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暗潮汹涌，智破连环
镇国公的雷霆之怒，如乌云般笼罩在每一个人的心头。
彻查毒案的命令一出，整个府邸的气氛瞬间凝固，连风似乎都带上了几分肃杀之气。
苏夫人端坐于正堂之上，面色沉静，仿佛对国公的震怒毫无所动。
她有条不紊地指挥着下人，言语间满是配合调查的姿态，可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里，却藏着一抹不易察觉的冷光，牢牢地护着她身后那个瑟瑟发抖的身影——苏婉如。
当苏晚照被传唤至清晖堂时，空气中正燃着上好的安息香，那甜腻的香气却压不住一室的冰冷。
“坐。”苏夫人呷了口茶，眼皮都未曾抬一下，声音淡漠得像是在对一个无关紧要的物件说话。
苏晚照依言坐下，脊背挺得笔直。
“这次的事，你做得不错。”苏夫人的话听似夸奖，语气却毫无温度，“替国公爷解了围，也算是为苏家立了功。”lj
她顿了顿，终于抬眼看向苏晚照，那目光锐利如刀，带着审视与警告：“但你需得记清楚自己的身份。你虽有几分微末的本事，却终究是庶女出身，有些东西，不是你能想，更不是你能碰的。安分守己，才是你的立身之本，莫要妄图越界，否则，摔下来的时候，只会比谁都惨。”
这番敲打，意有所指，既是在警告她不要觊觎嫡女的地位，也是在暗示她对下毒案的调查适可而止。
苏晚照心中冷笑，面上却愈发恭敬谦卑。
她微微垂首，声音柔顺得听不出一丝波澜：“母亲教诲的是，女儿谨记在心。女儿所学，不过是些治病救人的浅薄医术，能为父亲分忧，已是天大的福分，从不敢有半分争权夺利之心。”
她这番滴水不漏的回应，让苏夫人准备好的后续训诫都堵在了喉咙里，不上不下。
她看着眼前这个过分沉静的庶女，第一次感觉到一种难以掌控的无力感。
这个苏晚照，仿佛一夜之间脱胎换骨，再不是那个任人拿捏的软柿子了。
从清晖堂出来，夜色已深。
柳嬷嬷的身影早已在廊下等候，她快步跟上，压低了声音，语气中带着一丝颤抖与急切：“三小姐，老奴又问出来了些东西。”
苏晚照脚步一顿，侧身看向她。
柳嬷嬷将一个用油纸包好的小物件塞进她手中，急促地说道：“那个被杖毙的厨娘，临死前被关押时，曾对一个相熟的婆子哭诉，说她也是被逼无奈。她留下了一句话——‘沈大人说，只要办成这事，便能保她全家平安无虞。’”
沈大人！
苏晚照的瞳孔骤然紧缩。
整个京城，能让镇国公府一个厨娘言之凿凿称为“沈大人”，且有如此能量许诺保全家小的，除了那位权倾朝野的吏部尚书，沈怀瑾，还能有谁？
那枚小小的玉佩是沈怀瑾的，如今下毒的厨娘也与他有关。
一条条线索交织成网，清晰地指向了同一个人。
原来，沈怀瑾的黑手，早已不知不觉间渗透进了固若金汤的镇国公府！
他不仅仅是在外面构陷，更是从内里埋下了足以致命的棋子。
“我知道了，嬷嬷辛苦，此事切不可再对第三人言。”苏晚照将那小物件攥紧在掌心，指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
次日，苏晚照以疫病后续需珍稀药材为由，向镇国公请了令牌，前往府中库房。
镇国公对她如今是信任有加，不仅准了，还特意指派了府中护卫统领周文远全程陪同，以示看重。
府库位于国公府最偏僻的西北角，需穿过一片茂密的竹林。
深秋的竹林，落叶满地，踩上去沙沙作响，平添了几分萧索。
周文远走在苏晚照身侧，神情警惕，他总觉得今天的竹林安静得有些过分。
就在此时，异变突生！
数道黑影如鬼魅般从竹林两侧暴射而出，手中寒光闪闪的短刃直扑苏晚照的要害！
他们的目标明确得令人心惊，竟是完全无视了身旁的护卫统领周文远，一心只想置苏晚照于死地！
“小姐小心！”周文远暴喝一声，长刀出鞘，迎向一名刺客。
但刺客数量太多，且个个都是死士，出手狠辣，招招致命。
电光石石之间，苏晚照的脑海里，那冰冷的系统提示音清晰响起：“检测到宿主遭遇致命威胁，身法强化启动。”
一股暖流瞬间遍布四肢百骸，眼前的世界仿佛被按下了慢放键。
刺客们的动作在她眼中变得迟缓而破绽百出。
她足尖轻点，身形如一片飘忽的落叶，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角度避开了最先袭来的三柄短刃。
那姿态轻盈灵动，不带一丝烟火气，看得周文远都为之一愣。
不等刺客们反应，苏晚照不退反进，欺身而上。9并指如剑，精准地点在一名刺客的手腕麻筋上。
只听“当啷”一声，短刃落地，那刺客整条手臂瞬间酸麻无力。
紧接着，手肘顺势上顶，狠狠撞在另一名刺客的下颌。
骨裂的脆响在寂静的竹林中格外清晰，那人哼都未哼一声，便软软地倒了下去。
苏晚照的动作行云流水，快、准、狠，完全不像一个养在深闺的弱女子，倒像个身经百战的绝顶高手。
周文远解决了身前的敌人，回头便看到这震撼性的一幕，惊得险些掉了下巴。
