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王裴衔领旨要去南诏,楚倾云本想陪同一起去,但是宸王舍不得看到她想念孩子心情,他也不舍就决定她在家好好陪伴孩子。
他自己带着精心挑选的使团与明确的章程,浩浩荡荡地离开京城,前往南诏,去完成那场至关重要的归附谈判。朝堂的目光,一时都聚焦于西南方向。
而楚倾云,在送别夫君后,并未沉浸在离别情绪中,而是将精力投入到了另一项她认为同样重要的事业上——医学的传承与发展。这日,她轻车简从,来到了位于京城西侧的“仁心医属”。
医属内依旧弥漫着淡淡的药香,秩序井然。得知王妃前来,主管医属的赵秀娥和主治大夫苏青早已在门口等候,脸上洋溢着发自内心的喜悦与尊敬。
“王妃!”两人齐声行礼。
“快不必多礼。”楚倾云笑着扶起她们,目光扫过干净整洁的院落和诊室,满意地点点头,“秀娥,将医属打理得井井有条,辛苦你了。”
赵秀娥,那位因丈夫伤残而得到楚倾云救助、最终凭借自身努力成为护理长的坚强女子,连忙道:“都是王妃给了奴婢安身立命之所,奴婢只是尽本分。”
楚倾云又看向苏青,这位最早跟随她学习、如今已是医属顶梁柱的女大夫,眼中带着赞赏:“苏青,听说前几日你又成功主持了一台复杂的剖腹产手术,母子平安,做得很好。”
苏青得到肯定,激动得脸颊微红,但还是保持着医者的沉稳:“是王妃教得好,给了青儿机会。只是……还有许多精微之处,青儿愚钝,未能完全领悟,正盼着王妃能有空闲指点一二。”
楚倾云一边听着她们汇报近期医属的情况,一边走入内堂。看着那些正在忙碌的、多是军属遗孀或残疾军人家属的女护理和学徒,她心中既感欣慰,也觉责任重大。
落座后,楚倾云正色道:“我今日来,正是为了此事。如今局势渐稳,我想是时候扩大我们医属的规模,培养更多的医者了。”
赵秀娥和苏青都认真聆听。
“以往我们招收的多是生活困苦的军属,予她们一技之长,谋生之道,这很好,要继续。”楚倾云话锋一转,“但医学之道,精深浩瀚,除了怜悯与责任,更需要真正的热爱与天赋。接下来,我们不仅要继续帮助需要帮助的妇人,也要面向外界,招募那些本身对医学有兴趣、有悟性的女子,甚至不限男女,只要心地纯良,有志于此道者,皆可前来学习。”
这是一个大胆的想法。在这个时代,女子行医本就少见,大规模招收外人学习,更是前所未有。
楚倾云继续阐述她的规划:“我们可以设立不同的班次。有基础的护理班,教授包扎、煎药、护理常识,学期短,旨在快速培养可用之人;有进阶的医士班,系统学习药理、诊断、常见病症治疗,苏青你现在的能力,足以担任教习;还有高级的专修班,由我亲自指导,深入学习外科手术、疑难杂症、乃至……一些更新的医学理念和技术。”
她看向苏青,目光中充满期许:“苏青,你是我亲手带出来的,你的天赋和努力我都看在眼里。有些更深奥的技术,比如更复杂的体内缝合、特定部位的精准解剖、以及应对术后感染的更高要求,我之前确实事务繁忙,未能倾囊相授。如今,我便将这些一一传授于你。你要尽快掌握,将来,你不仅要治病救人,更要成为能教导他人的师者。”
苏青闻言,眼中迸发出无比明亮的光彩,她深深一福:“青儿定当刻苦学习,绝不辜负王妃厚望!”
楚倾云又对赵秀娥道:“秀娥,招募新学徒和管理事务,就要多辛苦你了。章程要定好,选拔要严格,宁缺毋滥。我们要的,是真正能将医学薪火传递下去的人。”
“是!王妃放心,秀娥明白!”赵秀娥干劲十足地应下。
安排妥当,楚倾云便起身,对苏青道:“走吧,去手术室。今日,我便先教你一种新的缝合技法,以及如何处理一种特殊的创伤……”
仁心医属,这个最初源于楚倾云一份善意的机构,如今在她的推动下,正朝着一个更正规、更具规模、旨在培养专业医学人才的学院方向迈进。她深知,先进的武器可以保卫国家,而精湛的医术,守护的则是每一个鲜活的生命,这是强国之基,亦是仁政之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