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那两道由“虚无”构成的影子,第一次,发出了真正意义上的、充满了实质性痛苦的哀嚎。
这哀嚎,并非声音,而是一种源自“存在”本身被强行扭曲、解构、重塑的……法则悲鸣!
他们,这两位自诩为“棋手”,视宇宙万物为棋子的超然存在,此刻,正亲身体验着一种他们从未想象过的、最极致的恐惧。
他们的“道”,正在被炼化。
他们的“本源”,正在被掠夺。
他们的“存在”,正在被一个更加高等、更加霸道、更加不讲道理的“概念”,强行……改写!
陈凡的口中,吐出冰冷的道喝。他那双探出的手,仿佛化作了传说中造物主的“天工之手”,十指之上,缠绕的混沌之光,便是那编织万有的经纬之线!
那两道无形无相的虚影,被他死死抓住,其“虚无”的本质,在这双手的揉捏之下,竟被强行赋予了“形态”!
原本模糊不清的轮廓,被混沌之力强行“雕刻”出了清晰的四肢与躯干。他们那由“纯粹虚无”构成的身体,被一道道更加本源的混沌法则,如同锁链般,死死地贯穿、烙印、编织!
“住手!变数!你不能这么做!”
“这是对‘本源’的亵渎!你会遭到‘天地规则’的反噬!”
他们疯狂地挣扎着,传递出惊骇欲绝的意念。然而,他们的反抗,在陈凡那绝对的力量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规则?”陈凡的眼中,闪过一丝讥讽,“在我面前,也配谈……规则?”
“正好,我缺两个引路的奴仆。就用你们这身‘虚无’的骨头,来当我的……引路灯吧。”
他的话音,如同最后的判词。
“混沌造化诀,第二境·造化炼形!”
“盗命补真灵!”
轰——!!!
陈凡的双眸之中,混沌漩涡疯狂转动!他不再满足于仅仅炼化他们的形体,而是要连同他们的“命”,他们的“记忆”,他们的一切,都彻底……盗取!
一股比搜魂还要霸道万倍的掠夺之力,顺着那混沌锁链,涌入了那两道虚影的本源核心!
无数破碎的画面、冰冷的法则、宏大的信息,如同决堤的洪流,疯狂地涌入陈凡的识海!
他看到了。
他看到了一个无法用言语形容其浩瀚的……“虚神殿”。那并非一座建筑,而是一个由无数“虚无”生命体构成的、游离于已知宇宙之外的……庞大组织。
他们的职责,是“清理”。清理那些宇宙中诞生的、有可能威胁到“棋盘”稳定性的“变数”。
他们是……“宇宙的清道夫”。
他看到了,那所谓的“规则”。那是在一个比太古还要遥远的纪元,由一群站在宇宙金字塔顶端的、无法揣度其存在的古老生命,共同签订的……法则铁律。
契约的核心内容只有一条:
——禁止任何生命,触碰并掌握“混沌”与“造化”的终极之力。
因为,这股力量,是“创世”与“灭世”的根基。它的出现,本身就是对“棋盘”最大的……威胁!
而《混沌造化诀》,赫然便是那份契约之上,被列为“第一禁忌”的……存在!
最后,他看到了一个……模糊的、高远到无法想象的……意志。
那两名“棋手”的记忆中,对这个意志,充满了最极致的、源自灵魂的……敬畏与……恐惧。
他们称其为……“造物主”。
整个宇宙,从最低等的凡人世界,到中央星河世界,再到那传说中的仙界、混沌界……所有的一切,都不过是这位“造物主”的……实验场。
而他们虚神殿,便是这位“造物主”麾下,负责维护实验场秩序的……管理员。
“原来如此……”
当最后一丝记忆被榨干,陈凡缓缓闭上了双眼,再睁开时,他眼中那最后的一丝迷茫,已然尽数散去。
他前世,被十大仙帝围攻,看似是因《混沌造化诀》引来的觊觎。但现在看来,那十大仙帝,恐怕也只是被推到台前的……棋子。
真正的幕后黑手,是这群自诩为“棋手”的虚神殿。
不,甚至连虚神殿,都只是更上层存在的……工具。
他的敌人,从来都不是那十大仙帝。
他的敌人,是这整个将众生玩弄于股掌之间的……宇宙囚笼!是那高高在上、视万界为游戏的……“造物主”!
