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凤胎的降生,为宸王府带来了无尽的喜悦,也随之带来了甜蜜的负担。楚倾云虽坚持亲自哺乳,但双胎食量不小,加之她产后需要恢复,聘请奶娘势在必行。
此事由裴衔亲自过问,管家嬷嬷严格筛选。最终从背景清白的官宦旁支或良家子中,选定了两位奶娘。一位姓周,二十有五,生育过两子,奶水充足,性情温顺敦厚;另一位姓钱,略年轻两岁,头胎得女,为人细致干净,通些文墨。两人皆身体康健,家世简单,确保乳汁质量与品性可靠。
楚倾云亲自见了两位奶娘,观其言行举止,又悄悄动用纳米实验室的扫描功能确认了她们身体健康,无隐疾,这才放心将裴璟、裴玥交予她们辅助照料。她虽信赖科学,却也尊重这个时代的习俗,只私下嘱咐云芷和赵秀娥,务必注意奶娘的饮食和卫生,所有入口之物皆需严格检查,所用器皿必须沸水消毒。
有了得力的奶娘和丫鬟婆子们帮衬,楚倾云得以安心坐褥,精心调养。裴衔更是将书房直接搬到了主院外间,处理政务的间隙,便要进来看一看妻儿,那刚毅冷峻的面容在面对两个粉雕玉琢的孩儿时,总会不由自主地柔和下来,学着笨拙地抱孩子、逗弄他们,引得楚倾云莞尔。
转眼间,一月即逝,到了龙凤胎的满月之期。
这一日,宸王府门庭若市,车水马龙。皇帝、太后的赏赐早已堆满库房,今日前来道贺的文武百官、宗室亲王、勋贵命妇更是络绎不绝。府内张灯结彩,红毯铺地,一派皇家气象。
裴璟和裴玥被打扮得如同观音座下的金童玉女。裴璟穿着大红缂丝团龙纹的袄裤,头戴虎头帽,脖挂皇帝亲赐的长命百岁金锁,虎头虎脑,黑亮的眼睛好奇地打量着周遭。裴玥则是一身粉缎绣百蝶穿花的小衣裙,戴着缀有珍珠的软帽,颈项上是太后所赐的嵌宝金锁,她皮肤白皙,五官精致,安静地躺在乳母怀里,偶尔眨眨眼睛,便引得围观命妇们一阵低低的惊呼和赞叹。
楚倾云身着亲王正妃品级的大妆,虽经一月调养,眉宇间仍带着些许产后的柔弱,却更添几分母性的温婉风华。她与裴衔并肩立于正殿,接受各方恭贺。裴衔今日亦是神采奕奕,冷峻的眉眼间透着掩不住的喜气。
满月宴的席面极尽奢华,山珍海味,水陆并陈,光禄寺和宸王府的厨子使出了浑身解数。但最引人注目的,却是宴席尾声时,府中仆人抬上来的、由楚倾云亲自设计指导制作的巨型“双喜临门”蛋糕。以鸡蛋、牛乳、面粉烤制的糕体,覆以洁白的奶油(以反复捶打的酥酪替代),上面用果酱和可食用色素画上了栩栩如生的龙与凤,围绕着“裴璟”、“裴玥”的名字,寓意吉祥,造型新奇,味道甜而不腻,令见惯了珍馐的宾客们都啧啧称奇,成为宴席上的一大谈资。
酒过三巡,裴衔起身,举杯敬谢来宾。他言语简洁,却掷地有声,感谢皇恩浩荡,感谢宾朋厚意,更感念王妃辛劳。众人纷纷举杯回应,祝愿小世子、小郡主健康长成,福泽绵长。
楚倾云则更多地在内院招待诸位女眷。镇国公府老夫人和苏雅娴(如今已是名正言顺的镇国公夫人)早早便来了,围着两个孩子爱不释手。楚风也溜了进来,看着两个小外甥,想逗又不敢用力的模样,憨态可掬。
“瞧瞧这小郡主,这眉眼,多像王妃娘娘小时候!”一位与楚家相熟的老夫人笑着对楚老夫人说道。
“我看小世子这挺直的鼻梁,像极了宸王殿下年幼时呢!”另一位命妇附和。
满堂笑语,珠环翠绕,皆是祝福之声。
直到夜幕降临,宾客方渐渐散去。喧嚣过后,裴衔回到内室,看着并排躺在摇床里熟睡的一双儿女,又看向眉眼间带着倦意却满足的楚倾云,心中被一种前所未有的充实与宁静填满。他走过去,轻轻揽住她的肩。
“辛苦了。”他低声道。
楚倾云靠在他怀中,望着孩子们,摇了摇头,唇角是幸福的笑意:“值得。”
窗外月色如水,室内烛光温馨。裴璟和裴玥在睡梦中无意识地咂了咂嘴,仿佛也沉浸在这份圆满与安宁之中。他们的满月,不仅是一场盛大的庆典,更是一个崭新的开始,标志着宸王府的未来,乃至大周的未来,都因这两个新生命的到来,而充满了更多的可能与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