而苏晚照已然反手扣住最后一名尚在顽抗的刺客的喉咙，指尖微一用力，那刺客便脸色涨红，再也动弹不得。
“说，谁派你们来的？”苏晚照的声音冷得像冰。
那刺客刚要咬舌自尽。
苏晚照冷笑一声，手指精准地在他下颚一捏，只听“咔”的一声，竟是硬生生将他的下巴卸掉。
剧痛之下，刺客发出一声模糊的哀嚎，自尽的念头瞬间被粉碎。
“我的耐心有限。”她淡淡地说道，指尖却缓缓下移，停留在他心口的要穴上，“不说，我会让你尝遍世间所有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痛苦。”
那刺客望着她那双毫无感情的眸子，心理防线彻底崩溃，含糊不清地吐露了真相：“是……是沈大人……沈大人命我们……阻止你……继续追查……”
沈怀瑾！果然是他！他已经狗急跳墙了！
苏晚照不再犹豫，让周文远将人重新绑好，直接押送到了镇国公的书房。
当那名被卸了下巴的刺客和他的供词一同摆在镇国公面前时，整个书房的空气都仿佛凝结了。
“父亲，”苏晚照的声音清亮而坚定，“沈怀瑾的玉佩，下毒的厨娘，如今又是刺杀女儿的死士，所有证据都指向他。女儿斗胆猜测，沈怀瑾早已与朝中某位权臣勾结，他先是暗中操控疫病，意图让镇国公府背上防疫不力的罪名，动摇您的根基。一计不成，又用毒害世子之计，想让您方寸大乱，从而找出破绽，一举将您扳倒！”
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镇国公的脸色从铁青化为盛怒，他猛地一拍桌案，那坚硬的梨花木桌面竟被他拍出一道裂痕！
“好一个沈怀瑾！好一个狼子野心的奸贼！”镇国公怒极反笑，眼中杀气沸腾，“本公戎马一生，没想到竟被这等阴诡小人算计到家门口！”
“来人！”镇国公一声怒吼，亲卫应声而入。
“传我将令！即刻起，封锁国公府所有府门，任何人不得随意出入！严查府中所有下人的往来书信，一只信鸽都不许飞出去！本公要关门打狗，看看这府里，到底还藏了多少他沈怀瑾的眼线！”
镇国公府风声鹤唳，一场内部清洗的风暴骤然掀起。
而在这场风暴之中，苏夫人的态度，却发生了微妙的转变。
几日后的一场家宴上，宾客不多，都是府中几位主子。
苏夫人竟破天荒地主动提起苏晚照，当着所有人的面，端起酒杯，语气温和地说道：“晚照这段时日辛苦了，不仅治好了世子，还为国公爷分忧解难。她医术精湛，心性沉稳，也不失为我苏家的血脉。”
此言一出，满座哗然。
所有人都知道苏夫人最看重嫡庶之别，从未正眼瞧过苏晚照，今日这番公开的褒奖，无异于承认了苏晚照在府中的地位。
坐在下首的苏婉如，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她手中的杯子“砰”的一声被重重砸在桌上，茶水四溅。
她死死地瞪着苏晚照，眼中满是嫉妒与不甘的火焰，猛地起身，不顾礼仪地摔杯而去！
苏晚照对这一切恍若未闻，只是起身，对着苏夫人盈盈一拜：“多谢母亲夸奖。”
夜，深沉如水。
苏晚照独自一人进入了医疗空间。
她将新得到的《上古医书》翻到其中一页，上面记载着一种名为“清瘴散”的方子，专解百毒，清气化浊。
她按着方子，熟练地从药架上取下几味空间内独有的灵植，投入到炼丹炉中。
随着精神力的催动，炉火升腾，药香四溢。
就在此时，熟悉的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恭喜宿主，揭露沈怀瑾阴谋，阻止镇国公府危机，任务完成度达标，特别奖励‘千年雪莲’一朵。”
一朵晶莹剔透、泛着淡淡寒气的雪莲凭空出现在她面前的玉台上。
苏晚照将雪莲小心收好，丹炉中的“清瘴散”也已炼制完成。
苏晚照将淡青色的药粉装入瓷瓶，心中一片清明。
从苏夫人态度的转变，到沈怀瑾的垂死挣扎，再到父亲的雷霆手段，一切都在她的预料之中，一步步地推动着棋局的走向。
她轻抚着身下冰凉的汉白玉枕，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低声自语：“沈怀瑾，苏婉如……这才只是一个开始。这场棋局，我才刚刚开始布局。”
窗外，星光如洗，月色皎洁。
一阵夜风吹过，拂动了窗棂。
风中，似乎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不同寻常的气息。
那不是花香，也不是尘土的味道，而是一种极淡的、带着些许腥甜的、仿佛什么东西腐败了的异味。
苏晚照的鼻子微微动了动，眉头不自觉地蹙起。
作为一名顶尖的医生，她对气味极为敏感。
这股味道……让她本能地感到一丝不安。
京城的夜，依旧繁华，远处依稀传来更夫的打更声。
然而，在这片宁静的表象之下，似乎有什么不祥的东西，正在悄然酝酿，随着这诡异的夜风，一点点地，弥漫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