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点的街角咖啡馆，落地窗外的阳光被梧桐叶晒成碎金，落在苏妲己面前的拿铁杯沿，泛起细碎的光。她刚坐下没两分钟，玻璃门便被推开，一个穿着亮面西装、梳着油亮背头的男人快步走来，正是恒远贸易的业务经理王海涛。
王海涛一坐下，便自来熟地把公文包往旁边一放，眼神在苏妲己身上转了一圈，带着几分毫不掩饰的打量：“苏专员，久仰大名啊，听说你上周把张氏那单硬啃下来了？真是年轻有为。”他说着，手指在桌沿敲了敲，语气里的恭维藏着几分急切。
苏妲己端起咖啡杯，指尖轻轻摩挲着温热的杯壁，睫毛微垂，遮住眼底的了然。她自然知道王海涛的来意——恒远和鼎盛是老对手，张氏这单合作，恒远之前也争过，最后却败给了鼎盛，王海涛现在找她，无非是想挖墙脚。
“王经理过奖了，不过是运气好，刚好摸到了客户的需求。”苏妲己抬眼，语气平淡，眼神里却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困惑”，仿佛真的以为对方只是来寒暄。
王海涛见状，立刻往前凑了凑，声音压低了些：“苏专员太谦虚了。说实话，我早就觉得你在鼎盛屈才了——听说你刚毕业就被骗了十万？现在年轻人攒点钱不容易，鼎盛给你的薪资，恐怕不够填这个窟窿吧？”他刻意提起苏妲己的窘境，眼神里带着试探。
见苏妲己没说话，王海涛以为她心动了，赶紧抛出诱饵：“只要你愿意跟我‘合作’，把鼎盛的客户资料，尤其是张氏的合作细节透给我，恒远不仅给你双倍薪资，那十万块的债务，我立马帮你结清。以后在恒远，我还能带你接触更高层的资源，比在鼎盛熬着强多了。”
他说得唾沫横飞，手指甚至不自觉地往苏妲己的手背上伸，想通过肢体接触拉近关系，进一步施压：“苏专员，机会可不等人，你想想，有了钱，又有好资源，以后在这行还不是横着走？”
就在他的指尖快要碰到苏妲己手背时，苏妲己突然微微侧身，手里的咖啡杯轻轻放在桌上，发出一声清脆的碰撞声。她抬眼看向王海涛，原本带着“困惑”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像淬了层薄冰——没有愤怒，也没有指责，却让王海涛的手僵在半空，喉咙突然发紧，刚才准备好的一堆诱惑话语，卡在嗓子里怎么也说不出来。
“王经理，”苏妲己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距离感，“您说的‘合作’，原来是让我做违背职业道德的事？”她的语气依旧平静，可那双眼睛里的清冷，像无形的屏障，让王海涛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手，心里莫名发虚。
王海涛张了张嘴，想辩解“这行都是这样”，可对上苏妲己坦荡的眼神，那些话突然变得难以启齿。他看着眼前的女人，明明穿着简单的米色连衣裙，没有刻意打扮，却让他觉得自己刚才的算计像摆上台面的脏东西，格外刺眼。
“我想，我们没什么好谈的了。”苏妲己站起身，拿起椅背上的外套，动作从容不迫。她没有再多说一句，也没有看王海涛难看的脸色，转身便朝着门口走去。
玻璃门合上的瞬间，王海涛才回过神来，手指还僵在半空，耳边还残留着苏妲己清冷的声音。他看着桌上没动过的甜点，又低头看了看自己亮面西装上的褶皱，突然觉得刚才的自己像个跳梁小丑——明明是来挖墙脚的，最后却被对方的气场压得连反驳的勇气都没有。
邻桌的客人悄悄看了他一眼，那眼神里的打量让王海涛更觉难堪。他猛地端起桌上的咖啡灌了一口，苦涩的液体滑过喉咙，却压不住心里的烦躁——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一个刚入行没多久的小姑娘，怎么会有这么强的气场，明明没说重话，却让他连抬头的底气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