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云城上空,气氛凝重得如同暴风雨前的死寂。
林羽与大田苟一,这两位决定着数十万人生死的统帅,依旧在虚空中遥遥对峙。林羽脸色苍白,胸口微微起伏,之前强行施展“凌虚一指”以及硬撼涅相境五重的攻击,让他内腑受了不轻的震荡,经脉如同被烈火灼烧过。
但他眼神依旧锐利如鹰隼,紧握着雷光剑,元力在体内缓缓流转,警惕着大田苟一的任何异动。他不能退,必须为城内城外的部署争取到最后一点时间。
大田苟一的状态同样不算完好。林羽那诡谲强悍的指力远超他预期,胸口处的剧痛时刻提醒着他对方并非可以随意拿捏的蝼蚁。
更让他心神不宁的是城内隐约传来的骚动以及西城门方向那看似顺利,却总让他感觉一丝不安的撤离。
他那双阴鸷的眼睛死死锁定林羽,试图从对方的表情中找出破绽,但林羽脸上只有疲惫下的坚定与深不见底的冷静。
与此同时,西城门的“撤离”正在混乱中进行。残存的、不到三万的八岐军队,经历了三天三夜不休不止的疲兵骚扰、精神的高度紧绷以及粮草渐尽的恐慌,早已不复当初入侵时的骄狂。
他们盔甲歪斜,旗帜拖地,许多士兵眼神麻木,步履蹒跚,只想尽快离开这座如同鬼蜮的城池,逃往他们认为安全的西方。队伍拖得很长,如同一条垂死的长蛇,缓慢地蠕动着。
就在八岐军主力如同长蛇般大部分挤出城门之时,一直潜伏在城门内侧阴影中的墨尘,楚鸿动了!
“行动!”
“关门!落闩!”
墨尘怒吼,与数名力量型队员一起,元气爆发,全力推动那两扇沉重的城门!
“嘎吱——轰!!!”
巨响声中,城门被猛地合拢!比大腿还粗的精钢门闩被迅速抬起,重重落下,将城门彻底锁死!
“怎么回事?!”
“城门关了!”
“后面还有我们的人!”
尚未逃出、被关在门内的数百名八岐后军以及负责断后的少量部队,顿时陷入了极大的恐慌和混乱!他们疯狂地冲击着城门,试图重新打开。
“结阵!守住门洞!一个也不许放过来!”楚鸿长剑出鞘,剑光如冷电,瞬间斩杀两名试图靠近门闩的八岐军官。
他率领的小队成员迅速结成紧密的圆阵,死死护住城门关键部位,与门内陷入绝望的八岐残兵展开了惨烈的搏杀!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正准备踏空离去、与主力汇合的大田苟一,无意间灵魂之力扫过西城门,立刻感知到了那突然爆发的、不属于溃败队伍的凌厉气息和元气波动!他心中猛然一惊,一种极度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不好!中计了!”大田苟一脸色剧变,他瞬间明白,林羽的“守信”之下,隐藏着更深的图谋!关闭城门,意味着断了他的退路,更意味着天云军可以随时入城,甚至……城外恐怕也非坦途!
“村田正一!”大田苟一在空中厉声咆哮,声音如同炸雷,传向下方正在组织队伍撤离的一名高级将领——神游境五重的村田正一,“带你的人!立刻夺回西城门!快!有埋伏!”
村田正一正为顺利撤离而稍感庆幸,闻令一愣,夺回城门?大师?但他对大田苟一的命令不敢有丝毫违逆,立刻嘶声大吼:“后队变前队!目标西城门!夺回它!杀!”
刚刚走出不远、尚未来得及加速的最后约五千名八岐士兵,在村田正一的强行命令下,茫然又恐慌地掉头,如同黑色的潮水,反身向着刚刚离开的西城门涌去!
而大田苟一本人,更是身形一晃,化作一道黑色流光,率先扑向西城门楼!他要亲手粉碎这个陷阱!
城楼上,墨尘小队刚刚勉强肃清了门洞内的残敌,还没来得及喘息,便感到一股令人窒息的恐怖威压从天而降!
“蝼蚁!安敢阻我!”大田苟一含怒出手,甚至没有动用妖刀,只是凌空一掌拍下!漆黑的掌印带着涅相境五重的毁灭之力,覆盖了整个城门楼区域!
墨尘脸色煞白,狂吼着将全身元气注入长剑,奋力向上格挡!他身后的小队成员也各施绝学,合力抵御!
“轰!”
掌印落下,如同山岳崩塌!
“噗!”“噗!”“噗!”
墨尘以及他身边数名实力最强的队员,如同被巨锤击中,齐齐喷血倒飞出去,重重砸在城楼墙壁上,筋骨欲裂,瞬间失去战斗力!仅仅一击,墨尘小队的核心战力便几乎被废!
更多的八岐士兵在村田正一的指挥下,开始疯狂攀爬城墙,或者冲击城门。城内其他区域的义士营高手,在秦风、柳风、萧和的带领下,纷纷赶来支援,与试图夺回城门的八岐军展开了激烈的争夺。然而,面对数量优势的敌军,义士营顿时陷入苦战,死伤急剧增加,防线岌岌可危!
眼看城门即将易手!
“大田老狗!欺我天云无人吗?!”
一声怒喝如同惊雷般由远及近!只见林羽在顾灵儿、苏云儿、韩双儿的搀扶下(依旧是伪装),化作四道流光,瞬息间便落在了摇摇欲坠的西城门楼上!
林羽虽然“气息虚弱”,但眼神冰冷如刀,直视刚刚落下的大田苟一:“大田苟一!你这是何意?我依诺放你撤离,你为何去而复返,伤我部将?!”
大田苟一看着“重伤”却及时赶到的林羽,心中那份不安愈发强烈,他怒极反笑:“林羽小辈!休要惺惺作态!你派人关闭城门,断我退路,还敢说依诺?!你这背信弃义之徒!”
林羽冷笑一声,声音传遍四方:“笑话!我答应放你从西门走,五十里内不追击。我可曾追击?我可曾派兵埋伏于你?我收复我的广云城,何错之有?倒是你,疑神疑鬼,去而复返,伤我将士,这笔账,又该如何算?!”
他这话义正辞严,将自己撇得干干净净,将“违约”的帽子反扣在大田苟一头上。
大田苟一被林羽的话噎得一滞,心中怒火滔天,却又无法直接反驳林羽的“逻辑”。
就在他想要不顾一切,先联手村田正一强行击杀林羽、夺回城门时——
“报——!!!大师!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