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星歌在训练前去了趟卫生间，山悦跟她一起。
一进卫生间，她确认了里面没有人后，问道：“你还认识心理医生？”
“不认识啊。”祝星歌眨了眨眼，完全没有自己在撒谎的自觉。
“那你刚才是为了什么？”山悦很谨慎，确认无人也压低声音问。
祝星歌拧开水龙头，水流哗啦啦地冲刷着洗手池。她抬眸看向镜子，与山悦疑惑的目光在镜中相遇。
“试探啊。”她关上水龙头，甩了甩手上的水珠，“我觉得她有精神疾病。”
山悦一怔。
祝星歌抽出纸巾，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手指，每个指缝都照顾得一丝不苟。卫生间的白炽灯在她睫毛下投下一片阴影，让人看不清她的眼神。
“我昨天还没和她说几句话，她就开始轻微抽搐，瞳孔也扩张得厉害，显然不正常。”纸巾在她手中被揉成一团，精准地投入垃圾桶。
山悦的神情变得严肃起来，“你和她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昨天她没有继续问是觉得祝星歌可以自己解决，但是今日知道了何初柔有精神疾病后，她觉得她应该知道。
“嗯......事情很简单。”祝星歌想了想，说，“简而言之就是一个风水轮流转的故事。何初柔从一个施暴者变成了受虐者，在初中被霸凌了一年。”
短短数字，就能从中体会到无数的黑暗。
“和你有什么关系？”山悦告诉自己要冷静，深呼吸一口气后问。
“因为，我就是最开始被霸凌的人。”祝星歌笑了笑，好像在说的不是自己。
山悦的瞳孔骤然收缩，不可思议的看向她。
“你怎么这么惊讶，觉得我这样的人怎么会被欺负？”祝星歌靠在洗手台边，指尖轻轻敲击着冰凉的陶瓷边缘，发出细微的声响，“因为我是个孤儿呗。孩子的恶意总是那么明显和猛烈，我小时候也没什么力量，只能被迫承受了。”
“不过嘛，我很快就反击了，她们欺负不了多久。”她歪了歪头，想起来自己从前干的事。“几个月我就把她们全搞定了。初中那次更快，一个月就让她们放弃了我，选择了何初柔。”
说到此，她有些骄傲的笑了笑：“我小时候就很聪明！”
山悦放下吊起来的一口气说：“你没事就好。”
祝星歌疑惑：“你怎么不问问我，何初柔的事是不是我干的？”
“无论是谁听到了，都会怀疑我吧？欺负我的人都去欺负她了，我是受益人啊？”
“是不是你都没关系，”山悦轻轻摇头，白炽灯的光线在她平静的眸子里折射出细碎的光点：“因为无论答案是什么，我都站在你这边。”
“谢谢。”祝星歌由衷的感谢，随后开玩笑道，“这就是网上说的，‘闺蜜觉得你做什么都是对的’？”
山悦也笑了笑。
两人说完话一出卫生间，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姜雨莱。
“你怎么在这？”山悦问。
姜雨莱过来拉两人回去，一边走一边说：“你们在外面待太久了，我过来找你们。”
她像是没有听到她们的话，但山悦知道，她必然听到了。
现在这样，只不过是不想继续再提，惹得当事人伤心。
回到训练室，汤怡和林潇潇正讨论的火热。
汤怡的性子是很热情的那种，一见她们，就热情的招呼。
“我和潇潇聊了不少，可以为校园霸凌提供一些灵感。”
林潇潇点头，和汤怡一起把刚刚聊的故事简化了一下，又说了一遍。
“潇潇也被霸凌过？”祝星歌惊讶地睁大眼睛。
林潇潇摇头，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她们就是不太喜欢我，不怎么和我说话，没有伤害过我......”
“那就是冷暴力啊，”姜雨莱打断她，语气难得严肃，“这当然也是霸凌的一种。”
“看吧！”汤怡拍了下桌子，“我刚才就这么说，潇潇还不信呢！现在总该相信了吧？”
林潇潇垂下眼帘，睫毛在脸上投下一小片阴影：“原来...大家是真的不喜欢我啊......”她的声音越来越轻，最后几乎化作一声叹息。
训练室突然陷入一阵沉默，空调的嗡嗡声变得格外清晰。林潇潇盯着自己交握的双手，指节微微发白。
山悦轻轻坐到她身边，递过一瓶矿泉水：“有时候不是你的问题，只是......”她顿了顿，“有些人就是会排斥不是自己喜欢的人，天生恶种，是他们自己不好。”
姜雨莱也说：“对啊，就是嫉妒啊什么的，以为自己多高贵呢，其实自己才是最low的。”
说完，还偷偷看了一眼边上的祝星歌。
汤怡托着腮帮子：“我们班以前也有个小团体，后来发现她们排挤的那个女生其实特别会做手工。”她突然站起来翻背包，“看！这个羊毛毡钥匙扣就是她教我做的。”
钥匙扣上的小猫歪着头，一只眼睛大一只眼睛小。林潇潇忍不住伸手碰了碰，嘴角微微上扬。
“要不，我给你叫心理医生看看？”祝星歌开口，“心里有疙瘩，对身心健康都不好。”
山悦皱眉看了她一眼，却没说话。
林潇潇看着她闪亮的眼睛，微微红脸，不好意思的说：“谢谢你。”
“不用谢。”祝星歌摆摆手，“现在我们先理一理自己的想法，有人有编舞的经验吗？”
汤怡和林潇潇同时出声：“我！”
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笑了笑，林潇潇又说：“初柔也有经验，到时候我们三个一起，可以编一个初版。”
祝星歌听到何初柔的名字没什么反应，她早知道何初柔的舞蹈功底不错，这也是选她进组的原因之一，“那我和山悦负责编曲。”
她说着突然转向姜雨莱，镜片后的目光带着考量，“雨莱的话......”
姜雨莱被她看的有些紧张。
“两边都加入怎么样？”
“哈？”她愣愣的发出一个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