剑圣眉头微皱,不解地看向无名。
无名颔首,语气平静:“我曾有幸一窥你那未完成的最后一斩。
若张公子当真洞悉一切,自然明白——真正的你,还未真正出手。”
此时,高台上。
张世安见大厅渐归寂静,缓缓放下手中茶盏,唇角微扬:
“接下来,位列第六的剑仙——”
“乃是一位既是战神,亦是剑神的人物:关七。”
哗——!!!
话音未落,全场骤然死寂,仿佛空气凝固。
转瞬之间,惊涛骇浪般的声音轰然炸开!
这个名字,太过惊人。
若说四十年前的大宋江湖,属于燕狂徒一人。
他独步天下,傲视群雄,至今提起仍令人胆寒。
那么,在燕狂徒崛起前的那十年岁月,则完全属于另一个名字——关七。
一个被称为“战神”,也被唤作“疯魔”的男人。
与燕狂徒不同的是,关七并非霸道枭雄,而是彻头彻尾的狂徒。
他杀人不分强弱,不论正邪,所过之处血流成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