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沉的声音响起，目光深邃地看着她，仿佛在诉说的远不止是茶的味道。
宁肆意的脸颊“唰”地一下就红了，像染上了天边的晚霞。
她下意识地抿了抿唇，虽然相处已久，可这样直白的情话还是让她招架不住！
一旁的苏晚看着这幕，感觉自己像个百万瓦的巨型电灯泡，尴尬得能用脚趾抠出三室一厅，恨不得立刻原地消失。
南京九这才像是终于注意到苏晚的存在，将茶杯轻轻放回桌面，抬眸看向她。
那眼神瞬间从刚才对着宁肆意时的深邃柔和，变得锐利而冰冷，带着洞悉一切的嘲讽。
“苏小姐，”他薄唇微启，语气平淡却字字如刀。
“看来令尊的公司状况，还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
他微微倾身，无形的压迫感瞬间笼罩下来。
“居然还有闲情逸致，来打我的人的主意。”
苏晚被他这句话刺得脸色一阵青白，连忙扯出一个略显僵硬的笑容，急切地解释道：
“没有没有！南总您千万别误会！我真的只是单纯欣赏宁小姐的为人，觉得投缘，想交个朋友而已。”
她急切地举手发誓，“我发誓，我和周荣早就断了联系！更不敢有......有其他企图。”
她紧张地看着南京九，生怕他不信。
南京九深邃的眼眸在她脸上停留了几秒，那目光带着审视与权衡，仿佛在判断她话里有几分真几分假。
半晌，他才淡淡地吐出一句：
“是吗？”
苏晚立刻点头如捣蒜，语气无比诚恳：
“是是是！千真万确！南总您放心，我真的没有其他任何不该有的心思！”
看着她这副急于撇清，甚至有些惶恐的样子，南京九眼底的冰霜似乎融化了一丝，但警惕并未完全消除。
他转而看向身旁脸颊依旧泛着红晕的宁肆意，她正睁着一双清澈的眼睛，略带期待又有些忐忑地望着他。
他修长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点了点，做出了决定，语气是不容置疑的宣告：
“画展，可以去。”
宁肆意眼睛刚亮起来，就听到他接下来的话。
“但是，”他目光扫过苏晚，最后落回宁肆意身上，带着一种绝对的掌控，“我要一起。”
他又看了一眼苏晚，语气平静却不容反驳：“苏小姐，没意见吧？”
苏晚哪里敢有意见，立刻扯出笑容，连连点头：“当然没有！南总能一起，是我的荣幸。”
…
一行人很快来到了苏晚所说的那个画展现场。
画展的规模比宁肆意想象的要大许多。
展厅宽敞明亮，墙壁上错落有致地悬挂着一幅幅风格各异的画作，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油彩和松节油的气息。
宁肆意一走进来，眼睛就像被磁石吸住了一样，瞬间被那些色彩和线条构成的世界深深吸引，脸上写满了新奇与赞叹。
这是她第一次亲身处在这样的艺术氛围中。
苏晚见状，笑着走到她身边，语气带着几分熟稔：
“怎么样，还不错吧？不过这个其实还算小的，真正大型的国际画展，那才叫开阔，汇聚了全球顶尖艺术家的作品，那才叫震撼呢！”
她正想再多说几句，拉近一下关系，南京九已经不动声色地走上前，极其自然地隔在了宁肆意和苏晚之间。
他没有看苏晚，目光落在宁肆意闪着光的侧脸上。
“很喜欢？”他低声问，声音在相对安静的展厅里显得格外清晰。
宁肆意用力点头，眼睛依旧亮晶晶地流连在那些画作上，语气里满是纯粹的欢喜：
“当然喜欢啊！天呐，好壮观啊，感觉眼睛都不够用了！”
看着她毫不掩饰的兴奋和发自内心的笑容，南京九眼底的柔和又深了几分。
他沉默地注视了她片刻，忽然开口，声音低沉而平稳，仿佛在陈述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事实：
“你喜欢，我也可以为你办的。”
宁肆意正沉浸在一幅抽象画的色彩冲击中。
闻言愣了一下，转过头看向他，眨了眨眼，忽然连忙摆手：
“啊？别别别！我那点三脚猫的水平，怎么能跟这些大师的作品放在一起展览，太丢人啦！”
她还是有自知之明的，自己画画只是爱好，登不了大雅之堂。
南京九看着她下意识自我否定的样子，微微蹙眉，似乎不认同她的说法。
他靠近一步，目光专注地锁住她，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和某种深沉的意味：
“那如果……”
他顿了顿，清晰地阐述他的构想，“是只属于南京九和宁肆意的画展呢？”
宁肆意更疑惑了，歪着头问：“什么意思？”
“把你笔下的，”他声音放缓，每个字都敲在她的心弦上，“我们之间的点点滴滴，都展出来。”
宁肆意：“！！！”
不是吧？！她在心里发出一声哀嚎。
把她画的那些两人日常的，有些甚至带着傻气的涂鸦和肖像公开展览？
那跟被一群人围着当动物园的猴子看有什么区别？也太社死了吧！？
宁肆意的表情管理差点失控，脸上写满了“抗拒”二字，眼神飘忽，声音都带上了一丝慌乱：
“那个……这……这不太好吧？多……多不好意思啊……”
看着她瞬间涨红的脸和无所适从的样子，南京九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笑意，像是早就料到她会是这个反应。
他抬起手，极其自然地帮她将一缕滑落的碎发别到耳后，指尖不经意地擦过她发热的耳廓，带来一阵微麻的触感。
“怕什么。”
他的声音低沉而充满诱惑，带着绝对的维护，“我的地盘，展什么由我说了算。况且……”
他微微俯身，凑近她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一字一句地说道：
“我只想让所有人知道，你是我的。至于他们能不能看懂，配不配评价，不重要。”
这句话，说的太霸道了……
不过宁肆意爱听。
她看着南京九近在咫尺，写满认真和独占欲的俊脸，心跳再次不争气地漏了半拍。
刚才那点尴尬和抗拒，奇异地被一种更汹涌，甜涩交织的情绪取代。
一旁的苏晚默默移开视线，望向天花板，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没眼看，真的没眼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