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苏牧这次死定了！得罪了全国观众，看他还怎么拍！”
光影传媒顶层办公室里，周建国看着网络上对苏牧铺天盖地的谩骂，发出了痛快的笑声。
站在他对面的，是一个和他有几分相像，但气质更加阴鸷的中年男人，环星影业的老总，周建军，周建国的亲弟弟。
这次针对苏牧的舆论狙击，正是他们兄弟俩联手策划的。
“哥，还是你这招‘捧杀’加‘抹黑’高明。”周建军得意地笑道，“先用二十五亿的对赌把他捧上神坛，再用‘不尊重老艺术家’的罪名把他拉下地狱。现在全网都在骂他，我看他这部《让子弹飞》还怎么上映！”
“哼，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毛头小子，也敢跟我斗？”周建国端起茶杯，眼中满是轻蔑，“我就是要让他知道，在龙国这个电影圈，票房不是一切，人脉和口碑，才是根本！我倒要看看，那三位老戏骨，还能不能顶得住压力继续拍下去。只要有一个人退出，他的剧组就得散伙！”
“没错！我已经安排人去接触那三位的经纪团队了，许诺了天价片酬和我们后续大制作的主角。我就不信，他们会为了一个黄毛小子，跟我们整个行业作对！”周建军阴狠地补充道。
兄弟二人相视一笑，仿佛已经看到了苏牧和造梦者影业分崩离析的凄惨下场。
……
与此同时，网络上的舆论风暴已经达到了顶点。
#苏牧霸凌老戏骨#的话题下面，涌入了无数义愤填膺的“正义路人”。
“封杀苏牧！让他滚出娱乐圈！”
“三位老师快退出剧组吧！别被这种人渣给毁了！”
“造梦者影业一生黑！拍的电影再好我也不看！”
甚至有激进的粉丝，已经开始人肉苏牧的个人信息，扬言要让他付出代价。
整个造梦者影业的团队都承受着巨大的压力，新招来的几个员工甚至已经开始打退堂鼓，悄悄准备辞职信了。
然而，作为风暴中心的苏牧，却像是没事人一样。
第二天一大早，他照常来到片场，该拍什么拍什么，仿佛网上的腥风血雨跟他没有半点关系。
冯远征急得嘴上都起了燎泡，他一夜没睡，不停地刷着手机，眼看着舆论越来越失控，而苏牧却稳如泰山，他实在是搞不懂这个年轻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上午的拍摄结束，苏牧宣布休息。
他看了一眼满脸焦虑的冯远征，和神情疲惫的夏清雨，知道时机差不多了。
“清雨，东西做好了？”
夏清雨点了点头，递过来一个U盘：“五分零三秒，一刀未剪，全是精华。”
苏牧接过U盘，对宣传组的李萌说道：“用公司的官方微博，把这个视频发出去。”
“啊？现在发？”李萌愣住了，“苏导，现在网上全在骂我们，发什么都没用的……”
“让你发，你就发。”苏牧的语气不容置疑，“文案就写：【真相】苏牧导演是如何在片场‘压榨’国宝级影帝的。”
“这……这不是火上浇油吗？”李萌快哭了。
“照做。”
苏牧说完，便不再理会，而是径直走向了正在一旁休息的三位老戏骨。
陈道、葛尤、姜闻三人也被网上的事情搞得有些烦不胜烦，虽然他们不在乎，但不停有记者和亲朋好友打电话来问，也让他们不胜其扰。
“三位老师，”苏牧走到他们面前，微微鞠了一躬，“因为我的事，给三位老师添麻烦了。”
姜闻摆了摆手，大大咧咧地说：“麻烦个屁！那帮记者就是苍蝇，嗡嗡的烦人。小子，你到底打算怎么办？要不要我们三个老家伙出去帮你吼两嗓子？”
“不必。”苏牧笑了笑，“那样太便宜他们了。我只是想跟三位老师说一声，好戏，马上就要开场了。”
说完，他便转身离开。
三位影帝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好奇和期待。
下午两点整。
在全网对苏牧的口诛笔伐达到顶峰时，造梦者影业的官方微博，悄无声息地更新了一条动态。
正是苏牧让李萌发的那段视频。
一开始，并没有多少人注意。但很快，一些抱着“看看苏牧又作什么妖”心态的网友点了进去。
然后，他们就出不来了。
