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初透,楚倾云与裴衔一同入宫。裴衔径往金銮殿参加早朝,楚倾云则先去慈宁宫给皇太后请安。太后凤体在楚倾云的调理下愈发健朗,见到孙媳和重孙(由乳母抱着同来),自是欢喜不已,拉着说了好一会儿话。
待到早朝散后,内侍前来传话,陛下在御书房召见宸王与王妃。
御书房内,香炉袅袅。皇帝裴猿嗍已褪去朝服,换上一身常服,眉宇间虽带着一丝操劳国事的疲惫,但精神矍铄。他见二人进来,和颜悦色地赐座。
“倾云,衔儿,此时见朕,可是有要事?”裴猿嗍端起茶盏,语气平和。他深知这对儿女若非紧要之事,不会在散朝后特意前来。
楚倾云与裴衔对视一眼,由裴衔率先开口:“父皇明鉴。儿臣与倾云今日前来,确是为了东煌之事。”他言简意赅,将幽影卫传回的、关于段凌风(瑖牧)已在东煌立足,并开始暗中接触东煌权贵,尤其是与摄政王之子魏勋搭上线的情报,清晰明了地禀报了一遍。
楚倾云接着补充道:“父皇,段凌风此人,能力心计皆属上乘,且对儿臣与王爷心存极大怨恨。他如今蛰伏东煌,绝不甘心只做一富家翁。东煌地处要冲,商业繁盛,若其朝中有人被其蛊惑,或存了利用他与我大周为难之心,恐成后患。此事,儿臣与王爷认为必须未雨绸缪,及早应对。”
裴猿嗍听着,面色逐渐沉静下来,手指无意识地在御案上轻轻敲击。他沉吟片刻,目光锐利地看向楚倾云:“倾云,你素来多有奇谋,对此事,你有何看法?”
楚倾云从容应答:“回父皇,儿臣以为,当下不宜打草惊蛇。段凌风如今如同鱼饵,他活动得越频繁,越能帮我们看清东煌内部哪些人与我大周并非一心。我们可一方面令幽影卫加强监控,摸清其联络网与意图;另一方面,需加强边境军备,尤其是与东煌接壤之地的巡防与情报收集,以示威慑,令东煌内部主战派不敢轻举妄动。同时,我大周继续推行新策,富民强兵,只要我自身足够强大,任何外部的觊觎与挑衅都将不足为惧。待时机成熟,或可寻其破绽,一举定乾坤。”
裴衔也道:“倾云所言,亦是儿臣之意。东煌若安分,自可相安无事;若其自寻烦恼,我大周亦有雷霆手段。”
裴猿嗍听完,缓缓颔首,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神色。他深知这个儿媳见识超卓,思虑周全,而儿子亦能与之同心同德,实乃大周之幸。
“好!”皇帝裴猿嗍一拍御案,定下调子,“此事关乎边境安稳乃至国运,你二人一个主内革新,一个主外军政,配合默契,朕心甚慰。东煌之事,便全权交由你夫妻二人商议处置,一应决策,不必事事禀报,朕,信你们!”
他目光扫过二人,带着帝王的信任与嘱托:“需要朝廷如何配合,无论是兵力调遣,还是钱粮支持,尽管开口。朕,与整个大周,都是你们的后盾!”
“儿臣(臣媳)领旨!定不负父皇信任!”楚倾云与裴衔齐齐起身,躬身行礼。有了皇帝这番毫无保留的支持,他们应对东煌变局的底气更足了。
离开御书房时,春日暖阳正好。楚倾云与裴衔并肩走在宫道上,彼此眼中都有着凝重,但更多的是一种肩负重任、并肩前行的坚定。东煌这盘棋,他们已获得执棋的绝对授权,接下来,便是如何落子,方能为大周谋得最大利益,并彻底消除段凌风这个隐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