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瑞业感知着沃柑的能量，就知道是2级的沃柑。
用指甲划开沃柑的表皮。
一股清冽又甜腻的香气“滋”地一下炸开，瞬间侵占了周围的空气。
他剥下一瓣金黄剔透的果肉，送入口中。
下一秒，他那张常年紧绷，如岩石般坚毅的脸庞，第一次出现了裂痕。
一股浓郁到极致的甜美汁水在舌尖轰然引爆。
纯粹的果香混着微酸，霸道地席卷了他所有的味蕾。
这位在战场上见惯了生死的老军人。
此刻竟因为一瓣果肉，整个人都僵住了。
“这糖度……”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喃喃自语。
又飞快地尝了第二瓣，眼神中的惊异彻底转为了骇然。
“起码在六十五度以上，比军区特供的3级沃柑还要甜！”
这已经不是普通的作物了。
这是能改变战局的战略资源！
周瑞业的心脏狂跳起来，他猛然意识到。
这个足以在整个帝国掀起滔天巨浪的秘密。
正毫无防备地暴露在这里。
他必须立刻想办法，将一切都掩盖下去。
尤其要防备那些会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一样扑上来的疯狂势力。
他脑中闪过的第一个念头。
就是那个喜怒无常，却拥有绝对权势的年轻元帅——顾宴锋。
或许，只有将这份天大的机缘和危机。
主动送到那位大人物的面前。
寻求他的庇护，才是唯一的生路。
这不仅能保护晓琴，更能让这份逆天的能力。
在最稳妥的掌控下发挥出最大的价值。
至于他自己，不过是顺水推舟。
将家族的未来和孙女的安危。
与那位元帅的利益更紧密地捆绑在一起罢了。
周晓琴看着爷爷变幻莫测的神色。
心里七上八下，赶紧凑过去，拉着他的袖子可怜兮兮地问。
“爷爷，这果子……没问题吧？”
“军区的人五天后就要带专家来考察了，他们会不会看出什么啊？”
周瑞业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
看向孙女时，眼神已经恢复了镇定。
“问题，不在果子，在人。”
他看着满树的金黄，巨大的风险背后，同样隐藏着泼天的机遇。
“果子的品质越高，我们就越安全，也越有价值。这反而是好事。”
周晓琴听他这么说，心里悬着的大石才落下了一半。
“可是我没有种植师资格证啊！他们要核查的！”
“这个最简单。”
周瑞业摆了摆手，神情沉稳得仿佛一切尽在掌握。
“我在农业部那边还有几个老战友。”
“给你开个绿色通道，先弄个临时证书应付检查。”
“正式的，你后面再找时间去考。”
周晓琴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感觉紧绷的神经都松懈下来。
“那就好，那就好，我还以为这次要完蛋了。”
果然，遇事不决找家长，是千古不变的真理。
“不过，”周瑞业的表情重新变得严肃。
“你必须给我记清楚，军区的人不好糊弄。”
“尤其是那些搞了一辈子种植研究的老专家。”
“你必须想一个天衣无缝的解释，说明白为什么你的果子长得这么快。”
周晓琴的脑子立刻转了起来，她的眼神闪烁。
利己主义者的思维模式开始高速运转。
“就说……我运气好，无意中得到了一种新型的生长促进剂？”
她立刻就想到了关键点，既要显得自己厉害，又不能让人轻易复制。
“没错。”周瑞业赞许地点头，沉吟道。
“你就说，促进剂是你无意中得到的，已经用完了，来源也无法追溯。”
“这样既能解释异常的生长速度，又不会引起过多的怀疑，还能抬高我们谈判的价码。”
这个借口简直完美。
周晓琴立刻点头如小鸡啄米，心里已经开始盘算。
到时候该如何表演，才能把这个“无法追溯”的促进剂卖出天价。
“明白了，我到时候就这么说。”
“还有，”周瑞业继续叮嘱。
