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兰克返回德军阵地之后,炮击便开始了。
无数的炮弹落在被苏军控制的废墟内爆炸,一时间弹片横飞,砖石飞溅,不少来不及隐蔽的战士纷纷负伤倒底。
见到有战友负伤,卫生员不顾自身安危,冒着敌人的炮火,弯腰在废墟中穿行,快速来到伤员面前,给他们包扎伤口。
炮弹落在临时指挥所的附近爆炸,震落了屋顶的灰尘,
胡巴尔仰头看了看屋顶,有些担心地问扎哈尔丘克:“团长同志,敌人的炮火已经打到门口,我们是不是找个地方先隐蔽一下?”
“别担心,上尉同志!”正在看地图的扎哈尔丘克不以为然地说:“敌人的炮弹只是落在外面的街道上爆炸,又不是直接命中了邮电所,有什么可担心的。”
说完这话,他抬头望着胡巴尔说道:“上尉,如果你觉得害怕的话,可以出去找个地方隐蔽起来,免得被敌人的炮弹炸死。”
虽然他是用平缓的语气说出这话,但胡巴尔却被惊出一身冷汗,他连忙表态说:“团长同志,您误会了,我可不是什么惊慌失措的胆小鬼,我建议您找地方隐蔽,是为了您的安全着想。”
“你没有看到格里萨中尉和库利舍夫大尉也在这里么?”扎哈尔丘克没好气地说:“他们都不怕危险,我有什么可怕的。”
虽说邮电所的建筑物很结实,挨上两发炮弹,都不用担心被摧毁,但这并不是格里萨不离开的理由。他留在这里,是为了在第一时间看到增援部队的赶到,然后根据战场的形势,来调整作战部署。
此刻听到扎哈尔丘克的话,他迟疑了一下,随后说道:“中校同志,我觉得胡巴尔上尉说的有道理,您作为一名团级指挥员,没有必要留在这个危险的地方,还是找个地方先躲躲,等敌人的炮击结束后再出来也不迟。”
“格里萨中尉,你这是什么话?”扎哈尔丘克有点不乐意了:“你们都不怕危险,我难道就是贪生怕死的胆小鬼吗?不行,我绝对不能离开这里。”
“中校同志。”格里萨继续劝说道:“虽说这栋建筑物比较结实,挨上几发炮弹都不用担心会倒塌。可是,我们三位指挥员都待在这里,万一发生点什么意外,失去统一指挥的部队就会陷入混乱,到时还怎么抵挡德军的进攻?”
胡巴尔听格里萨帮着自己说话,顿时眼前一亮,连忙附和道:“团长同志,格里萨中尉说得没错,要是您发生什么意外,部队可就会因为失去统一的指挥,而陷入混乱呢。”
就这样,在格里萨和胡巴尔的劝说下,扎哈尔丘克没有再固执己见,在胡巴尔陪同下离开了指挥部,躲进了不远处的一个地下室。
留在邮电所的库利舍夫,听着外面的炮声,不免有些紧张地问格里萨:“格里萨中尉,你觉得敌人的炮击会持续多长时间?”
格里萨轻描淡写地说:“对我们展开围攻,是德军指挥官临时决定的,各方面的准备工作肯定不足,储备的炮弹数量不会太多,因此对我们的炮击最多持续半个小时。”
库利舍夫从窗口望向窗外,忧心忡忡地说:“我军的歼击机还在空中巡逻,为什么不对地面的德军炮兵阵地展开攻击呢?”
格里萨又不是空军指挥员,自然不清楚歼击机编队为什么一直在城市上空盘旋,却始终不攻击地面德军的原因。因此听到库利舍夫的问题,他只能含糊其辞地说:“我想歼击机编队之所以没有攻击地面的德军目标,大概是他们掩护我们的一种方式吧。”
库利舍夫被这话搞糊涂了,他不解地问:“格里萨中尉,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歼击机编队停留在城市上空,没有对敌人展开攻击,怎么会是对我们进行保护呢?”
“大尉同志,难道您忘记了不久前,德军的轰炸机编队对我们进行狂轰滥炸,给我们造成不小伤亡的事情了吗?如果不是歼击机编队及时赶到,赶走了德军的轰炸机,恐怕我们的伤亡会更大。”
两人正说着话,外面骤然安静下来,德军的炮击停止了。
库利舍夫抬手看了看时间,说道:“格里萨中尉,你说得没错,敌人的炮击只持续了二十分钟就停止了。接下来,他们应该发起地面进攻了。”
“既然敌人要出现了,那我们就出去瞧瞧吧。”格里萨主动提议:“您指挥二连作战时,顺便观察观察一连所在的位置,看他们能否配合你们作战。”
“嗯,我知道了。”
街道上满是呛人的烟雾,整个区域仿佛被浓雾所笼罩。
格里萨抬起衣袖,捂住了口鼻,带着谢尔盖等人赶往了右侧的防御阵地。
走出没多远,就看到雾气里有几个人影快速地走过来。
原本跟在格里萨身后的谢尔盖,立即挡在了格里萨的前面,并将枪口对准了来人。
“谢尔盖,别开枪!”格里萨看不清雾气中几人的面目,但从他们的身形,却辨认出来的正是扎哈尔丘克和胡巴尔,担心谢尔盖因为紧张而开枪误伤对方,连忙推开了他的枪口,出言制止:“是自己人。”
“格里萨中尉!”雾气中传来了扎哈尔丘克那熟悉的声音:“是你吗?”
“是的,是我!”格里萨连忙回答说:“中校同志,我正准备去右侧的阵地,您这是打算去哪里?”
扎哈尔丘克从雾气中走出来,对格里萨说:“我本想回邮电所和你们商议作战事宜,没想到你却先出来了。既然是这样,那你去指挥右侧的部队,左侧就交给我了。”
格里萨握着扎哈尔丘克的手,使劲地摇晃了几下,郑重其事地说了一句:“中校同志,多注意安全,祝您好运!”
“你要是,格里萨中尉!”扎哈尔丘克使劲地点点头:“我们等战斗结束后再见,我希望到时候还能见到活着的你。”
“放心吧,中校同志!我们一定会再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