勐古镇,“和平茶馆”二楼雅间,气氛凝重。杨康与邦康代表鲍岩莱相对而坐,猎犬与工匠立于杨康身后。
鲍岩莱皮笑肉不笑地端起茶杯:“杨指挥官年轻有为,这杯茶,算是为你们端掉毒蛇老巢庆功。”
杨康并未举杯:“鲍先生客气。毒蛇是公敌。这次约见,是为谈更大的公敌——缅政府的压迫。我们华人势力,理应抱团。”
鲍岩莱放下茶杯,身体前倾:“抱团?怎么个抱法?联军风头正劲,我邦康小门小户,怕高攀不起。更何况,玉带河那点误会,还没说清。”
猎犬冷哼:“误会?鲍家当初越界勘探,可不是误会。金矿是翡翠邦命脉,谁动,谁就是敌人。”
鲍岩莱身后壮汉脸色一沉,手按向腰间。邦康随从瞬间紧张。
杨康抬手制止猎犬,语气沉稳:“过去的事自有公论。眼下缅政府军在边境集结,下一个目标就是我们任何一个。单打独斗,死路一条。”
鲍岩莱靠回椅背,手指敲桌:“危机?我看是机遇。压力越大,有些生意越好做。”他露出狡黠的笑,“听说黑果白家园区日进斗金?连魏开门、刘小宝都喝上汤了。”
工匠突然操作平板,转向鲍岩莱:“鲍先生说的‘生意’,是指这个?”屏幕显示截获的加密通讯,内容涉及人员转运、资金拆分,接收方指向邦康新建的“科技园”。
鲍岩莱脸色微变,迅速镇定:“小打小闹,搞点信息技术外包,养活百姓而已。怎么,杨指挥官有兴趣?”
“我没兴趣。”杨康直视他,“但我必须提醒,这生意是饮鸩止渴。龙国已高度关注,外交压力很快到来。谁沾上,谁就是靶子。”
鲍岩莱不屑摆手:“龙国?山高皇帝远。他们管得了境内,还管得了这穷山恶水?再说,大家都搞,法不责众。”
杨康语气转冷:“法不责众?若龙国下决心联合缅政府专项打击,首当其冲就是规模最大、最扎眼的。白家树大招风,邦康若紧跟,就是自己往枪口撞。”
这时,工匠平板震动,他低语:“刚收到老陈加密信息。龙国公安部已将缅北电诈列为重点,近期有高层级会谈。另确认,白家二少爷白应江在黑果注册‘江盛集团’,表面做进出口,实为目前规模第二的电诈园区。”
杨康点头,看向鲍岩莱:“还有事。白成峰二儿子白应江,搞了‘江盛集团’,架势不小。邦康现在插手,不仅要面对龙国和缅政府,还要和白家、魏家抢食。鲍先生觉得划算吗?”
鲍岩莱眼神闪烁,未立即回答,端杯慢饮。雅间只剩茶杯轻响。
“杨指挥官消息灵通。”鲍岩莱放下杯,笑容收敛,“可风险大,收益也大。邦康不比联军有金矿。几万张嘴要吃饭,要枪炮,哪样不要钱?总得找活路。”
“活路有多种,”杨康前倾,压低声音,“我们可以合作开辟新贸易通道,共享边境市场。金矿收益也可谈。但电诈是绝路,毁的是我们华人立足的根本——信誉和人心。龙国若动真格,就不是抗议了。”
鲍岩莱沉吟,摩挲杯沿:“合作?怎么合作?联军肯让多少利?玉带河金子,分几成?”
“合作是互利共赢,非割地赔款。”杨康强硬,“可共组边防巡逻队,共享军情,建联合市场,降关税。金矿是翡翠邦产业,但我可促成三方共管委员会。前提是,邦康必须立刻停止所有电诈相关活动,清退现有园区。”
鲍岩莱嘲讽一笑:“杨指挥官开空头支票?边防、市场、委员会,长远才见效。可我邦康眼前开销实打实。你让我弃现成金山,等画出来的饼?”
谈判僵持。猎犬手按枪套,邦康随从绷紧。
突然,茶馆外传来急促刹车声、杂乱脚步。邦康通讯兵匆匆上楼,对鲍岩莱耳语。鲍岩莱脸色顿变。
他挥退士兵,深吸气,看杨康:“刚接消息。龙国边境巡逻队上午在清水河段扣我三辆货车,查获三十多名准备入境的‘技术人员’。龙国已正式照会缅政府,要求彻查人口贩运链条。”
杨康与工匠交换眼神。老陈消息精准。
“鲍先生,现在还觉得山高皇帝远?”杨康缓缓起身,“龙国的刀已架脖子上。是抱炸弹等死,还是跟我们一起找干净生路,你还有最后机会。明早太阳升起前,给我答复。”
说完,杨康带人离开茶馆。鲍岩莱独坐雅间,盯着凉透的茶,脸色铁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