“呵呵……哈哈哈哈……”
陈凡,仰天长笑。
那笑声中,充满了无尽的狂傲与……战意!
“实验场?囚笼?造物主?”
“好!很好!真是……太好了!”
“我正愁这一世的复仇太过乏味,你们,却给我送来了这么一份……大礼!”
“既然这天地是囚笼,我便……打破这天,踏碎这地!”
“既然这众生皆为玩物,我便……掀了你的棋盘,宰了你这所谓的……造物主!”
随着他狂傲的笑声,他手中那最后的炼化,也已然……完成!
那两道虚影的哀嚎,早已停止。
他们的“自我意志”,连同他们的记忆,已经被陈凡彻底榨干、抹除。
而他们的“虚无本源”,则在混沌之力的强行重塑之下,化作了两具全新的……躯体!
那是一对通体笼罩在漆黑战甲之下的身影,一个身形略显纤细,战甲之上流淌着“湮灭”的道纹;另一个则魁梧高大,战甲之上铭刻着“寂无”的法则。
他们没有五官,面甲之上,一片光滑。但他们的体内,却散发着比之前那两道虚影,更加纯粹、更加凝练的……虚无之力。
他们,是被陈凡以《混沌造化诀》为炉火,以“虚无本源”为材料,强行……炼制出的……“人形神宝”!
扑通!
两道身影,在成形的瞬间,便齐齐单膝跪地,向着陈凡,低下了他们那高傲的头颅。
他们的神魂已被抹去,取而代之的,是陈凡烙印下的、绝对忠诚的……混沌奴印!
“从今日起,你们,便是我座下‘虚无道奴’。”
“你,为虚一。”陈凡指向那道纤细的身影。
“你,为虚二。”他又指向那魁梧的身影。
“遵……主……人……之……命……”
两道生涩、不带任何感情的意念,从他们身上传来。
陈凡满意地点了点头。
他一挥手,虚一、虚二便化作两道流光,悄无声息地,融入了他身后的阴影之中,仿佛从未出现过。
做完这一切,他才缓缓转过身,一步踏出,回到了“太初号”的舰桥。
“老……老祖……”
凌云圣人看着去而复返的陈凡,嘴唇哆嗦,竟是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他和其他的太初仙宗高层,刚才,就如同看了一场无法用任何言语形容其恐怖的……神迹。
他们看到了那两尊自称“棋手”的无上存在。
他们感受到了那种连自身存在都要被抹去的终极恐惧。
然后,他们又看到了他们的老祖,是如何以一种更加不讲道理、更加匪夷所思的方式,将那两尊恐怖的存在,当做面团一样,肆意地揉捏、吞噬……最终,炼成了两具……奴仆!
震撼?
不,这已经超出了震撼的范畴。
这是……对“道”的认知,被彻底颠覆后的……失神与……茫然。
陈凡没有理会他们的失态,他知道,他们需要时间来消化这一切。
他的目光,落在了那巨大的星图之上。
此刻,再看那所谓的“屠神盟”,那所谓的“不朽道统”,在他眼中,已然变得……索然无味。
这些,不过是别人棋盘上,几颗碍眼的棋子罢了。
而他的目标,已经放在了……棋盘之外。
“凌云。”陈凡的声音,平静地响起,却蕴含着一股前所未有的、要将整个宇宙都踩在脚下的无上威严。
“老祖,弟子在!”凌云圣人一个激灵,瞬间回神,用尽全身的力气,躬身应道。
“传我法旨。”
“即日起,太初仙宗,更名……太初神庭!”
“我,为神庭之主。”
“我的目标,不再是复仇。”
“而是……”
“一统这中央星河世界,伐仙界,踏神国,最终……”
他的目光,仿佛穿透了无尽的时空,看到了那高高在上的、所谓的“造物主”。
“打破这囚笼,将这诸天万界,都纳入我神庭的……疆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