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身,踩着略带赌气意味的步子,“噔噔噔”地就跑上了楼。
回到卧室,她反手关上门,虽然没有锁。
她知道锁了也没用,外面肯定有人守着一一但还是寻求一点心理上的隔绝。
宁肆意扑到柔软的大床上,一把抱起旁边的枕头,紧紧搂在怀里,把微微发烫的脸埋了进去。
房间里安静下来,只剩下她自己的呼吸声和一点点难以消散的难过。
这似乎是他们相爱以来,第一次如此激烈地争执,第一次他以这般冷漠的姿态转身离开。
她把脸在柔软的枕头里蹭了蹭,小声地,带着浓浓的鼻音嘟囔道:
“你这个傻瓜……明明在别的事情上都那么聪明,为什么偏偏在这件事上,就这么傻……”
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揪着枕头边缘,心里五味杂陈。
“弄这么多人来看着我……有什么用嘛……根本就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
“……还摆冷脸……明明……明明我也很难受啊……”
声音越说越小,带着点不被理解的委屈。
她知道自己有苦衷,无法言说。
可看到他那样失去理智般地用错误的方式“保护”她,甚至差点要把她锁起来,她又急又气。
而现在,他干脆一走了之,留下她和这一屋子的“监视者”。
啊啊啊!好崩溃(o﹏o?)
…
与此同时,南京九正步入公司会议室。
厚重的实木门被推开,室内此起彼伏的讨论声戛然而止。
他迈步而入,黑色西装衬得身形愈发挺拔冷峻。
几天前联系这些顶尖专家时,他还抱着一丝不切实际的幻想,希望找到既能表达爱意又不让她消失的两全之法。
但现在,亲眼目睹了她的消失,他清醒地意识到,一切都已经不同了。
南京九径直走向主位,却没有坐下。
双手撑在光滑的会议桌上,目光如炬地扫过在场每一位专家。
“诸位应该很清楚我请你们来的目的。”
他开门见山,声音冰冷如铁。
“我需要你们研究平行时空理论,寻找另一个时空的入口。”
会议室里顿时响起一阵压抑的骚动。
一位白发苍苍的物理学家率先开口:“南先生,平行时空目前还只是理论猜想,要找到确切的入口,这简直......”
“我知道这很难。”
南京九打断道,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急切,“但正因为难,才需要各位的智慧。”
另一位资深研究员忍不住反驳:“南总,这个课题的难度远超想象,可能需要几代人的研究,投入更是天文数字......”
“难也要搞!”南京九几乎是脱口而出,但随即意识到自己的失态。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看着专家们脸上显而易见的抗拒和为难,南京九攥紧的指节微微发白。
他明白自己太心急了,但一想到宁肆意正在一点点消失,他就无法保持冷静。
“诸位,”
他再次开口,声音已经恢复了往日的沉稳,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恳切,“这个项目不仅是为了我个人的需求。”
他环视在场每一位专家,目光真诚而坚定:
“一旦成功,这将是人类认知史上的重大突破。所有的研究经费,设备,资源,都由我全力承担。你们只需要专心投入研究,不必为任何外部因素分心。”
见众人神色稍缓,南京九乘胜追击:
“我知道这个课题听起来天方夜谭,但历史上每一个重大突破,不都是从看似不可能开始的吗?”
他微微前倾,声音带着鼓舞人心的力量:
“今天在座的各位,很可能正在开创一个全新的科学纪元。这样的机会,难道不值得放手一搏吗?”
会议室里陷入一片寂静。
几位年长的专家交换着眼神,一位头发花白的老教授终于开口:
“南先生,你说的我们都明白。但这个课题......恐怕我们这些老骨头等不到见证成果的那天了。”
另一位资深研究员也附和道:“确实,这种基础理论的研究,动辄就是以十年为单位计算的......”
南京九的眸光微沉,他知道单靠理想与情怀难以说服所有人。
他缓缓直起身,声音依然平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分量:
“各位想必都还记得,自己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这句话让在场所有人都为之一震。
他们当然记得。
不是被高薪吸引,而是被“请”来的。
有人是在深夜被专机接走,有人是在重要会议中途被礼貌却强硬地“邀请”离开。
“我会调集全球最顶尖的年轻研究员来协助各位。”
南京九环视众人,语气不容反驳,“你们只需要把握研究方向,具体工作会有人分担。”
他整理了下西装袖口,声音渐沉:“我对诸位寄予厚望。”
走到门口时,他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
“如果还有异议......随时可以亲自来找我谈。”
门被轻轻带上,会议室里鸦雀无声。
一位年轻的研究员擦了擦额角的冷汗:“这哪是邀请,分明是......”
“慎言。”
老教授打断他,神色复杂地看着紧闭的门,“能让南先生如此大动干戈,这个项目背后恐怕藏着我们想象不到的秘密。”
而此时,南京九快步走向电梯,指尖微微发颤。
他必须尽快找到解决办法,在还来得及之前。
南京九回到办公室。
他有些疲惫地陷进宽大的皮质座椅里,抬手用力捏了捏紧蹙的眉心。
试图驱散脑海中宁肆意那双含泪控诉的眼睛和正在变得透明的可怕画面。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人毫不客气地“砰”一声从外面推开!
一个保养得宜却难掩怒容的身影气势汹汹地闯了进来。
高跟鞋敲击大理石地面发出清脆又尖锐的声响。
这个人除了周荣还能是谁。
“南京九!”周荣甚至没有一句客套,直接连名带姓地吼道,胸口气得微微起伏。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母亲!老宅的人你一声不吭全调走,让我一个人对着空房子?你是不是被那个叫宁肆意的小妖精迷昏头了!”
南京九缓缓抬眸,那双深邃的眼眸里没有一丝温度,只有冰封般的冷冽。
他早就料到她会来,只是没想到这么快。
他并没有站起身,只是靠向椅背,姿态带着居高临下的疏离。
“我做事,”
他开口,声音平稳,却带着金属般的质感,每一个字都砸在寂静的空气里,“需要向你汇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