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厉飞雪的主导下,王朝气象一新,国力日渐强盛。然而,缠绵病榻的老皇帝终究未能抗住病痛的折磨与心结的侵蚀,在一个深秋的夜晚,龙驭上宾。
临终前,他紧紧握着太子宇文铭的手,气息微弱却异常郑重地嘱托他正式继位,并一再强调:“铭儿,你性情仁厚,但有时……稍显跳脱,务必……务必让厉爱卿继续辅政,她……是国之柱石,可保我宇文氏江山无恙……”
【啧,这老皇帝,心里门儿清啊!知道自己儿子惫懒又有点不靠谱,这是拿宿主您当镇国神器兼工具人使呢!】007在厉飞雪脑海里啧啧有声。
厉飞雪神色平静,立于龙榻之侧,对皇帝的遗言并无意外。“他可不傻,”她在识海中淡淡回应007,“这是在打感情牌,以托孤之名,行绑定之实,让我碍于情面,继续为他宇文家效力。”
【啊?这不就跟……就跟那个……哦对!就跟那个刘备白帝城托孤诸葛亮似的?】007搜索着数据库,随即又反应过来,【哦不对……这个世界没有三国也没有刘备。不过话说回来,这能当皇帝的,果然没几个简单的!心眼子真多!】
太子宇文铭,如今的新皇,在巨大的悲痛与惶恐中登基。他本就对厉飞雪极为倚重,如今更有父皇遗命在身,更是将朝政大事几乎全权委托于她,自己则更多是象征性地听取汇报,盖印准奏。
厉飞雪也不推辞,正好借此机会,将她从其他更为先进的小世界学到的治国方略,结合此界实际情况,一一推行传授。她从土地兼并的危害与抑制之法,讲到勋贵仕绅不纳税所带来的国库隐患与社会不公;从边疆外族的羁縻、分化与通商治理策略,讲到更为严谨科学的官员选拔、考核与监察机制……
宇文铭听得如痴如醉,对厉飞雪的才学见识佩服得五体投地,依赖之心更重,几乎到了言听计从的地步。他时常感慨:“若非厉卿,朕……我真不知这江山该如何治理。”
这一日,处理完日常政务,宇文铭似是忽然想起什么,带着几分犹豫开口:“厉卿,那……靖王宇文渊,还有林氏,至今还关在天牢之中,依你之见,该如何处置?”
厉飞雪闻言,微微一怔。她每日处理的都是军国大事,推动的是王朝革新,早已将那两个失败者抛诸脑后。此刻被新皇提起,她甚至需要反应一下才想起宇文渊和林楚楚是谁,心中不由得大感困惑,这等小事,何须问她?
见她神色,宇文铭连忙解释道:“之前父皇尚在,虽知他们罪大恶极,但终究顾念骨肉亲情与皇家颜面,不忍在生前处置,只将他们囚禁。如今父皇仙去,临终前还曾含糊提及,望朕……善待兄弟。朕……我实在为难。”
他脸上露出真实的纠结与软弱。于公,宇文渊勾结外敌、发动宫变,罪无可赦;于私,他终究是自己的弟弟,且有父皇遗言。这份优柔寡断,在此刻显露无疑。
厉飞雪看着这位年轻而仁弱的新皇,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她明白了,宇文铭并非不知道该如何做,他只是缺乏决断的勇气,想借她之口,说出那个“正确”却“残忍”的决定,以此来分担他内心的负罪感。
她目光平静,语气淡漠,仿佛在陈述一件与己无关的小事:
“陛下既已承继大统,当以国法为重,以江山社稷为重。私情,岂能凌驾于国法之上?”
