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只用翻一座山，是小黄在这片山峦走了十几年，找到最近的一条路。
路上还见了不少野生动物，不过碍于小黄的气息，在他们没靠近的时候就已经溜走了。
山里少有人走过，路面并不平整，有些难走。
对小黄来说就和回家一样，对余栾就有些不友好了。
比如不小心踢到一块半干不硬的粪便，他脸色一下子黑了。
小黄看到他的脸色黑了，连忙安抚，“好歹不是湿的，这也没踩上去不是。”
余栾也无法和山里的动物计较，收好情绪，继续跟着他走，很快就来到矮山这边。
还看到了那洼熟悉的山泉，他心中一动，越过小黄往前走。
“哎，你别乱走啊，一会儿走错路了——”话还没说完，就看到有人脚步加快。
矮山这边的路况要好一些，不过还是会有一些树根隆起。
余栾走的太快，没注意脚下，不小心被凸起的一条树根给绊到脚尖。
他左手扶住旁边的树，脖子突然被什么东西给抵住，没有往前摔倒，但喉咙被压住的感觉并不好受。
抵着他喉咙的东西是一根两指粗的藤蔓，这藤蔓如有生命，转变成绕着他脖子。
余栾顺着藤蔓的走向看去，看到拿着藤蔓另一端的叶柳惜，眼中情绪复杂混乱。
心跳逐渐加快，也不知是在害怕还是在兴奋。
他顺从的跪在地上，抬头看着走近的叶柳惜，喉结滚动，却没说出只言片语。
他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叶柳惜走到他跟前俯视余栾，左手拿着藤蔓，右手捏住他下巴，“舍得回来了。”
余栾紧盯着她，视线不经意从她唇上掠过，随后又掩饰的错开，“我来接你了。”
“你说什么？”叶柳惜手指一动，圈在他脖子上的藤蔓骤然收紧。
余栾在身侧的手紧绷，他大胆的和叶柳惜对视，“我来接主人回家。”
梦里喊着她主人和现实面对面喊的感觉还是不一样。
除了手里帮小黄拿的东西，余栾还带着一个背包，背包里放的是那尊每日供奉的金像。
“主人现在要和我离开吗？还是过几日再走？”余栾越说越顺，自然而然的和她对话。
在梦里喊了十几年的“主人”，现实里喊出来了后也很快适应。
叶柳惜将藤蔓丢开，绕着余栾的藤蔓失去活力，自动脱落掉在地上。
余栾贴心的继续说：“我有一周的假期，我们可以在这边多住几天。”
他自动跟在叶柳惜身后，和她一起走到柳树下。
余栾打量着周围的环境，和他小时候的记忆对比，这里现在变化很大。
唯有这棵柳树和她依旧。
叶柳惜坐到躺椅上，桌子上放着好几部手机，都是小红充满电后带上来的，平板正在放映着恐怖片。
小黄也跟过来了，被恐怖片的声音给吸引，视线在平板停留，说巧不巧，正好是恶鬼突脸的画面，吓得他把手上的东西丢掉，整个人蹲在地上。
正在说话的叶柳惜和余栾朝他看来，小黄背后一毛，尴尬的笑笑，“那什么，这电影太可怕了，我我我下去找小红。”
说完重新捡起地上的东西就往安北村跑，不好打搅叶柳惜和余栾交流。
除了第一次转交金像的时候，小黄进过余栾的梦，后面就再也没有入梦。
他也不知道余栾平时是怎么和大小姐交流，反正刚才看着余栾利索跪下去的动作来猜测，也许不太好过，他还是不要旁观的好。
小黄猜对了一部分，他不知道他带来的人心思已经发生了重大的转变，余栾跪下去是真心诚意的。
余栾是真的想带走叶柳惜。
他想拥有她。
他现在是她唯一的信徒，余栾希望以后也只有他一个人供奉着她。
“你在想什么。”
叶柳惜没有看他，却能清楚的知道他情绪的变化。
作为以恶念为力量的邪神，这副躯体对情绪感应很敏锐，叶柳惜感知到从余栾身上传来的占有欲。
从靠近她开始，余栾左手上的铜钱手链一直在滚烫。
“我想做你唯一的信徒。”余栾走到她身边，就这么站着看她。
叶柳惜懒得起身，这个角度她也不喜欢，命令他，“跪下。”
余栾无言跪下，他们的距离格外的近。
他看着叶柳惜放在一侧的右手，她的肌肤比常人要白的多，毫无血色，宛如一尊白玉铸成的人。
她的手指也很凉，在捏住他下巴的时候，余栾就感觉到那股冷意。
也许就和她那颗冰冷的心一样，整个人都是冷情冷心的。
不，正因为她不是人，是邪神。
“占有欲？”叶柳惜的视线终于移到他身上，察觉他在看她的手。
抬起右手在他面前一晃，随后掐住他的脖子，掌心按压在那刚纹不久的纹身，“谁允许你对自己的身体动手？”
“想做我独一无二的信徒，你太贪婪。”
“我可不喜欢不听话的狗，嗯？”
“我的纹身是柳叶。”是你的代表，我在柳树下和你相遇。
后面的话余栾没有说出来，可叶柳惜领会了他其中的意思，眉眼一弯，“真乖。”
“长大了的你，越来越知道怎么讨好我。”叶柳惜的手从他的脖子移到他脸侧。
余栾顺从的贴在她掌心，“我心甘情愿，我的主人。”
“既然如此，我要吃人你也给我送来么，我要吃童男童女，需要用人命献祭，你愿意为了我杀人吗？”叶柳惜轻抚他，话语中带着蛊惑，“想要做我唯一的信徒，你要有足够的实力。”
“我可以给你人血。”
叶柳惜挑眉，还以为他愿意动手杀人了，之前可是怎么都不同意呢。
余栾把剩下的话一并说出，“我本就是你的祭品，我用我吧。”
叶柳惜有些遗憾又觉得有意思，笑问他：“只要你满足我的要求，你可以获得更多，为什么不愿意去用别人换取呢？”
“世界上的人那么多，只需要一些小手段……”
“我们现在生活在法治社会，人命很珍贵，不能随便夺取别人的性命。”余栾主动打断她的诱惑，反而开始给她灌输法律知识。
“以前那些村民用人命来和你换取愿望，我没有什么宏伟目标，只有一个很小的愿望，我愿意以自己为贡品。”余栾满眼认真。
“什么愿望，让你愿意付出性命。”叶柳惜确实被他说得好奇了。
余栾垂下眼，“现在还不能说，待我们回到连城，我会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