“资格证的事我去办。但你自己必须抽时间。”
“在星网上把种植师的基础知识恶补一下，免得到时候被人一问三不知，当场露馅。”
“学习？”
周晓琴刚放松下来的脸瞬间垮了，嘴角向下撇着，满脸都写着抗拒。
“还要学习啊？”
“不学不行！”周瑞业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
“想安安稳稳地赚钱躺平，就得把戏做全套！”
“这点苦都吃不了，你还想还清那九亿的债？”
一想到那天文数字般的债务。
和遥遥无期的咸鱼生活，周晓琴立刻蔫了。
好吧，为了以后能理直气壮地混吃等死。
现在付出一点点努力，好像……
也不是不能接受。
“好吧好吧，我学，我学还不行吗。”她无奈地叹了口气。
就在这时，周家恒像一阵风似的从果林深处跑了过来。
脸上满是焦急，声音都带着一丝慌乱。
“爷爷！姐！你们快来看！有几棵树上的果子掉了好多！”
周瑞业闻言，眉头立刻紧锁。
周晓琴心里“咯噔”一下。
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那是星币正在流失的声音。
两人对视一眼，立刻快步跟上周家恒。
刚一靠近，一股浓郁到近乎发酵的甜香就扑面而来。
眼前的景象让周晓琴的呼吸都停滞了一瞬。
只见几棵长势最盛的果树下，松软的黑土上，
滚落了一地金灿灿的沃柑。
有些果子因摔落而破裂，晶莹的果肉暴露在空气中。
汁水浸湿了泥土，引来了几只不知名的小飞虫在上面嗡嗡盘旋。
“这是怎么回事？”
周瑞业的声音瞬间沉了下来。
他大步走过去，军靴踩在浸着果汁的泥土上，发出“噗嗤”的轻响。
他没有立刻去捡地上的果子，而是先抬头看向树上。
只见那些挂果最密的枝条上，果蒂连接处都呈现出一种不祥的暗褐色。
显然，这是果实熟透，能量过于饱满，枝干承受不住重量，硬生生被坠断了。
周晓琴也跟着蹲下身，心疼得快要滴血。
她捡起一个滚到脚边的沃柑，入手沉甸甸的，入手冰凉。
精神力悄悄探入。
还好，果子里的能量虽然有所流失，但依然存在。
只要立刻收进她的空间里，就能锁住大部分能量，不至于血本无归！
这一地的损失，起码是几十万星币。
掉的不是果子，是她未来咸鱼生活的经费！
“已经过熟了。”
周瑞业捡起一个破损的果子，捏开果肉，浓郁的汁水瞬间溢出。
他只尝了一小口，眉头便紧紧锁住。
“能量逸散了，品质下降了。”
他沉声判断道。
“从2级掉到1级高阶了。虽然还能卖，但价格会大打折扣。”
“那怎么办？军区的人五天后才来考察！”
周晓琴急了，这可是她打开销路的关键一步，决不能出岔子。
“不能再等了。”
周瑞业当机立断，目光扫过整片果林，迅速制定了补救方案。
“除了给军方留出足够检查的样品，其余的果子，今天之内必须全部采收！”
“晓琴，用你的空间收好，一天都不能耽搁！”
也只能这样了。
周晓琴在心里叹了口气。
眼下的情况，保住大部分收益，才是最符合她利益的决定。
她立刻点头，转身看向弟弟，语气干脆利落，不带一丝拖泥带水。
“家恒，去，让所有机器人都动起来，准备采收！”
看着孙女条理清晰地指挥着机器人。
那份超乎年龄的镇定，让周瑞业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这个过去只知道吃了睡的孙女。
似乎在不知不觉中，已经能扛起这泼天的富贵和风险了。
周瑞业沉吟片刻，才缓缓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探究。
“晓琴，关于五天后和军区的合作，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想法？”
周晓琴愣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