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墨坐在自家庭院的老槐树下，石桌上摆着一壶清茶。晨光透过树叶间隙，在他青色的衣袍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他也只是静静地注视着茶盏中打着旋儿的茶叶。
果然没中。他轻声自语，嘴角却浮起一丝释然的笑意。
秦墨端起茶盏，茶水温热适中，入口微苦，回味却甘。就像人生，他想。
秦墨哥哥！
一个清亮的女声突然从院门外传来。秦墨手一抖，几滴茶水溅在衣袖上。这声音他再熟悉不过了——是柳嫣儿。
秦墨循声望去，只见柳嫣儿一袭淡蓝长衫，发间只簪一支白玉兰花，素雅得如同雨后初晴的天空。她微微喘息，显然是一路疾行而来。见到秦墨，她明亮的眸子闪烁了一下，随即垂下眼帘。
嫣儿妹妹，你怎么来了？秦墨问道。
我来看你。柳嫣儿抬起头，目光清澈而坚定，放榜了，你没来。
你...还好吗？柳嫣儿在石凳上坐下，轻声问道。
秦墨重新沏了茶，为她斟上一杯，多谢关心。我很好。
榜单上...
我知道。秦墨打断她，笑了笑，我没中。这本在意料之中。
没想到那个孟远居然中了。柳嫣儿故意说道。
恭喜他。秦墨说到，右手不禁握了握拳头，心口顿感不适。
柳嫣儿抬眼看他，秦墨哥哥，当官有什么好的，无论你中或者不中，我都会嫁给你的？你若是想当官，我让我爹给你谋个一官半职的，如何？
秦墨看着柳嫣儿，说道：“不必，当日提亲许下的诺言，作数。”
那...你今后要是一直不高中状元，就一直不与我成婚吗？柳嫣儿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
“是！若是嫣儿妹妹怕我误了你，随时可以取消婚约。”秦墨冷冷的回答。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早日与你成婚，我愿意等你。”柳嫣儿急切地辩解道。
秦墨的声音忽然冷了下来，三年又三年，柳小姐当真愿意为一个屡试不第的落魄书生虚掷年华？
柳嫣儿猛地站起身，茶盏被她的衣袖带翻，在石桌上滚了半圈才停住。她的眼眶已经红了，却倔强地不让眼泪落下。
秦墨哥哥！你明知我不是这个意思！她的声音微微发颤，我从小就喜欢你。
秦墨怔住了。他从未见过柳嫣儿这般激动的模样。记忆中那个总是跟在他身后甜甜叫着秦墨哥哥的小丫头，何时已经长成了眼前这个为情所困的少女？
嫣儿...他的语气软了下来。
不，你听我说完。柳嫣儿抬手制止他，我知道你心里装着功名，装着光耀门楣的责任。我不拦你，我敬重你这般志气。可是秦墨哥哥...她的声音低了下来，功名真的比我对你的情分还重要吗？
看着柳嫣儿这般模样，他心中有几分心疼，不忍再看，说道：“嫣儿妹妹，三年，你再给我三年时间，无论成否，我都娶你。”
听到这话，柳嫣儿开心不已，偷偷朝着秦墨的脸颊亲了一口，便娇羞的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