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拾青将单疏白安置在总裁办公室的意大利真皮沙发上,往他怀里塞了包印着兔子图案的芋泥奶酥,又调好落地窗边的百叶帘——确保阳光不会刺到少年的眼睛,却又能让自己一抬头就看见那团粉色身影。
“宝宝就在这里玩,”他屈膝蹲在沙发前,指尖拨了拨卫衣帽子上的兔耳朵,“哥哥忙完就带你去吃冰淇淋。”
单疏白咬着奶酥点头,腮帮鼓鼓的模样让谢拾青喉结滚动。
真想现在就把人抱到办公桌上舔掉他嘴角的糖粉——但花家的合同必须在十点前复核完毕。
回到黑檀木办公桌后,谢拾青打开三重加密的合同条款。
钢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里,他每隔两分钟就要抬头确认:
第一次抬头:单疏白正晃着脚丫刷手机,卫衣领口滑落露出半截锁骨。
第五次抬头:少年无意识舔着指尖的芋泥馅,粉嫩舌尖一闪而过。
第十三次抬头:整个人陷在沙发里蜷成团,像颗等着被戳开的糯米团子。
珊瑚粉卫衣衬得单疏白肤色像刚挤出的鲜奶,帽檐垂下的兔耳朵随着他晃腿的动作轻轻摇摆——确实像极了咬开就会流出甜蜜内馅的和果子。
这简直比并购案谈判还让人分心。
与此同时,单疏白正小心地将新画的《玫瑰圣经》上传微博。
刷新页面的瞬间,提示音如潮水般涌来:
-大大画里的爱意要溢出来了!!这是画给恋人的情书吧!
-救命!这种用色简直是神明吻过的手!
-跪求开个班教教怎么画眼神光!这对cp的眼神拉丝感绝了!
-我的妈!大大画里的爱情要溢出来了!
-这对cp的眼神拉丝感绝了,是现实原型吗?
-色彩疯狂到像把整个春天榨成汁泼在画布上!
-跪求开放高清壁纸下载!
-隔着屏幕都听到心跳声了呜呜!
-大大考虑出画集吗?钱包已经准备好了!
-每次看大大的画都想谈恋爱!
-这是可以免费看的吗?美到窒息!
单疏白抿着唇笑的很腼腆,偷偷将手机转向办公桌方向。
谢拾青恰好在此时抬头,金丝眼镜链垂在锁骨间,落款笔迹在合同上斩钉截铁——
最动人的情话,从来不在玫瑰园里。
而在某人偷看你的第17次抬眼间。
他完全没注意到自己转回头后谢拾青举着手机偷拍——镜头里少年抿唇笑的模样,比画布上的玫瑰更生动。
最甜的果实,永远结在爱人眼底的光晕里。
当那幅画转发破万时,有人发现博主悄悄点赞了一条评论:
-画手太太本人肯定也被深深爱着,只有被爱的人才能画出这样汹涌的温柔。
劳斯莱斯平稳地驶向花氏集团总部,谢拾青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合同烫金的封皮。
窗外掠过无数摩天大楼的玻璃幕墙,却都比不上他此刻眼底的波澜——与花家合作如同摘星,既怕够不着,更怕星辰灼手。
他突然将单疏白整个圈进怀里,鼻尖深深埋进少年颈窝。
荔枝混着茉莉的甜香沁入肺腑,却压不住心头那点忐忑。
若是寻常商业谈判,他自有千百种手段周旋,可花家那位先生……
“哥哥?”单疏白轻轻挣了挣被攥痛的手指。
谢拾青这才发现怀里的宝贝正别扭地偏着头,卫衣帽檐下的耳朵尖泛着粉:“这样抱……看不见你。”
声音软得像融化的,却精准戳中他心口最柔软的地方。
“想看着我?”谢拾青低笑着收紧手臂,轻松将人转了个面。
单疏白惊呼一声跨坐到他腿上,珊瑚粉卫衣与烟灰色西装顿时交织成暧昧的画卷。
现在他们鼻尖相抵,呼吸交融。
谢拾青注视着近在咫尺的焦糖色眼眸,忽然觉得什么花家合作都变得不重要——他的星辰本就揽在怀中。
单疏白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忽然伸出双臂环住谢拾青的脖颈,用自己柔软的脸颊贴了贴对方微凉的面颊:“哥哥不要不开心。”
谢拾青被这突如其来的直球击中心脏,忍不住在那片泛着粉的肌肤上落下一串轻吻:“怎么这么想?”