视频的开头，就是那段被泄露的“姜闻发火”的片段。
然而，这一次，是带清晰收音的完整版。
只听见姜闻一拍桌子，满脸兴奋地对苏牧吼道：“你小子这个想法牛逼！黄四郎就该这么演！既要当婊子，又要立牌坊！过瘾！太过瘾了！”
紧接着，画面一转，是苏牧走到姜闻身边，两人凑在一起，热火朝天地讨论着下一句台词该怎么说，那亲密无间的样子，哪里有半点“激烈争吵”的影子？
视频前的网友们，傻了。
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画面又切到了“葛尤罢演”的片段。
完整版里，葛尤焦急地站起身，对着苏牧和姜闻搓着手说：“哎哟喂，我说二位爷，你们俩这气场，我夹在中间快喘不过气了！不行不行，得让我缓缓，我得想想怎么才能接住你们俩的戏，不然我这个师爷就成摆设了！”
说完，他还对着镜头外的夏清雨做了个鬼脸，引得全场大笑。
网友们，彻底懵了。
最后，是“陈道虚脱”的片段。
完整版里，陈道疲惫地靠在椅子上，苏牧端着一杯热茶，恭敬地递了过去。
“陈老师，辛苦了。您歇会儿，我们调整一下灯光。”
陈道接过茶，喝了一口，缓缓睁开眼，看着苏牧，眼神里满是欣赏：“不辛苦。跟你拍戏，累是累，但值得。很多年，没有这么酣畅淋漓过了。”
视频的结尾，是三位影帝在休息时，对着夏清雨的镜头，对苏牧的评价。
葛尤：“这年轻人，脑子是真好使，鬼点子一个接一个，跟他拍戏，你得时刻打起精神，不然就跟不上了，刺激！”
姜闻：“他？一个比我还狂的疯子！但他有狂的资本。龙国电影的未来，得看他的。我说的。”
陈道：“他知道我们这群老家伙，一辈子在等什么。他把我们想要的东西，给了我们。这就够了。”
五分钟的视频，没有一句辩解，没有一句澄清。
全是干货。
全是铁一样的事实。
当视频播放完毕，整个微博，陷入了长达十几秒的死寂。
随即，是火山爆发般的惊天反转！
“我操！我操！我操！我被当枪使了！原来真相是这样！”
“脸好疼！被打肿了！我给苏导道歉！我给三位老师道歉！我就是个傻逼！”
“这哪里是霸凌？这分明是神仙打架，互相成就啊！这创作氛围也太好了吧！羡慕哭了！”
“那个环星娱乐报呢？滚出来受死！造谣的狗东西！”
“我他妈看哭了！这才是真正的导演和真正的演员！为了一个镜头，一个细节，反复打磨！这才是对艺术的尊重！”
#苏牧霸凌老戏骨#的话题，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心疼苏牧#、#让子弹飞神仙剧组#、#环星娱乐道歉#等新话题取代。
之前骂得有多狠，现在的愧疚和赞美就有多汹涌。
无数网友涌到环星娱乐和周建国、周建军兄弟的微博下面，用最恶毒的语言问候着他们全家。
造梦者影业的官方微博，粉丝数在短短一个小时内，暴涨了三百万！
那段五分钟的视频，被疯狂转发，播放量瞬间破亿！
“将计就计……舆论反转……”
光影传媒办公室里，周建国看着电脑屏幕上那一边倒的评论，气得浑身发抖，手中的紫砂壶“砰”的一声，被他狠狠地砸在了地上。
“苏牧！！”他咬牙切齿地吼出了这个名字。
他做梦也没想到，自己精心策划的必杀之局，竟然被对方用如此举重若轻，又如此致命的方式，给破了！
不仅破了，还反过来，给《让子弹飞》做了一波史上最牛逼的免费宣传！
现在，全龙国的人都知道了，《让子弹飞》有一个神仙剧组，有一个天才导演，有一群为了艺术精益求精的戏骨。
这期待值，直接被拉满了！
“哥……现在……怎么办？”一旁的周建军，声音都在发颤。
周建国没有回答他，他只是死死地盯着屏幕上，苏牧在片场那张平静而年轻的脸。
他知道，他输了。
在舆论战上，他输得一败涂地。
而此时，在《让子弹飞》的片场，那个被苏牧特意“留着”的内鬼王浩，正躲在角落里，拿着手机，手抖得像是在打摆子。
他的手机屏幕上，是一条刚刚收到的短信。
“干得不错。去财务那儿，把尾款结了吧。”
发信人，是苏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