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浮澜龟的日渐成长,变化不仅体现在体型上。
那巨大的龟壳下,流淌着一种稳定而又庞大的精神波动,像潮汐般起伏,缓慢却深邃。
小林最初并没有在意,只觉得这家伙越来越聪明——能听懂更多指令,甚至开始与他“对话”。
直到某一天,他忽然感到一阵轻微的眩晕。
意识的深处,一道温和的力量涌入脑海,仿佛被什么无形的线牵引着。
那股力量并不陌生——是浮澜龟的精神在呼吸。
“咦?这是……反馈?”
小林试着调整契约的感应通道,结果惊讶地发现,随着浮澜龟精神波动的增强,他自己的精神域也在随之扩张。
原本只能感知十几米范围的精神辐射,此刻竟已能清晰感应到百米之外的海潮与水中生灵。
那是一种奇特的共鸣感——
海面在他心中流动,浪花在他意识里翻滚。
陈默同时也注意到异样。
他皱起眉,目光闪烁:“这不是单纯的感官共享类的契约关系……这是精神共生。”
“共生?”小林有些茫然。
“它在成长,而你的精神域正成为它的镜像。简单来说,你们在互相牵引、互相强化。”
陈默顿了顿,意味深长地补了一句:
“如果继续下去,你也许会拥有部分浮澜龟的天赋——比如……对潮汐、对水流的感应力。”
小林挠了挠头,有点兴奋,又有点害怕:“那要是它哪天打个嗝,我也得跟着震三震?”
陈默双手抱臂,靠在办公桌前,目光深邃。
“你算是命大,”他缓缓开口,“那天的契约,其实是一次极端危险的精神共鸣。如果没有我用信仰之力稳住你的神识,你现在怕是早就成了一个植物人。”
小林挠挠头,笑得有点心虚:“那……也算有惊无险吧?”
“有险才有值。”陈默唇角微扬,“你能活下来,本身就是一种筛选。能让契约真正通过的,都是灵魂足够强大的人……虽然你这个‘强大’是外力辅助。而浮澜龟的精神馈赠又反过来助你成长……这就是所谓的‘共鸣回报’。天赋相融,才是驯兽的真正精髓。”
消息传到神使团队后,六人组顿时炸开了锅。
庄惟第一个拍桌:“不行,小林那家伙天天抱着海龟升天,我们这边养只猫算啥?简直丢神使的脸!”
马成抱着他的鹦鹉,一脸无奈:“我这只要是能给我一点智慧加成,我也不至于天天被小林炫耀。”
祁亮干脆摊手:“行啊,那我们也去水世界,各抓一只!既然有能共享天赋的异界兽,那不去抓简直对不起这个驯兽体系!”
陆以舟推了推眼镜,语气一如既往冷静:“理性点。小林的契约是极高风险的精神绑定,不是遛狗。万一契约失败……老大,你会护着我们吧。”
“首要问题是——我们要找的,其次,那边的兽一只比一只聪明,还需要它认可我们!”金雯雯也忍不住插话,语气中带着几分真切的羡慕,“我家猫顶多能帮我暖腿,人家那是能开天眼、感知潮汐的浮澜龟啊!”
陈默看着他们热火朝天的讨论,轻轻叹了口气。
“你们啊……还真把水世界当宠物乐园了。”
他站起身,缓步走到那面环形信仰显示屏前,目光落在不断闪动的符文上。
“水世界的契约法则不同于我们研究出来的共生系统。我们极大地精简了契约法则,只抽出了最核心的功能。
通过简化,柔化契约过程,最大化减少对于契约双方的精神冲击和神魂伤害。
使的我们可以和最柔弱的动物契约,解除契约也基本上没什么代价。
缺点就是除了感官共享以外,精神共鸣,能力反馈基本上没有。
当然你们现在这些宠物也没什么能力就是了。”
“水世界的生物与世界规则绑定,它们不是‘宠物’,而是‘载体’。契约意味着共命——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六人组你看我,我看你,气势稍稍收敛。
不过眼底的兴奋依然藏不住。
陈默见状,忍不住笑了:“不过嘛……我没说‘不许去’。”
“真的吗?!”马成几乎跳了起来。
陈默点头,语气淡然:“去可以,但要有心理准备。水世界的兽不认弱者,你们若想签契约,必须获得它们的认可。当然契约时可以申请我的援助,不会有生命危险。但是我只能护住你们,一旦失败,你的宠物必死无疑。”
话音落下,会议室陷入短暂的寂静。
下一秒,庄惟猛地一拍手:“行!那就让神使的名字响彻异界!”
金雯雯:“看来厨房又要准备‘神使专用口粮’了。”
六道金光同时坠入碧蓝海面,水花绽开,如同六朵神圣的莲。
随着灵能波动平息,神使六人组正式降临水世界。
他们脚下是透明到能映出倒影的海水,海风混着咸味与陌生的灵气,拂过他们的神降体,带来一种既清爽又诡异的真实感。
庄惟伸了个懒腰,兴奋地大喊:“终于出来放风啦!这才是异界旅行的正确打开方式!”
祁亮立刻化出一柄长矛,轻轻插入海面——海水立刻被信仰之力蒸腾成雾气。
他眼睛一亮:“信仰之力运转速度比地球端高了至少三倍,这地方是真宝地啊!”
“别急着感慨。”陆以舟谨慎地开口,“记得老大说过,这片世界的规则不稳,契约反噬很容易出现。我们只是‘访客’,不是‘征服者’。”
“话说得好听,”马成已经按捺不住,脚下一踏,灵能波纹四散,“可宠物在哪?小林那家伙能随便捞到一只神龟,我们不能太丢人吧。”
就在这时,水面突兀地隆起一个庞大的阴影。
浮澜龟缓缓探出巨大的头颅,龟壳如同山岳般闪着深海的光泽。
它看向眼前这六个闪着金光的生物,圆圆的眼睛眨了眨,满脸疑惑——
这六个……和“主人”好像?
气息相似,长得也差不多。
但为什么数量翻了六倍?而且每个都一副“我很了不起”的模样?
浮澜龟微微歪头,张嘴喷出一串泡泡,带着一丝困惑的念头传了过去:
“……你们,有火腿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