“至于先帝遗言,‘善待’二字,亦有尺度。留其性命,已是仁慈。”
她没有直接说出“处死”二字,但意思已然明确。国法如山,谋逆大罪,绝无宽宥之理。所谓的“善待”,在厉飞雪的理解中,或许就是给个体面的死法,或者终身囚禁,这已是她基于此界规则所能给出的最大“仁慈”。
宇文铭闻言,沉默良久,最终长长叹了口气,眼神复杂地看了厉飞雪一眼,似乎终于下定了决心。
“朕……知道了。”
他知道,这个决定,终究要由他来做。而厉飞雪,依旧是他最坚硬的后盾,也是最清晰的镜子,照出他必须面对的现实。
新皇宇文铭在厉飞雪那番近乎冷酷的提点下,终于不再犹豫,颁布了最终裁决的圣旨:
靖王宇文渊,勾结外敌,密谋篡逆,罪证确凿,本应处斩。但念及乃先帝血脉,且先帝曾有遗言,特网开一面,革除一切爵位封号,贬为庶人,于宗人府圈禁终身,非死不得出!
林楚楚,挑拨离间,散布谣言,勾结匪类,怂恿谋逆,罪大恶极,赐白绫三尺,即刻缢死!
圣旨一下,尘埃落定。
曾经权势赫赫、冷酷俊朗的靖王,如今成了宗人府高墙内的一名囚徒。华服玉冠被剥去,换上粗布囚衣;珍馐美馔不再,只有粗茶淡饭。最折磨他的,并非物质的匮乏,而是那无时无刻不在啃噬内心的煎熬与悔恨。
他失去了皇子的尊荣,失去了争夺天下的资格,更永远失去了那个他曾不屑一顾、后来却求之不得的身影。厉飞雪那冷漠的眼神,那惊才绝艳的舞姿,那掌控一切的威严,如同梦魇,反复在他脑海中盘旋。爱而不得的痛苦与从云端跌落泥沼的权势落差交织在一起,让他日夜难安,形容枯槁,只能在无尽的悔恨中了此残生。若他当初能善待那个嫁入王府的“替身”,是否一切都会不同?可惜,没有如果。
而在偏僻清冷的家庙之中,早已被遗忘的沈月柔得知了这一切。她先是疯狂大笑,笑林楚楚那个虚伪的女人终于得到了报应;随即又涌起滔天的嫉妒,嫉妒沈月华竟然能走到那般高度,权倾天下!但更多的,是深入骨髓的惊惧。她想起了自己被废的右手,想起了沈月华那冰冷无情的目光。在嫉妒与恐惧的反复折磨下,她那本就脆弱的神经终于彻底崩断,时而痴痴傻笑,时而尖声哭嚎,彻底疯癫,余生都活在了自己编织的恐怖梦魇之中。
永宁侯府更是如同惊弓之鸟。当初苛待原主沈月华的侯爷夫妇以及那些跟红顶白、肆意欺辱的奴仆,如今每日都活在战战兢兢之中。他们拼命地想方设法讨好厉飞雪,送上奇珍异宝,言辞极尽谄媚,只求这位如今权倾朝野、一句话便能决定他们生死荣辱的“前女儿\/小姐”能高抬贵手,饶过他们往日罪过。可惜,他们送去的所有东西都被原封不动地退回,连厉飞雪的面都见不到。这种无声的漠视,比直接的惩罚更让他们恐惧,仿佛头顶始终悬着一柄利剑,不知何时会落下。
所有曾经轻贱原主、利用原主、伤害原主的人,无论是宇文渊、林楚楚、沈月柔,还是永宁侯府众人,都为他们昔日的言行,付出了惨痛的代价。他们或在肉体上被消灭,或在精神上被摧残,或在恐惧中被折磨。
追悔,莫及。
原主沈月华那冲天怨念,在这一刻,终于彻底烟消云散,圆满达成,甚至远远超出了她的预期。
【宿主,任务完成度检测……原主执念已彻底消散!能量吸收圆满!本世界核心任务超额完成!】007欢快的声音在厉飞雪脑海中响起。
厉飞雪立于皇宫高处,俯瞰着这座恢弘的皇城,目光平静无波。
蝼蚁的悔恨,于她而言,毫无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