“你抱得很紧,”单疏白仰起脸,焦糖色眼眸里漾着清澈的水光,“还一直闻我……像小区里找不到家的狗狗。”他说着竟主动凑近,鼻尖蹭过谢拾青的下颌,“是合同很麻烦吗?”
谢拾青突然咬住他卫衣的兔子耳朵,低笑声震动着胸腔:“我之前就说过——”犬齿不轻不重地磨过颈侧,“宝宝很香,香得让人想犯罪。”
“才没有……”单疏白轻颤着反驳,手指却诚实地揪紧对方衬衫。
明明是谢拾青更好闻——榛果混着橡树的冷冽,像冬日清晨一杯温暖的可可。
“就有,”谢拾青得寸进尺地舔舐那截天鹅颈,“是茉莉和荔枝味道,甜得让我牙疼。”
说着真的在那片肌肤上轻轻一咬。
单疏白吃痛地哼唧,却反而将脖颈送得更近:“那、那给你咬……”他红着脸小声补充,“但要轻一点……下午还要见人……”
谢拾青忽然停下所有动作。
感概着单疏白真的很神奇。
他像是被遗忘在沈家角落的一株植物,在贫瘠的土壤和凛冽的风霜里,艰难地探出枝叶。
周遭是恶意的言语和欺辱的阴影,照理说,该长成扭曲畏缩的模样,或是用尖锐的刺包裹自己。
可单疏白没有。
他胆小,声音总是轻轻的,像怕惊扰了空气;他自卑,习惯性地微缩着肩膀,听到自己的名字被抬高音量唤出时,总会下意识地轻颤一下,像是预备着承受什么不好的东西。
但就是这样一双手,一双指节微微泛白、总是下意识想要藏起来的手,握住画笔时,却能流淌出令人心颤的惊艳。
色彩在他笔下有了生命,构图精准又充满灵气,每一次落笔都像是一次微小而勇敢的自我证明。
然而这天赋并未滋养出丝毫骄矜。
旁人由衷的赞叹只会让他脸颊迅速飞红,睫毛慌乱地垂下,手指无措地绞紧衣角,然后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讷讷道:“真、真的吗?谢谢……其实……还、还不够好……”
他总是不确定,仿佛那些美好不是从他心底生发,而是偶然停靠在他指尖的蝴蝶,随时会振翅飞走。
他的善良是一种本能。
看到别人需要帮助,那点胆怯会被一种更柔软的东西覆盖过去。
他会蹲下来,耐心地帮摔倒的孩子拍去灰尘,细声安慰;会在雨天将伞倾向淋湿的流浪猫,自己湿了半边身子也浑然不觉。
他和人说话时总是极其认真。
无论是正经事还是无聊的搭讪,甚至是带着轻佻意味的调侃,他都会安静地听完,湿漉漉的眼睛看着对方,努力理解每一个字句。
那份过分的乖巧和专注,有时会让不怀好意者讪讪收声,有时则让真心者如谢拾青,心口被攥得又酸又软。
他就是这么乖,乖得让人心疼,乖得让人想把他仔细藏进怀里,隔绝所有风雨。
所以,当这样一个单疏白,在懵懂地确认了和谢拾青的关系后,开始尝试着生涩地主动时,带来的冲击是翻倍的。
他或许还不完全懂得“喜欢”的复杂定义,他只是遵循着内心最直白的情感——想靠近,想让他高兴。
于是,谢拾青会看到,单疏白鼓起勇气,用指尖轻轻碰碰他的手背,然后飞快地缩回,耳尖红得滴血;会在他低头处理工作时,悄悄放一杯温水在他手边,动作轻得像猫;会在谢拾青凝视他时,虽然羞得几乎要冒烟,却不再躲闪,而是颤巍巍地抬起眼,回给他一个干净又依赖的眼神。
这些细微至极的主动,纯粹得没有任何技巧,却比任何热烈的告白都更能撩动谢拾青的心弦。
谢拾青眸色骤然深暗下去。
所有的理智在瞬间被烧熔。他想亲他,想得发疯。
不是以往那种带着引导和安抚的浅尝辄止,而是更深入、更迫切地占有那份甜美,想感受那生涩的主动如何因他而变得绵软,想听他喉咙里溢出害羞的呜咽,想在他身上打下属于自己的烙印。
他迫切地想要得到这个吻,这个由单疏白主动献上的、笨拙又真诚的吻。
单疏白真的真的非常好。
好到让谢拾青想将全世界捧到他面前,换他永远这般干净柔软。
“笨蛋,”谢拾青突然将人死死按进怀里,“你知不知道这样……”
会让我想把你藏进肋骨里,用心跳声浇灌成一朵永不凋零的玫瑰。