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成功的激动过后,楚倾云强撑着疲惫,将赵秀娥唤至一旁,仔细叮嘱术后护理的要项。她深知,在这个没有抗生素、无菌条件有限的时代,剖腹产后的感染关和护理关,同样是一道鬼门关。
“秀娥,你今日做得极好,胆大心细。”楚倾云先是肯定了她的表现,随即神色转为严肃,“但接下来更为关键。产妇腹部伤口,需保持绝对洁净干燥。每日以煮沸后放温的淡盐水轻轻擦拭周围,换上我特制的消毒棉垫。注意观察有无红肿、流脓、发热迹象,一旦有变,立刻来报。”
赵秀娥听得极为认真,连连点头,将每一个字都牢牢记在心里。
“产妇身体虚弱,需卧床静养至少半月。饮食要清淡,但需有营养,可炖些撇去浮油的鸡汤、鱼汤,循序渐进。屋内要通风,但不可让风直吹她和孩子……”楚倾云事无巨细,将现代产后护理理念转化为当下可执行的方法,一一传授。
赵秀娥眼中充满了对知识的渴望与对楚倾云的崇敬,她深知,王妃教的这些,是能救命的真本事。
交代完毕,楚倾云才真正松了口气,巨大的疲惫感席卷而来。裴衔立刻上前,小心地扶住她,眼中满是心疼:“累了?我们回府。”
楚倾云点点头,靠在裴衔身上,对影轻声道:“影,不回王府了,直接去将军府吧。我想去看看父亲和……新姨娘。” 她脸上露出一丝温暖的笑意,想去亲眼看看父亲的新生活。
马车轱辘,碾过青石板路,向着镇国公府驶去。到了府门前,不必通传,楚倾云便被恭敬地迎了进去。绕过影壁,穿过庭院,还未到松鹤堂,便听得里面传来一阵难得的、轻松愉快的谈笑声。
楚倾云与裴衔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笑意。她示意下人不必通报,轻轻走了进去。
只见松鹤堂暖阁内,老夫人正坐在主位,手里捻着佛珠,脸上是舒心的笑容。下首,父亲楚巍然难得没有穿着威严的朝服或戎装,而是一身舒适的藏蓝色常服,神色是前所未见的松弛。而苏雅娴,则穿着一身淡雅的藕荷色衣裙,正坐在稍侧的位置,手里做着针线,偶尔抬眼与老夫人或楚巍然说上一两句话,声音温柔,姿态娴静。
桌子上,还摆着几碟显然是刚出炉不久的点心,散发着淡淡的甜香。整个松鹤堂内,弥漫着一种安宁、和谐、其乐融融的家庭氛围。
楚倾云的到来打破了这片宁静。
“父亲,祖母,苏姨娘。”她笑着唤道。
三人闻声抬头,见到她,脸上都露出惊喜的笑容。
“云儿\/王妃来了!”老夫人和苏雅娴几乎同时起身。
楚巍然虽然坐着没动,但眼神瞬间柔和了下来,目光在她隆起的腹部停留一瞬,带着不易察觉的关切:“怎么过来了?身子重,该好生歇着。”
“在府里闷得慌,想来瞧瞧父亲和姨娘。”楚倾云在裴衔的搀扶下坐下,目光在父亲和苏雅娴之间转了转,笑意更深,“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打扰父亲和姨娘清净了。”
苏雅娴脸颊微红,连忙道:“王妃说哪里话,您能来,妾身和将军、老夫人都高兴。”她说着,手脚麻利地给楚倾云倒了杯温热的红枣茶,“王妃喝口茶,这是妾身刚煮的,加了红枣和枸杞,最是温和补气。”
楚巍然也清了清嗓子,道:“既来了,便用了晚膳再回去。你姨娘……她手艺不错,你尝尝。” 他虽然语气依旧平淡,但那句“你姨娘”和主动留饭,已充分表明了他对苏雅娴的认可与接纳。
楚倾云看着父亲眉宇间那化解不开的沉郁似乎淡去了不少,看着苏雅娴将府内事务打理得井井有条,将父亲和祖母都照顾得妥帖周到,心中最后一点牵挂也放下了。她接过茶杯,暖意顺着掌心一直蔓延到心里。
“好,那女儿今日就叨扰了。”她笑着应下。
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棂,洒在这一家人身上,勾勒出无比温馨的画面。曾经的孤寂与冰冷,似乎真的被这迟来的春日暖阳,彻底驱
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