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夏，你先跟妈妈玩，我和你爹有话说。”叶梵轻轻揉了揉孙女的小脑瓜，笑容和蔼。
“行吧！”王小夏眉眼微垂，略显失落，毕竟爹爹不在，就没有带她玩刺激的飞高高了，而且还要跟翡翠阿姨学习。
王权一眼看出女儿的小心思，说道：“等我忙完了就陪你玩，拉钩上吊……”
他伸出小拇指，见状，王小夏眼睛一亮，伸出粉嫩的小拇指，接着说道：“一百年，不许变，谁骗人谁小狗。”
哄完女儿，这爷俩找了一处僻静的沙滩，叶梵掏出一根烟，默默地点上，猛吸一口，眉宇间透露着惆怅。
跟老爹交流，王权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直入主题，其实他已经猜出个大概了。
“叛徒是您熟人，而且还是您比较敬重的人，我说的对吗？”
叶梵吐出一口沉重的烟气，回答道：“没错，但还没落实，是有嫌疑。”
“我真没想到啊，竟然会查到陈老头上，他这人一向大公无私，为了守夜人奉献终身，作为一个为守夜人倾注心血的老人，他不应该啊。”
“查的这么快？”王权有些惊讶，距离四位外神代理人围杀事件才过去不到二十四小时，已经锁定嫌疑人了。
毕竟一切发生得太突然，毫无痕迹可寻。
至于叶梵口中的陈老，王权有点印象，无论是前任司令叶梵，还是现任司令左青，又或是上京市的邵平歌，迷雾处任职的陈牧野……
支撑了一个时代的守夜人高层，许多都是这位的一手带出来的。
“跟我去见见，如果真的是陈老，我希望给他留点体面。”叶梵抽完最后一口，掐灭了烟头，收进兜里。
在王权的印象中，老爹是很少抽烟的，显然陈老的事让他很难受。
“好！”
“陈老住哪？”
“淮海市……”
随着叶梵报完地名，银芒一闪，二人已经站在杂草丛生的田埂上，繁华的城市坐落在天际尽头，更显得郊野的宁静。
不远处传来乱糟糟的鸡叫声，视线穿过领着雏鸟的老母鸡，落在一座砖瓦房上。
那就是陈老的居所，谈不上奢华，甚至有些简陋。
“走吧！”
叶梵快步走向矮房，王权默默跟着。
行至近前，能看见院子里有一个戴着草帽，穿着灰色大褂的老头在翻土，撒种，似乎在种菜。
看见来人，老头放下锄头，露出慈祥的笑，调侃起来：“怎么，那股风把叶司令吹来了，还拖家带口的。”
叶梵收拾好心情，接话道：“老师，不请我们进屋喝喝茶？”
“好好好！”
“难得来一趟！”
陈老乐呵呵的收了锄头，脚步轻快，带着二人进了屋。
矮房外面看着陈旧，里面装修看起来干净整洁，水泥地面，纤尘不染，电器倒是少的可怜，只有一台大头电视，和守夜人内部电脑，而且还是十几年前的款式。
叶梵很自然的在方木桌旁坐下，王权却一直盯着陈老，心里有股说不上的厌恶。
“你这小娃娃，看老头子不顺眼啊？”
陈老瞥了一眼王权，去厨房里给二人泡茶了，没一会儿，拎着掉漆的大红茶壶出来了。
王权接过茶壶，给陈老和叶梵斟茶，顺口问道：“陈老，咱们福利待遇优厚，你这茶壶怎么还掉漆呢？”
陈老没有接话，叶梵解释道：“他老人家就留够了够生活的，剩下的捐给守夜人了。”
“陈老大义，是晚辈唐突了，不过我就是随便问问，改天给你送点好的。”
王权嘿嘿一笑，倒茶的时候故意接近陈老，释放出一丝微弱的奇迹之力。
一盏茶的时间，叶梵和陈老聊了些往事，王权也确定了一个事，他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厌恶陈老了，和他这个人无关，和那若有若无的气息有关。
“叶梵，你有什么事，直说吧！”陈老抿了一口茶，“我那菜还没种完呢。”
“好！”
“我想问，夏思萌闭关位置的泄露，和老师您有关吗？”
叶梵话音刚落，手机铃声响起，他瞥了一眼，是左青打来的，想来是有消息了。
“接吧！”
“接了你就知道了！”
听着老师的语气，叶梵心里冰凉，满眼的疑惑。
于是，他接通电话，开启免提，左青声音微颤，又恨又无奈：
“司令，夏思萌的位置，是他泄露出去的，为什么，您说为什么啊！”
“偏偏是老师，他可是有过功绩的人，他一辈子兢兢业业，几乎为守夜人贡献了一生，连他的儿子都牺牲了……”
左青满腔愤恨，他低吼着，他不明白，他对这个事难以理解。
“两次个人星海勋章，六次个人星辰勋章，还有团体勋章，一个差点当上第四任总司令的人，最后要亲手毁掉守夜人的未来。”
“可恨啊！”
叶梵没有说话，微红的眼眸紧盯着陈老，像是在问一样的问题。
“老师，你还有什么想辩解的吗？”
“我无话可说，那个位置就是我泄露的，这是叛国罪，按照守夜人的规章制度，我死罪。”
“该怎么执行就怎么执行吧！”
陈老从容地开口，坦然接受了这个事实。
看着曾经的老师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叶梵怒了，他一拍桌子，整个矮房被夷为平地，废墟里，烟尘滚滚，只有三张椅子勉强支撑着。
“老师，我在最后叫您一声老师，您背弃了您为之奋斗终生的信仰，您背叛了人民。”
陈老那苍老的身体微不可察地颤了一下，叹了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绝望：“赢不了的，人也好，神也罢，我们赢不了的，唯有臣服它，才能求得一线生机。”
“我没有背弃这个国家，我在拯救她，就像曾经年轻的我那样。”
“你放屁！”叶梵破口大骂，“毁掉大夏的一个神级战力，这就是你口中的拯救？”
“不可理喻！”
叶梵无法理解陈老口中的“它”，王权却听懂了。
他缓缓站起身，正视着陈老，神威尽显，自信满满地说道：
“我们不会输给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